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驅蟲器問題,張一凡不待父母說什麽,又出了臥室,拉開地下室的其它幾間屋子的門,挨個向裏放著東西:一袋袋大米、麵、油、罐頭,這可不是空間牌的,裝了半間屋子,然後就是桶狀的純淨水,裝滿了這間屋剩下的地方。第二間,放的是衣物,棉的、單的、裏的、外的,大人孩子的都有,還有幾床被子。第三間是煤氣罐和柴油、汽油。第四間準備放蔬菜水果了,感覺著屋子裏溫度過高,張一凡又噔噔地上了樓,來到101最把山的一間屋子,什麽蘋果、橘子、梨的,每樣揀兩箱,又扔下一堆蔬菜,還有什麽鹽啊、糖的亂七八糟的調料,餅幹、方便麵,恨不得把空間裏的東西全掏出來。四處看看,又拿出一堆排骨、牛肉,扔在幾個泡沫箱子裏,拿一床大被蒙上。

聽到響動,楊陽和董誌鵬也跟過來,幾個人看到張一凡的舉動,看到她扔下一樣樣的東西,心裏都有了不好的預感,媽媽顫抖著聲音問:“一凡,你這是幹什麽?你要幹什麽?”

張一凡四下看看,又拿出十幾把砍刀、消防斧、飛刀,一股腦地扔到地上,意識在空間裏過了一遍,檢查一下自己有沒有遺忘什麽。接著在家人惶恐的目光中,平靜地把今晚發生的事說一遍。

“姐、姐夫、楊陽,以後父母和孩子就要你們照顧了,還有告訴大哥二哥們,能不出屋還是不要出屋了,吃的暫時足夠了。”張一凡看看幾人說。

“能不走嗎,要不把那個空間給他們?”媽媽顫抖著聲音說。

“一凡,你一個人怎麽行?”一萍也急急地說。

“媽,”張一凡握著媽媽的手安慰說:“我離開了會更安全,我隻是不放心你們。爸、媽,我會警告軍方不要給你們添麻煩,你們也要配合軍方,不要給自己添麻煩。他們問什麽就告訴他們什麽,不用隱瞞,你們放心,他們抓不住我。我強大了,就會回來,那時,咱們就誰也不用怕了。”說著誰也不看,自己還有事情要做。

張一凡又來到大客廳裏,心念一動,一輛白色吉普落在客廳的地上,張一凡拿出一桶汽油加上油,然後又是一輛黑色吉普,接著將它們又收入空間,這是空間裏排氣量最大的車了。客廳裏留下濃濃的汽油味,張一凡皺皺眉。

“一凡?”

“一凡……”

楊陽和一萍同時開口,又停下來。

一凡勉強笑笑說:“放心,我強大了就會回來,你們哪也不要去。我去看看孩子。”

張一凡沒有選擇從窗戶離開,想必幾個窗戶下都有人監視了吧,走,就大大方方地從門口離開。

在父母含淚地目送下,張一凡來到門口,開門前,轉身看著楊陽,眼光流露出一絲不舍:“楊,保護好父母和孩子,也保護好自己。”

楊陽盯盯地看著一凡:“你要注意安全,千萬不要再逞能救人了,誰的命也不如自己的命寶貴。”

張一凡重重地點點頭,再次看一眼父母:“爸媽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我不會走遠,很快就會回來。”

“不,你走得遠遠的,不要回來,不要掛著我們。”媽媽的眼淚再一次流下。

張一凡急急地轉身打開房門,她怕自己也會忍不住哭出來。挺直了腰,靜靜地站了一會,待屋裏的汽油味道消散,張一凡關上防盜門,將家人的叮嚀留下,將關切的視線隔住,堅決地向電子門走去。

電子門外,自己的那輛大眾牌小車安安靜靜地停在門口,車燈亮著,隻不過車頭已經調轉了方向,透過車窗,張一凡看到駕駛室裏坐著人,分辨不出是淩曦幾人還是其他人。張一凡知道自己的父母肯定呆在觀察口附近看著外麵。

看到張一凡出來,車子忽然啟動了,張一凡向駕駛室走去,站在車門前。搖下的車窗露出一張陌生的麵孔,後車門開了,另一個陌生人探出半個身子:“上車吧。”

“淩曦呢?”張一凡平靜地反問。

“他們留在這,代替你保護你的家人。我是奉命護送你回去的,上車吧。”那個陌生的嗓音溫和地說。

張一凡猶豫了一下,自己的家人還在這邊,計劃裏不想和軍方撕破臉皮,相反,張一凡還想給軍方一點好處,讓軍方顧忌一些,可這一上車,行動自由就由不得自己了,所以,張一凡猶豫了一下。

“打開後備箱。”張一凡準備拖延點時間。

“嗯?”兩個人都明顯沒反應過來張一凡的意思。

“我放些東西。”張一凡說著繞過車門向車子後麵走去。

後座的人下了車,站在張一凡的旁邊,車後備箱打開了,微弱的燈光下,能看到裏麵空空的。張一凡心念一動,後備箱裏立刻多出滿滿的一箱芸豆,這可是正宗的空間牌芸豆。

張一凡送出芸豆是有預謀的,這年月,大米白麵軍方不會缺的,可是新鮮蔬菜就不是那麽好弄的了,能吃上大白菜、土豆、蘿卜就不是普通人了,黑暗來臨前再有準備,也不過是真空包裝的蔬菜,自己的空間牌的芸豆絕對會讓人口水直流的。

