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凡按捺不住興奮的心情,空間裏能住進去人,還不受許文強的威脅,沒有什麽比這再好的消息了。笑著看一眼李修潔:“李指導員,沒問題了,下一步就是搬遷了。”
李修潔滿臉的擔心終於化為喜悅:“太好了,一凡。李醫生,謝謝你,謝謝你。”
“哈哈,謝我幹什麽,這都是張老師,來來,我們快出去告訴周師長,他們在外邊該是急壞了。”老李笑著向門外走去,張一凡和李修潔對視一眼,也笑著跟出去。
激動的聲音,低低的歡呼聲在走廊裏響起,張一凡和李修潔一起被擁進三樓的一間會議室,外麵是黑漆漆的天,屋內的燈不甚明亮,張一凡記不得是幾點了,也分辨不出現在是現實時間的白天還是黑夜,隻是覺得自己餓了。
自己想弄塊手表的事總是忘,張一凡低低地問坐在旁邊的李修潔:“幾點了?”
李修潔看一眼腕上的手表:“5點半。怎麽了?”關切地看一眼一凡。
一凡皺皺眉:“這麽晚了,我好像餓了。中午就沒怎麽吃。”
李修潔笑了:“我去安排,你想吃什麽?”
“他們能有什麽?”張一凡實際上很是好奇,政府的人現在都吃些什麽?
“不過是各種罐頭。你要發讚助了?”李修潔剛坐下就又站起來。
兩個人這一低聲說話,早引起了他人的注意,在周師長親自主持的會議上,周師長眼皮子底下,這兩個人也太肆無忌憚了吧。對麵的一個穿著軍裝的年輕人麵露不愉之色,帶點訓斥的意思說:“李指導員,這是在會議室,就要開會了,你讓周師長等著你麽?”
張一凡一愣,這話怎麽聽起來有點挑釁的意思,抬眼注視著會議桌對麵的那人,端端正正地坐著,身上的軍裝一塵不染,有些消瘦,眼光看人很陰沉的樣子。
大家的視線本就集中在張一凡和李修潔身上,聽到那年輕人毫不客氣地質問,頓時好奇的目光一頓,會議室的氣氛略略有些尷尬。
李修潔已經站起來了,那個年輕人的聲音直接被忽略過去了:“周師長,張老師沒有手表,時間上不好把握。還有,張老師餓了。”
周師長一愣,手下意識地伸向自己的手腕,眼睛卻瞟向張一凡的手腕。對麵的那個年輕人刷地一下站了起來,臉上是沒有掩飾的氣憤:“李修潔,現在是什麽時候了,大家都在急著怎麽救人,早一刻研究出方案,就能早救出一些人,你卻在這裏耽誤時間。你要是餓了,盡管出去,沒人攔著你,不要拿張老師做借口。”聲音到最後,很是嚴厲。
張一凡很好笑地看一眼麵無表情的李修潔,又看一眼對麵義憤填膺、一臉正義的年輕人,再看看會議室其他十幾人或是意外或是讚同的表情,這個人明顯和李修潔有矛盾,什麽時候了,還來挑這些有影沒影的毛病,說話時還能顧及到不得罪自己,不容易啊。看樣子是很有心計的人,不知道李修潔什麽時候得罪他了。不過,這個時候他當著周師長的麵站出來指責李修潔,他是真的對李修潔不滿,還是衝著自己,想給自己一個下馬威?
李修潔對那個年輕人的挑釁視而不見,回過頭,笑著問道:“張老師,你想吃些什麽?”
張一凡很是配合地說:“我想吃些青菜,菠菜啊,生菜啊,芹菜,黃瓜啊都可以,還想吃些水果。”不管這麽說,李修潔暫時都是和自己一夥的。
軍人的性子最是急躁,眼裏揉不得一點沙子,張一凡的話音剛落,會議室裏不滿的表情立刻多了一些,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來:“張老師啊,這你就得多包涵了,你要的這些東西,我們現在都沒有。”張一凡看過去,是老李笑嗬嗬地說著。
對麵的那個年輕人嘴角一撇,臉上露出不屑的冷笑,張一凡的眼角卻掃到周師長臉上一閃而過的欣喜。看來,周師長保密工作做得不錯啊,這些與會的人並不知道自己留下的芸豆。
張一凡站起來,麵向周師長:“周師長,我在這裏坐著也解決不了什麽問題。這樣,我先出去走一趟,你們開會研究,回來時我能趕上晚飯就可以了。”
周師長也站起來,誠懇地說:“張老師,請原諒,我們考慮不周,我們的晚飯是在6點,你先吃了飯再去。”
張一凡不喜歡客氣來客氣去的,聞言站了一站,直言道:“周師長,我還是先開始吧。李指導員,你是跟著我呢,還是在這開會?”
