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在期盼中姍姍遲來,八月了,氣溫沒有回升到預期的0度左右,在白天的正午時分,剛剛達到了零下15度。天邊也沒有絲毫出現光亮的痕跡,這天空的雲層真是太厚了。
為了更快的降低黑雲的濃度,軍方和張一凡達成了協議,不再獵殺城市外的變異生物,隻是嚴密監控它們的數量,作為交換,軍方在格林景苑試點運行以黑雲——氣態晶為能量的電廠、煤氣廠,格林景苑地處沈城和撫源市的交界處,不足十分鍾的車程就是大片荒蕪的農田,一旦這幾個廠子建設成功,就同時解決了沈城和撫源市的電力和燃氣兩大難題。
安全島的三萬餘人再次召開了會議,議題就是今後的歸屬。是回到地球上居住,還是住在安全島上,張一凡詳細地給出了可供選擇的方案。
現實世界的地球上還是黑暗重重,危險與機遇並存著。變異生物絕大多數遠離了城市,躲藏在地下,但是,它們不定期地就會入侵一次城市,仿佛是因為它們需要補充血肉的能量,雖然每一次入侵它們都會有大批損失,但是,城市也會有傷亡,而且,每次,都會有一些漏網的變異生物在城市的角落隱藏下來,伺機偷襲人類,每天,都會有人因此死去。
但是,國家還存在,城市還在建設著,氣溫在上升,黑雲的能量開始得到了利用,如果想要回到地球上生活,這是一個機會,有工作,有住房,可以為自己和家人掙得一個光明來臨前後更好的生存的機會。張一凡也許諾,回到現實世界工作的人的家屬可以呆在安全島上,自己可以保證他們的安全,當然,一萍在安全島上已經建立了一套完善的貨幣製度,盡量做到在安全島上,每個人都有工作,都有收入,都有安全保障。
張一凡不管這些,她討厭這些瑣碎的事,城市的建設啊,人員的分配啊,工作的安排啊,住房啊……張一凡覺得,自己的家人快樂就可以了,其餘的,隨便家人折騰。
安全島又擴大了一倍,綠島也擴大了——因為父母居住的黑土地上到處都是綠色,所以大家將它叫做綠島,並排五棟別墅,還請了保潔員,廚師,淩曦小組的2個成員各帶4個人做保安,下一步,張一凡計劃著將外界的淡水魚引進一些放到湖裏——如果外界還有沒變異的魚,閑暇時大家也多個休閑娛樂項目。
收集淡水魚的過程出奇的順利,撫源市的東部就是水庫,一直供應著撫源市和沈城及下遊的一些城市的飲水,現在雖是水庫的水麵結了厚厚的一層冰,但因為限製用水,水庫的水位沒有下降太多,飛艇掃描發現,水庫水麵的冰層有2到3米厚,下麵的水並沒有受到汙染,水下的淡水魚類資源非常豐富,於是飛艇客串了破冰船。接下來,撒下幾百斤剛剛摘下的玉米,然後,空間的湖裏就多了很多種類不同的淡水魚。
張一凡很快的自我調節起來,讓自己過得更為充實些,光明時代,自己受到時間和金錢的製約,生活的範圍很窄,這個時候,正好可以隨心所欲地到處走走,到處看看。一直以來,張一凡都是在城市的範圍巡視,保障幸存者的安全,現在,依靠國家這個強大的機器,各地都建設了自己的城市堡壘,實行了軍管,城市的安全性大大提高,張一凡轉而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去看看以前自己不曾涉足的地方。
天池每隔幾天就會飛過去看看,張一凡對於自己的飛艇不能下到地下察看一番一直耿耿於懷,北溪市的水洞入口處倒是夠用,張一凡試著駕駛著飛艇進入,可是很快就遇見狹窄的地方,水洞更像山洞,張一凡隻好退回來。張一凡把目標盯上了天池,哪一天,天池上空穩定了,一定要順著那個火山口下去一趟,距末世時的全球火山爆發已經八個多月了,天池上空還是黑雲翻滾,但是,可以明顯地看出濃度降低了很多,看來,用不了多久,就可以下去走一圈了。
每次到天池察看,張一凡都會趁機多收取些氣態晶,空間內的變異生物太多了,它們的繁殖速度快得驚人,不論收集多少氣態晶,都不夠它們吸收的,張一凡和錢上校聊過將這些氣態晶壓縮成液態晶的方法,無外乎兩點,加壓和降溫,張一凡對此是無能為力的,政府想必是加緊收集液態晶吧,自己有那麽多的晶核,就不給政府添麻煩了。