在身旁人目瞪口呆中,張一凡伸手“啪”地蓋上車蓋。旁邊這人的反應著實迅速,看到張一凡扔下一車的芸豆後,立刻反應出張一凡這是不想跟他們回去——如果肯跟他們走,什麽時候給芸豆不可以?一伸手,就想抓住張一凡的左臂。

“轟——”震耳欲聾的聲音忽然響徹耳畔,大地都仿佛在顫抖,兩個人同時抬頭向發出聲音的方向看去,張一凡下意識的認為這是鋼廠內罐體流出的濃酸和金屬反應,生成的氫氣濃度過高產生的爆炸。

拔腿從車的另一邊繞過去,向大門跑去,這是一個溜走的好機會,旁邊的人伸手一抓,抓個空,緊跟著跑出去。

剛剛跑出大門,就見鋼廠方向,一個巨大的火球緩緩地升上空中,穿透了半空中低矮的黑雲,仿佛將黑雲撕開個豁口,火光中,林立的高樓、寬闊的道路、大門前的軍車清晰在目,還沒有從吃驚中緩過來,又一個巨大的聲音襲來,仿佛是滾沸的油裏濺上了一滴開水,那絲絲拉拉沸騰般的聲音鋪天蓋地般,緊接著又是一聲爆炸,又一個火球衝天而起,極快地從黑雲的裂縫中鑽過,瞬間,天空一暗,隻有黑雲的縫隙被火球鑲上了亮邊,絢麗無比。

每個人都被著突入其來的爆炸驚得一呆,又被這黑雲奇景迷惑,耳朵被震得嗡嗡直響,視線在光線的刺激下,視野裏除了絢麗的黑雲,再看不清其他一切——這是個好機會,意念一動,黑色的越野車悄悄停在身旁,張一凡拉開車門,右手一翻,一支細長的鐵絲伸進鎖眼,凝目細視,車鎖的結構如立體圖象現顯示。

“嗡……”伴隨著車子發動的聲音,張一凡伸手關上車門,眼角的餘光看到一個身影撲過來,張一凡輕輕一笑,踩下油門,卻看到那人矯健的身影縱身一撲,撲在車上。

張一凡一邊加大油門,一邊回頭向後望去,黑乎乎的身影扒在後窗上,迅速地翻上車頂。越野車的車頂都有兩條裝飾用的長長的東西,張一凡一直不知道那是幹什麽用的,現在知道了,那就是為扒車的人準備的。

仰頭看看車頂,不冷啊,有什麽深仇大恨的,至於這麽追嗎?後視鏡裏也看到追上來的軍車,張一凡踩著油門的腳猶豫了一下,將他摔下來?看看速度,時速已經過了100,這麽一刹車,他能摔死不?可帶著他?心一橫,你願意在車頂趴著就趴著,我沒讓你跟著。死死地踩下油門,速度一下子飆到180。

李修潔帶著手套的雙手緊緊地握著車頂的兩個欄杆,兩隻腳也勾在欄杆上,曾大字型,貼在車頂。這個女人,她從哪變出來這麽一輛車?車速越來越快,李修潔不得不半側著頭,躲開刺骨的寒風,這個女人瘋了,不開車燈跑這麽快,一時間,他忘記了自己已經聽過的張一凡能夜視的消息了。

側著頭,費力地瞟一眼自己的身後,幾個車燈遠遠的,距離有四五百米的樣子,這個女人是不打算停下來了。半閉著眼睛,李修潔將自己貼在車頂,這麽快的速度,可別甩出去,感到冷風早就穿透了手套,手指凍得發痛,發硬,卻不敢稍有活動,大衣也漸漸被風打透,快被凍僵了。

張一凡焦急地瞥一眼後視鏡,後麵的車子與自己的距離是越來越近,自己頭上還有個人陰魂不散地跟著,這麽幾分鍾,別墅小區就跑過去了,再往前除了稻地一無所有,再往前就是沈城的地界了,沈城,不能這麽快就進沈城的市區,找個地方先躲一躲。惱怒地盯一眼身後的車子,姐拿大米砸死你們。

方向盤一打,張一凡向右側拐了一個彎,進了一條岔路,這條路好像是通向一個娛樂城的,雙排車道,路不寬,張一凡略略降了些車速,打開後備箱,冷空氣一下子就灌進車身,沒辦法,吉普的後備箱與車體相連,而不打開車子,張一凡的大米隻能堆在車內。

“嘩——”空間牌白花花的大米山一般憑空出現在吉普車的後麵,還在向路的兩側流淌著,“吱——”刺耳的刹車聲隔著米山傳來,張一凡得意地一笑,在末世,隻有自己有這樣的大手筆,肯拿一座糧倉的大米攔路。

離米山100米外,張一凡踩了一腳刹車,打開車門,車上的人低著頭趴著,一動不動,張一凡皺皺眉,伸手拽了一下那人的胳膊,不會這麽快就凍死了吧?

刺耳的刹車聲,自己人的車子一定被什麽東西擋住了。身下的車停下來,停得很慢,不是急刹車,李修潔半閉著眼睛,悄悄地活動下雙手,又麻又痛,黑暗裏,聽到那女人下車的聲音,接著,一個溫暖的手在拽著自己的胳膊,她要把自己扔下去嗎?黑暗裏看不到人影,但是李修潔能夠從那隻手臂來感覺出人大致的位置。

李修潔沒有動,雖然他恨不得立即離開車頂這個冰冷的地方,可是,他在等待著機會,等待著這個狡猾的女人的失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