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當家人都回到綠島的時候，張一凡也進到空間。吃過飯，和一萍幾人坐在客廳裏。

閑聊了幾句，一萍問道：“一凡，你把那個李修潔弄進安全島做什麽？”

一凡看一眼一萍說：“那我把他放在哪？總不能把他扔外麵，讓他和淩曦他們在一起吧。”

董誌鵬接著說：“他出賣了你，你還這麽照顧他，看著他，我心裏就不舒服，一整天就在安全島裏哪都晃，哪都有他。”

一凡能想象出李修潔的樣子，很快，他就是淩曦那些人的頭了，他自是第一件事就是了解整個安全島，不會因為別人的眼色就不去行動，無所謂地說：“隻要不礙著你們的事，隨他去吧。”

楊陽忽然說：“一凡，我今天想了一天，覺得李修潔有可能是無辜的吧，他那時那麽做，可能身不由己。”看看大家，見大家都很吃驚地注視著自己，接著說：“你看，李修潔一直跟著你，你那時也說了，他的表現絕對可以讓你信任，那天的事情和以後的事情，你再回憶回憶，出賣你對他有什麽好處？是不是當天你被麻醉時他並不知情，後來他也不方麵直接幫助你離開？”

張一凡愣了愣，仔細地回想一下當時的情形，當時被迷倒的時候，會議室裏不止一人，其中就有李修潔，當時他絕對是不知情的，依稀還記得他吃驚的表情，後來他與自己說話時非常謹慎，但絕對不是怕自己的謹慎，而是說話的內容，好像是有很多話不能說似的。那時，自己就是認定他出賣了自己，見到自己是內疚，但現在想來，也許他真的像楊陽所說的事先並不知情。

一萍追問道：“昨天李修潔和你說什麽沒？他解釋什麽沒？”

張一凡搖搖頭：“沒有。”腦海裏卻想起李修潔的話：我清清楚楚地記得我說過的每一句話。

“就算他當時不知情，可是，在後來他幫過你嗎？”一萍忿忿地問道：“一凡，現在你的能力大了，說不定，李修潔就是他們給你派來的間諜。”

一凡笑笑：“間諜是不大可能的，空間和外邊之間的聯係都要通過我，我不把人放出來，空間內的一切外邊都不會知道。再說，就算外邊知道了又能怎麽樣，隻有我才能打開空間，”張一凡心忽的一動，不知怎的就加了一句：“就算我死了，也不見得有人能打開空間。”說完暗暗看了一眼大家。

一萍點點頭：“你有這個把握就好，這件事不防讓外麵那些人知道，但是，一凡，你也不得不防。”

轉過頭對楊陽說：“楊陽，一凡一個人在外麵，我總是變不放心，你還是把空間裏的事放放，多和一凡在一起。”

楊陽露出為難的表情：“我也願意多和一凡在一起，但是，我和一凡在一起幫不上她的忙，你不知道，一凡現在的本事大了，她指揮起飛艇，我一點插不上手。外麵你也聽說了，都是軍事上的事，這些我是外行，我感覺在一凡旁邊她還要分心照顧我。”看看一凡，接著說：“所以，今天看到李修潔，我才想了一天，如果他這個人可靠，到真是能幫助一凡。”

楊陽的話仿佛平靜的湖水被扔進一顆石子，**起了一圈漣漪，除了楊陽自己，每個人都吃驚不少。細細想來，楊陽的提議還是有一定道理的，關鍵問題是，李修潔到底值不值得信任。

楊陽看到大家的反應，接著說：“我琢磨著，就算李修潔這個人以前出賣過一凡，但是，在當下這種情形下，他隻有一個選擇，就是盡力幫助一凡。想想看，要清算當時的帳，有錯也不是李修潔一個人的，可是隻有他被推出來，證明外麵的軍方已經放棄他了。那麽，在這種情形下，一凡隻要用他，他絕對會死心塌地的，不然，他還能做什麽？”

董誌鵬懷疑地說：“能不能這是外麵的一個手段，他們吃準了咱們的心思，故意來這麽一手，為的就是一凡的秘密？”

楊陽搖搖頭：“我覺得不是。一凡的秘密都在空間裏，至於飛艇發現的一切，一凡都沒有打算瞞著他們，自然也不怕人打探。再說，現在這種情形，他們應該不敢得罪一凡，得罪一凡的後果他們應該了解。以前一凡大度，再加上我們的安全，自然對他們投鼠忌器，但現在，隻要一凡沒有事，我們就是安全的，一凡現在也足夠小心，所以，他們把李修潔送來這一舉動，我還是認為他們是在討好一凡。”