飛艇幾乎飛遍了Z國的大地,越往高處,氣態晶的密度越大,千米之上的泰山之巔,以張一凡的夜視能力,竟然看不到百米之外,可是素有世界屋脊之稱的青藏高原上空的氣態晶的密度卻不大,在那裏張一凡的視野良好,思考再三,想必是這氣態晶的密度不是以海拔論處,而是以與地麵的垂直距離算吧,這倒也不算奇怪,張一凡想想就罷了,現在世上奇怪的事多了,要是每件事都要想想為什麽,就要累死了。
藏區成了真正的無人區,也許哪個角落裏還有人吧,但是,在馳名中外的布達拉宮,張一凡隻看到一排排轉經筒孤獨地懸掛著。著名的納木錯湖——藏傳佛教的著名聖地天湖,曾經湛藍清澈,映襯著白雪皚皚的念青唐古拉山,宛然就是一個童話中的世界,如今,也失去了迷人的容貌,張一凡在冰封的湖邊佇立良久,入目是黑暗籠罩下了雪山,感受的卻是淒涼、冰冷。
八月末的一個清晨,在張一凡與錢上校的正常交易後,錢上校提出想和張一凡談談某些事情,而且暗示談話地點最好在張一凡的空間裏。張一凡非常奇怪,將談話地點確定在空間內,就是說這是一件機密了,張一凡頓時被勾起了好奇之心,好久沒有什麽新鮮刺激的事情了。
將錢上校邀請進空間,當然,這是禮貌客氣的說法,張一凡也隨之進去,張一凡在空間內特意為自己開辟了一塊地,不大,千平米而已,綠草茵茵,垂柳飄飄,其間點綴著各色鮮花,隔上幾十米,就會有一些石桌石椅,當然都是從一些曾經的名勝古跡裏搬來的,現在沒有人介意它們的出處了,張一凡很喜歡這個地方,錢上校也很喜歡這個地方。
進到空間裏,錢上校明顯的放鬆起來,知道張一凡一旦進到這個地方,外界的時間將會停止,相對來說,根本不必擔心自己在空間時外界會有什麽變化。
錢上校慢慢地踱著,欣賞著空間的美景,滿臉都是陶醉:“張老師,還是你會享受,現在,能看到這般綠意的人,滿地球,沒有幾個人吧。”
張一凡跟著笑笑:“錢上校,如果你願意,你可以住在這裏,無時不在欣賞美景。”
錢上校擺擺手:“張老師,你莫要嚇我,我可消受不起。”
兩三句話後,轉入了正題:“張老師,現在國內的局勢在你的幫助下,總算是趨於平穩,我也是借了你的光,一直沒有受到什麽波動,能穩定地在這個位置上,不吃苦、不遭罪,托福、托福啊。”
張一凡側過頭,頗為驚訝地看著錢上校:“錢上校,你我打交道可有四五個月了,我可是頭一次聽你說這話,不像你的為人啊!”
錢上校苦笑著說:“張老師,我知道你的為人,不屑於那些虛偽的言語,所以,個人的感激之情,我一直藏在心裏,今天再不說,我恐怕沒有機會了。”
張一凡沒有吱聲,站住腳,向遠望去,錢上校要說的事不簡單,如果他沒有辦好,怕是與自己打交道的要換人了,張一凡心裏冷笑下,任何時候,都不乏權利帶給人的欲望,與自己打交道,想必是個美差吧。
錢上校也站住腳,表情嚴肅起來:“黑暗來臨至今,幸存下來的人數不足十分之一,現在的生產建設剛剛開始,能夠參與的,都已經動員起來,但是,我們最近發現,我們內部竟然混進了間諜。”
“間諜?”張一凡感到很突然,在這個交通不便,連通訊都不可能距離過長的年代,間諜的工作還有什麽意義?
“是的,間諜,沒想到吧,是潛伏很久的了,我們能發現也純屬僥幸,他太急切了,急於進入到我們科研的中心。原本我們認為他要是能對國家做些貢獻,現在人才緊缺,我們也不予理會他的身份。”錢上校盯著張一凡的眼睛,眼裏露出一絲森然:“可是沒想到,我們徹查了一遍,結果,竟然發現不止一個。他們以為黑暗以後的檔案都丟失了,膽子也大起來,竟殺了我們的一個研究人員,冒名頂替,嘿嘿,他沒有想到,我們的檔案可不僅僅是電子版的,查一個人雖然費勁,但是也不是查不出來。”
說到這,錢上校轉移了視線,伸手示意在就近的石椅上坐一下。
坐下後,桌麵變魔術似的出現一壺茶,兩個杯子,錢上校為二人倒了茶,端起來吹吹:“真羨慕你,不食人間煙火般。”沒有喝又放下,放下茶杯。
“張老師,現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是以國家的名義,請求你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