長途跋涉了近1個小時,父母開車都換了兩次班,終於來到了張一凡所說的糧庫。這裏確實曾經是一個小糧庫,不過在黑暗還沒來臨前就廢棄了。張一凡用空間牌大米填滿了其中的一個糧倉,還有一個半滿——這幾天發糧了嘛。
到了這裏,就沒有張一凡的什麽事了,自有各個區的區長、隊長上前安排,張一凡和父母下車活動了會身子,就又坐在車上,等待著搬運的結束。
裝大米的東西五花八門,有正宗的米袋子,衣服鞋子的包裝袋,最多的是床單縫製出來的大布袋子,看來,勞動人民的智慧是無窮無盡的。
眾人的熱情是空前高漲,一個個爭先恐後,拚命地向自己的小車上劃拉,小推車被壓的吱吱響,張一凡不得不提醒幾個隊長,還要單準備出來一些大米,留給沿途攔截的人。
將近2個多小時,眾人終於裝完了大米,糧倉裏還剩下近三分之一,不得不回去了,所有的袋子都裝上了米,連每個人衣服上的口袋。
回程慢了許多,四個隊長派人跟著車子先去開路,當然帶著大米。張一凡對分出去多少大米並不在意——空間內許文強早把大米補足了,他是一點不讓自己挑出毛病。
等到回去已經是下午了,沒有人去吃飯——除了張一凡和父母,大夥都守著那些大米,眼珠子都要紅了,對這些張一凡不予理會,有隊長有區長,自己管那麽多幹嘛,自己的麻煩已經不少了。
大米的來曆問題已經解決了,車子也停在一個車庫裏——這是楊陽用五斤大米換來的,車庫的門既可電動,也能手動;鋼廠住宅的變異生物能阻擋軍隊幾天,隻要軍隊不那麽迫切地過來。軍隊過來了呢?他們會知道什麽?張一凡從空間裏拿出夜視儀。
一想到這夜視儀的主人剛剛死在自己手上,這夜視儀是從死人臉上取下來的,張一凡心裏就一陣發緊,忍了半天,才沒有把它扔回空間,猶猶豫豫地帶在頭上。
視野裏,黑暗一片,張一凡怔怔地取下夜視儀,半天才想起來,自己黑暗裏能視物習慣了,在室內並未點上蠟燭,這沒有光源熱源,夜視儀也看不到什麽。將夜視儀放到衣服兜裏,張一凡披上大衣,出了門。
拐個彎,就是小區的原物業辦公室,現在是區長和隊長辦公的地方,運回來的大米也都先集中在這裏,看看四周無人注意,張一凡貼著牆角,帶上夜視儀。
視野裏是一群綠油油的人,火把處白亮亮的,張一凡不知道,她現在臉上帶的夜視儀,全名是軍用熱成像夜視儀,是靠熱能探測物體的。看了一會,張一凡摘下夜視儀,自己的越野車當時剛熄火,發動機還是熱的,那麽這些人一定從夜視儀裏看到了自己收車的過程,這樣也就解釋了他們為什麽要主動攻擊自己,自己這一能力在普通人眼裏該是多麽的駭人。
張一凡疲憊地回到臥室,將夜視儀扔進空間,又拿出來耳麥。耳機是塞進耳眼的那種,話筒能貼在腮邊,耳機和話筒的連接線上有一個小小的按鈕,張一凡好奇地摸了一下,大概按下去才能通話吧。張一凡舉著耳麥在自己耳邊比劃了一下位置,把這東西塞到耳朵裏還真需要勇氣。
耳麥剛靠近耳朵,就聽到裏麵有聲音傳來,張一凡一愣,怎麽會有聲音?難道是他們的人?顧不上心裏的嫌惡,迅速地把耳機塞進耳朵:“夜鷹,夜鷹,是你們嗎?我是鷹巢,聽到了嗎?”是一個年輕的男子的聲音。
張一凡手一抖,將耳麥一下子扯出耳朵,送入空間。
他們還在找他們,他們隻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和一聲槍聲,不,他們還聽到了自己的聲音,那個年輕人就在自己的身後,他的臉貼著自己,他的呼吸自己都能感覺到,自己的聲音他們也一定聽得到。他們並不知道他們已經死了,或是不願意相信他們已經死了。
張一凡呆呆地坐在**,心砰砰地跳動著,軍人一定會找上門來,隻是遲早的問題。不行,我要想個辦法,一定有辦法的,張一凡的心念瞬間進入空間。
空間略微有些變化,細看,是整齊了些,自己手忙腳亂收進來的東西,已分門別類地整理好,擺放得整整齊齊。那三個人的屍體,也不見了,隻是在稍遠的地方有三堆花。看樣子,許文強是一個愛整潔的人,亂七八糟的樣子他看不慣。
張一凡坐在地上,雙手抱著腿,下巴放在膝蓋上,不知為何,每次進到空間裏,隻要許文強不在旁邊,張一凡都習慣性地這樣坐在地上,而在外邊,張一凡並沒有這樣的習慣。
進到空間,看到外麵的時間靜止了,自己可以有大把的時間用來思考、揮霍,張一凡的心平靜了許多。當務之急,是軍人如果找上門來,自己怎樣應對。
他們僅僅聽到了自己的聲音,不見得能認出自己,但自己的越野車是個大問題,哪有那麽巧合的事,一個擁有越野車的女人,黑暗裏敢一個人出門,隻要有腦子,誰都能判斷出那個人是自己,抵賴是沒有用的。
那麽,逃走?這個念頭一出,張一凡就再也止不住自己不去想它。逃走,帶著家人離開。可離開這個自己辛辛苦苦布置出來的堡壘,到哪去?逃到哪兒?哪兒能有這樣溫暖、安全、舒適的地方?自己和楊陽、姐姐還好說,父母歲數大了,兒子還小,帶著他們,到處又冷又危險,哪兒是安全所在?
那麽自己一個人離開?不拖累他們?可自己離開了,父母要依靠誰?一旦有人知道自己家的布局,他們還能住上這麽寬敞的房子?還能有一日三餐嗎?
要不,和軍方合作?自己供給他們大米,作為條件,讓他們保證自己的安全?能行嗎?不可能吧,他們不會答應自己的吧,誰不想將寶物據為己有,連許文強嘴裏的“他”那麽厲害,都無法保住空間,自己要不老老實實地交出空間,恐怕連命都留不下。
每想到一個辦法,張一凡馬上就找到理由將它推翻,思來想去,竟不知如何是好。張一凡覺得自己是這樣的無助,這樣的無能,當初自己隻想著有一個安全的地方,卻忘了狡兔三窟。
狡兔三窟?張一凡一愣,對,狡兔三窟,我可以搬家,我們全家可以搬回父母家去住,或是搬到沈城姐姐家,雖然擠了點,也沒這裏暖和,但軍方不好找自己了。
或者,我們不搬回父母和姐姐那,有心人一查,順藤摸瓜,找到這兩個住處並不難。要是搬走,自己還是另找一處住宅,沈撫大道兩側小區應該有不少空房,雖然沒有自己這的房屋結實,但是,躲開軍方的搜尋還是很容易的。
想到辦法的張一凡輕鬆了不少,下一步,自己就去找合適的房屋,對,還要找大一點的車,結實點的。
潛意識裏,張一凡從來沒有認為自己有多厲害,有多了不起。張一凡一直認為自己隻是一個小女人,一直希望能有個堅強的臂膀,為自己撐起一片充滿希望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