客廳裏靜了下來，每個人都在思索楊陽的話，楊陽也在思索。過了一會，一萍問道：“一凡，你怎麽看，你覺得李修潔放在你身邊合適嗎？”

一凡看看一萍，又看看楊陽，皺著眉頭說：“說到秘密，也真沒有什麽怕外邊人知道的事，至於安全，隻要我不離開飛艇，自是不用擔心。外麵軍方的人幾次要我參加他們的會，為著安全起見，我都沒有答應，他們也不肯到我的空間裏來，我想他們也在提防著我。我還真需要懂得軍事的人給我做些參考，什麽事都要自己一個人做，真是累。”

一凡的話說得模棱兩可，不過在場的人也都聽懂了，就是說對於讓李修潔去幫助一凡她沒有意見。

“可我還是不放心，要不這樣，”一萍說著看看楊陽：“楊陽，你也陪著，反正飛艇足夠大，有你在那裏，我們也放心些，不然一凡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成天單獨在一起，也不方便。”

楊陽一愣，張一凡也一愣，張一凡可沒想過一萍說的最後一句話的問題，不過，好像是那麽個理，看看楊陽，楊陽笑笑，不過笑容很勉強：“一凡不是那樣的人——我沒什麽意見。”

事就這樣定下來了，董誌鵬也沒再說什麽，也沒有誰想到要征求李修潔的意見——張一凡說的話好像還沒有誰不聽過。接下來張一凡要讓李修潔熟悉一下今天觀察到的內容，楊陽自然最好也聽聽，多懂得些總是沒有壞處的。

張一凡找到李修潔的時候，他正和淩曦的那些兵在一起，看到一凡過來，沒有意外，張一凡直截了當地將和楊陽、一萍商議的結果告訴他，李修潔點點頭，和淩曦的那些兵交代了幾句。張一凡不想聽也能聽到，不外乎就是按商量好的這樣來這麽幾句，不過張一凡也有些好奇，他們商量了什麽？

張一凡將飛艇上的資料搬了些出來放在綠島上給李修潔和楊陽看，資料已經轉化為漢字，存在兩個筆記本上，不然，楊陽和李修潔占用著飛艇的屏幕，張一凡用時怎麽辦？自然資料的翻譯和存儲都是由智腦做的。

自己還要充當飼養員的身份，這些工作下來空間內的時間少說也要2個小時，還要補充氣態晶，一凡出了空間就駕駛飛艇去了天池，錢上校通話張一凡也隻是簡單地說1小時之內會回來。

這次補充的黑雲多了些，將變異生物居住的黑土地上空填充得仿佛能凝出**一般，當然，這是誇張的說法。張一凡感覺隨後自己會很忙，軍方這次非得有大行動了。

回到京城，張一凡先進到綠島裏，楊陽和李修潔正捧著筆記本在研究著。

李修潔的表情少有的嚴肅，失去了他一貫的溫文爾雅，看到張一凡忽然出現在身邊，有些吃驚地說：“一凡，這些東西……”他指著一個筆記本。

張一凡聳聳肩：“你看到哪了？這裏有北國的，還有M國的，M國我隻過去一次——別那麽大驚小怪的，這些資料京城的軍方都有，你級別太低，當然看不到。”

李修潔無語，想起張一凡跟自己說讓他跟在飛艇上的目的，苦笑著說：“我大致看了一下，還沒細看。”

張一凡無所謂地說：“你先看M國的，楊陽，你也是，這樣，我們也可以討論一下，你們是在這繼續研究，還是到飛艇上？”

李修潔看看一凡說：“我還是在這裏研究吧，資料太多，不看明白也幫不了你什麽忙。”

一凡看看楊陽，楊陽點點頭。張一凡指著書房對李修潔說：“那是書房，你們看著，我先出去，錢上校剛剛找我。”

錢上校送回了淩曦，張一凡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淩曦和離開時一樣精神，接著，錢上校告訴一凡，一會有人想和她談談，當然是在空間裏。

張一凡不高興地皺皺眉，最煩的就是談談，有什麽可談的？拿出方案來，自己看看，合適就打，不合適再說，談來談去的，自己哪有那麽多的時間奉陪。

看到張一凡眉頭一皺，錢上校急忙接著說：“張老師，這個人你可不能拒絕，是……”說著看看天。

天？張一凡馬上會意，是代表天的人物吧，張一凡點點頭同意了。

唐主席是一個人下車的——車子直接停在飛艇的旁邊，張一凡一眼就認出這個常常出現在電視上的麵孔，隻是比起光明時代，這張麵孔顯得蒼老一些。

互相凝視一眼，這一眼，張一凡看到了一個上位者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