李修潔挪開椅子:“我給你開車。”
張一凡的態度有些旁若無人,李修潔的眼角甚至都沒有瞟一眼對麵那個眼光陰沉的年輕人,那個年輕人就那樣被晾在當地,滿臉都是不滿。
“好,張老師,我代表撫源市所有幸存者感謝你。”周師長表情凝重地“啪”地向張一凡敬了一個軍禮。
身後刷地一片起立聲,接著,是敬禮的聲音,張一凡直視著周師長的眼睛,看著他緩緩地放下手,點點頭說:“我會盡力而為。”說著,率先出了會議室。
說真的,張一凡非常不習慣軍人這種動不動就給你敬個軍禮的動作,尤其是十幾個人一起給你敬禮,感覺壓力特大,就像逼著你為了這些軍禮不得不做些什麽似的。張一凡感覺自己像逃一樣地離開會議室,但有人的動作比她更快。
身後周師長在下著各種命令,執行命令的聲音此起彼伏,跟著就是腳步聲,等到張一凡下了樓走到大門口的時候,門口已經密密軋軋地停了十幾台車。
張一凡吃驚地看著這些車:“這,出去這麽多人啊,用得著嗎?”
李修潔解釋說:“這是為了保護你的。”
“保護我?”張一凡無語了,自己用得著這麽保護嗎?這要是變異老鼠突然出現,他們能有用嗎?
“不是防著變異老鼠,是防著人。”李修潔警覺地四下觀察。
“沈城的嗎?”
“這可不好說,有備無患嘛。”李修潔耐心地解釋著。
一輛大吉普開到大門前,下來一個軍人“啪”地向二人敬個軍禮,接著上了另一輛車,李修潔回了一個軍禮,二人上了這輛車。
十幾輛車組成的車隊浩浩****,張一凡皺著眉對專心開車的李修潔說:“下次再出去時,告訴周師長不要跟這麽多人,目標太大。”
李修潔開玩笑地說:“你現在的寶貝程度趕得上大熊貓了,周師長哪裏敢讓你一個人出來冒險,這些人不多,他們還有通知搬遷的任務,全讓你一個人做,你得累死了。”
張一凡默然,自己考慮問題還真是不周到。
車隊很快駛向撫源市北部的一個小區,這裏離市政府有近半小時的車程,車子魚貫駛入後,先下車的幾人拿著幾個手提的大燈,兩樓間的小路雪亮,張一凡看到這兩個樓都是十幾層的高樓,心裏先歎口氣,自己就是爬樓梯的命啊。
居民的安撫工作都已做好,就等著張一凡將他們一一移進空間了。想到他們隻能帶著可憐的一點吃的和穿的住到陌生人的家中,張一凡心中很是不忍,每戶人家張一凡都給他們帶了床和衣櫃裏所有的衣服,好在跟著的李修潔看明白了張一凡的作法,提前告知了其他人,當張一凡進行到四五層以後,速度加快了許多。
就這樣,黑土地住滿了,才裝了不過2單元的人。接下來就是將他們送入即將居住的新居,這一趟下來回到市政府大樓後,已經是晚上8點了。
拒絕了周師長的陪同,張一凡和李修潔單獨進的晚餐。晚餐是大米飯,午餐肉罐頭燉的白菜土豆,香味撲鼻,不過一人隻有一小碗,再就是幾根鹹菜。李修潔告訴張一凡,白菜現在很金貴的,自己還是借了一凡的光才吃到,其他同去的人恐怕就是大米飯加鹹菜。
張一凡吃的是自己空間裏的東西,防人之心不可無,飯菜裏要是下點安眠藥什麽的,自己可就真是人家案板上的魚肉了。對於張一凡的小心,李修潔沒有表態,隻是當著張一凡的麵,將她那份飯吃了一半,菜統統吃光——這也可以解釋成張一凡飯量較小的緣故。不過,這也是一種對張一凡變相的提示,周師長不會再飯菜裏下藥的。
能讓人神智不清甚至昏迷的東西太多了,而且不是全需要下到飯菜裏吃下,釋放到空氣裏也是可以的。再說,以李修潔對周師長的了解,周師長要是想從張一凡嘴裏得到什麽,絕不會用這種飯菜裏下藥的方式的,處在周師長的位置上,必然要把張一凡的一切摸清再下手,現在就動手,太早了些吧。
吃完飯後,李修潔主動安排張一凡和淩曦聯係了一下,淩曦將通話設備和對講機接在一起,雖是不甚清晰,但一凡至少是和家人報了平安,也知道家裏一切安好,彼此都放了心。
張一凡可以休息了,可是其他所有參與搬遷工作的人都不能休息,對於這種搬遷速度,所有人包括張一凡自己都難以容忍,他們簡單地吃完晚餐,就聚在一起開會,研究第二天的行動方案。
張一凡愁眉苦臉地坐在安排給自己的休息室裏的沙發上。這個休息室原來是一間辦公室,分裏外兩間,外間還有一個小衛生間,現在裏間擺上床就充當臨時臥房,床單被褥能看出是新的。
張一凡愁的當然是空間。空間的黑土地太小了,需要擴大麵積,這就需要晶核,藍色的晶核,張一凡還不想使用自己寶貴的紅色晶核。還有,自己空間裏的水果蔬菜多得很,要不要拿出來一部分?可是自己的蔬菜水果也不是白來的,那得消耗晶核啊。思來想去拿不定注意,決定先找李修潔合計合計。
門口有軍人在站崗,是為了保護自己還是監視自己,張一凡已不在意了。李修潔正在會議室開會,聽聞張一凡找來,急忙迎了出來,張一凡直截了當地告訴李修潔自己需要晶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