蠟燭釋放出最後一點餘暉,隻餘一縷輕煙,嫋嫋在空中消散,室內重新陷入寂靜的黑暗中。看著那個默不作聲,若無其事的男人,張一凡心浮氣躁,本應該躺下休息一陣,可是現在……
“我出去走走。”張一凡站起來,沒等李修潔有什麽表示,就已經打開屋門,走出去。幹脆,先把那些處在進化期的晶核放到房頂,讓它們吸收能量吧。打定主意,張一凡上了頂層。
體育場的方向還是沒什麽動靜,自己希望他們有什麽動靜嗎?張一凡觀望了一會,又向撫源市的方向眺望了一會,還是盡快解開空間的秘密、晶核的秘密,自己盡快強大起來,這樣,才能夠回家,和家人團聚。
再回來是1個小時後了,下樓時順便將樓上的房屋又收刮一遍,做這些張一凡絲毫沒有偷東西的負罪感,理所應當地以為屋子的主人既然棄屋而去,就是不準備再回來,就算回來了,也不一定還會住在這裏。
李修潔還是坐在椅子上,仿佛他不曾動過,屋子裏的溫度下降了許多,李修潔的視線隨著張一凡的動作發出的聲音而移動,張一凡將爐具打著火,開始燒水,暖壺也放到了一旁。
在空間裏挑了幾床幹淨的被褥,將床鋪了一半,剩下的放到地鋪上,實際上地鋪也很高了,兩個厚床墊,像個矮床。
“你若是困,就先睡吧。”張一凡恢複了淡淡的平靜,接著,將掛麵和米也放在爐具旁。空間裏還能吃得菜不多,凍了的白菜可以勉強入口,可凍了的土豆,張一凡實在是不知道能不能吃,至於酸菜,張一凡還不想拿出來,什麽時候條件好些再吃酸菜吧,滿屋的酸菜味任誰都難以忍受。
屋裏漸漸不那麽凍人了,張一凡搓搓手,待水開後,將開水倒入暖瓶裏。除了睡覺休息,還能幹什麽?李修潔和衣躺下,張一凡熄滅了爐具,進到空間。
沒看出空間有什麽變化,太陽還像畫布上的畫擺在天上。張一凡看著晶核思索起來。
自己在空間內的狀態應該就是所謂的靈魂狀態,晶核的能量能溫養自己的意念,實際上也是溫養自己的靈魂,讓自己的靈魂強大。一個人的靈魂強大了,意誌就會強大,意念更為強大,從剛剛隨意的釋放裏就能體會到自己的意念能對他人造成更大的傷害,如果現在遇見四代的變異老鼠,相信自己飛刀的速度會更快,變異老鼠絕對不會像上次那樣輕易躲避。
按照漣漪的擴散,自己隻吸收了很少一部分晶核內的能量,晶核內的大多數能量都消失在空間裏,被空間所吸收。而空間不能自主吸收晶核的能量,要想得到晶核的能量,必須要通過自己的意念,就像以前通過許文強一樣。
那麽,自己的靈魂,或是說自己的意念能吸收多少晶核呢?會無休無止嗎?張一凡用意念托起一個晶核,想到吸收以後的滿足感,張一凡再也不敢過多的嚐試了,外邊還有另外一個男人,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讓人笑話了。
一連分解了十多個三代晶核,那種讓人沉醉的滿足感才漸漸減低,最後終於不再出現,細細地體會一下,張一凡沒有感到自己與以前有什麽不同,也許到了外麵就能有所發現吧。
那麽再分解晶核,就會都被空間吸收了?看著龐大的空間,張一凡閉上眼睛,意念向空間的四麵八方散去,好久,收回自己的意念,張一凡的表情頗為古怪,自己竟然探測不到空間的盡頭,就好像,就好像這個空間沒有邊緣,無窮無盡一樣。
不,絕對不會的,這是被創造出來的世界,就藏在小小的骷髏頭裏,怎麽會無邊無際呢?大概是自己的意念不夠強大,才探測不到邊際吧。
張一凡迷惑地思考了一會,再一次轉向晶核,自己不能吸收晶核了,可是空間還能,看樣子空間需要的能量會是一個天文數字,能不能先集中改造空間的一部分呢?
先改造土壤,哪怕隻改造很少的一部分,要是能種出東西來……意念托起一個一代晶核,緩緩地融進土壤裏,滲透,分解,漣漪在地下擴散,所過之處,原本堅硬、貧瘠的土地仿佛被甘露滋潤,一米見方的黝黑黝黑的黑土地就在眼前。
張一凡大喜過望,蹲下來,伸手捧起一把鬆軟的泥土,好像聞到了泥土的氣息,多像啊,自己曾經的家園,東北的家園,不到處都是這種黝黑黝黑的黑土地嗎?
放下泥土,意念又一次托起晶核,先改造它100平米的土地,一道道漣漪迅速滋潤著土地,看著這方方正正的黑土地,張一凡奇怪地想:漣漪的擴散是圓周心狀的,怎麽滋潤的黑土地卻是方方正正的呢?
有土地,就要有水,視線轉向就近的一片水域。應該叫湖吧,好大一片,張一凡將它的麵積與撫源市的市內公園裏的湖比一比,十倍以上吧。
湖水的改造要快於地麵,張一凡一次就扔進去100粒一代晶核——反正自己吸收不了了,不用擔心被彈出空間,再說,100粒一代晶核不過是一個三代晶核的能量,這點能量還奈何不了自己。
但是,意念一次卻操縱不了那麽多的晶核,張一凡不得不一次次地將意念滲透進去,從最初的五個,到七個、十個,張一凡已經忘記了改造這片水域所用的晶核,隻是知道在最後,漣漪從湖水中擴散到岸邊,湖水被改造完畢時,自己的意念可以同時操縱20個晶核了。
滲透、分解晶核的過程,讓張一凡癡迷,意念通過鍛煉,更為凝實、更有穿透力,籠罩的範圍,仿佛更遠。張一凡忍不住再次將意念在空間裏釋放出去,卻還是找不到邊際。收回意念,轉而觀察改造過的湖水,意念輕易地穿透湖水,湖水清澈,**漾著。
看看自己的黑土地,再看看湖水,這就是空間的世界?可以隨心所欲的世界?這個世界怎麽可能和自己的家鄉地球一樣?這不是地球以外的文明所創造的嗎?難道外星文明同地球一樣,都是在與地球一樣的環境裏生存嗎?
事實並非如此,隻不過因為張一凡昨夜夢裏進入空間,在空間裏勾畫出地球曾經美好的一幕,所以已經認主的空間,便模仿著張一凡的夢境,被完完全全地改造成第二個地球。又因為張一凡的地理知識實在是貧乏,空間與大腦溝通後,隻將張一凡記憶中的大致的地球自然麵貌複製下來,這就是張一凡對空間的第一步改造,第二步,就是正在進行的分解晶核,讓空間吸收能量了。張一凡並不知道這些,隻是誤打誤撞地就一步步完成下去。
有了土地,還有水源,這裏就可以有生命了吧,那麽,這裏可以進來人嗎?張一凡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進來人?
看著碧波**漾的湖水,麵積不大的黑土地,再看看那一堆自己弄進來的各種東西,幾個缸裏的水還是凍得結結實實,白菜土豆也硬邦邦的,這是怎麽一種狀況?這裏可有時間的流速嗎?
向現實世界看去,李修潔還在睡著,自己的身子還是倚在窗邊,好像時間沒有變化,幹脆,再多改造些土地,這次,張一凡選擇的是二代晶核,每種晶核還是都留些備用吧。刻意的,張一凡在每一塊改造的黑土地間留下2米的距離,也說不出為什麽,就是為了好看?還是為了好計算、規劃?二十塊土地讓張一凡頗有成就感,這是自己的地盤,真是我的地盤我做主。
離開空間,張一凡還是有些興奮,聽到李修潔均勻的呼吸,感到身體隱隱有些疲乏,困意卻不足。知道自己應該躺下睡一會,對李修潔也沒什麽不放心的,幾天來,李修潔確實是像他說的那樣做的。伸手摸摸頸上的項鏈,張一凡脫掉大衣鑽進被子裏,漸漸地睡著了。
李修潔並沒有像張一凡想象的那樣安然入睡,他一直在悄悄地觀察著張一凡,張一凡的舉動好生奇怪。她從外麵進來,坐在窗邊,忽然就麵色潮紅,發出勾人心魄的聲音,可是隨後卻又淡然處之,還沒等自己想明白,她緊接著卻又重來一遍,看到自己對她的注意,就惱羞成怒起來。
李修潔仔細地回想自己借著微弱的燭光觀察到的一幕,一遍遍地回憶,在張一凡從室外回來,做水,坐下,再睡下的過程中,李修潔終於找到了不對的地方。
張一凡的幾個動作間的舉動仿佛是應該間隔很久才做出來的,可是,她連續地做起來卻那麽自然,她熄滅爐具後坐在床邊,好像要想些什麽事情,可是不過幾秒她就起身,呼吸裏帶著興奮,分明是想好了,感覺很疲乏的樣子,隻幾秒,能想通什麽?為什麽要感覺疲乏?雖然黑暗裏自己看不清楚,可她動作帶出來的聲音自己不會聽錯。
還有兩次滿足的聲音,那麽突然,以自己對她的觀察、了解,張一凡絕不會是什麽浪**的女人,在這種時候,也不會想到什麽齷齪的地方。她坐下,隻露出側麵,很嚴肅地,好像要思考什麽,或是做些什麽,接著,很突然地……然後很快地平靜,露出思索的表情,突然……不對,她仿佛思考過了,或者經曆過了,那麽短短的一瞬間,她能思考什麽?經曆了什麽?
耳邊的呼吸漸漸均勻,睡得很快啊,她不應該小心地防備著自己嗎?怎能自己剛剛躺下,她就緊接著睡下,還竟然睡著了?不做一絲防備?除非是,除非是她認為自己睡下許久了,她怎麽會這麽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