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的忙碌,讓張一凡對這四個小區的管理初步地走上了正軌,經過自家內部的商議,一致確認,小區內的住戶,15—55歲的居民,必須參加小區的日常工作。

在小區範圍內工作的人,薪水按每人每日1斤大米發放;離開小區,參加比較危險性的工作,則每人每日2斤大米;拒不參加工作的人,不發放糧食;低於15周歲和高於55周歲的人,每人每日8兩大米。這個工資定得說不上高還是低,1斤大米,說實話,在沒有油、沒有肉的情況下,一個成年人一天還真不太夠,但張一凡並不想把蔬菜水果拿出來,大米還可以解釋成發現了糧庫,這年頭,還能發現蔬菜大棚?而且,張一凡也不想把糧食供應足了,要讓小區的人有危機感,糧食不多,你不工作,就沒有糧食。

接下來就是工作的安排。安排工作,讓張一凡頗為撓頭。一萍卻輕輕一笑,這不困難,一句話,讓張一凡得到解脫。張一凡隻具體地參與了工作的設定,就成了甩手掌櫃。

為方便安排,四個小區改名,格林景苑為一區,東邊的河景嘉園為二區,南邊的和平花園為三區,西邊的綠滿庭芳為四區,張一萍、大嫂、二嫂、鄭純分別任四區區長,負責四個小區的日常事務。董誌鵬、楊智、楊勇、楊柏鬆分別任四區隊長,主要負責將各小區有特長的人組織起來,建立隊伍。楊陽則為總指揮,有權調動各區所有的人員,各區長和隊長必須無條件聽從楊陽的安排。至於張一凡,沒有明確的職務,也不參加任何具體的日常事務,但在安全及糧食問題上,擁有一票否決權,換一句話就是,如果張一凡不同意,那麽糧食誰也不能發,當然,沒有張一凡領著,估計暫時小區內的人誰也不敢往外跑。而張一凡也主動明確了自己的任務,就是外出救人和尋找物資。

這個安排誰也沒有異議,四個女人負責小區的日常事務,包括原住人口登記、房屋管理、衛生打掃、糧食發放、外來人口的安排和以後如果撫源市停止了煤氣供應後的食堂工作,並且她們有權任命下一級負責人。她們各自的丈夫則負責將小區內有特長的人組織起來,建立小區的建設和保護隊伍。楊陽作為楊家三兄弟一員,張一凡的丈夫,正是總指揮的不二人選。而張一凡作為糧食的擁有者,大家安全的保障,她確實不必負擔任何具體事務。

作為家族式管理模式,張家名義上隻有一座小區的管轄權,但張一凡毫不介意這一點,沒有糧食,沒有聲波驅蟲器,一切都是浮雲。況且,管理小區看似很有權利,實際上麻煩事不少,張一凡原本就想自家人躲在地下室裏有吃有喝就行,哪裏會想到還有今天這一步,所以,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張一凡將自己完全從日常瑣事中脫離開來。

人員和職責確定下來了,下一步就是行動了。首先由楊勇召集四個小區會開鎖人員,將小區所有無住戶房間的大門全部打開,跟著,張一萍四人帶所負責小區的居民將楊勇打開的房屋情況登記,簡單地打掃衛生,同時對小區人員情況進行了解,安排糧食發放。

這期間,楊陽還要從各小區抽出一部分人清掃四個小區所有的門市房還有樂購超市,將門市房和超市內的殘餘物品分類集中登記。

這中間最麻煩的就是發放糧食了,還有就是小區的治安,經過大夥一致討論,決定亂世出重典,小區內凡有偷盜、強(奸)等,一律將人丟出小區,扔到外麵自生自滅去。

不過說著容易,做起來夠人忙乎一陣了,大夥全體出動,先將一區的人統計出來,分成各個小組,用來協助放糧。亂哄哄地忙了兩天,總算將糧發了出去,解了幾個小區的燃眉之急。

保安隊在第一時間就組建出來,畢竟,除張一凡外,張家楊家幾人人單勢弱,身上的皮衣卻比眾人的都暖和,在這樣成天到處黑壓壓的年代,自身的安全是最不容忽視的。張一凡向保安隊的眾人許諾,他們的薪水是普通人的二倍——足夠他們吃飽了,而且,張一凡馬上就要外出尋糧、尋物、救人,棉衣這樣的物資,將對他們優先發放。保安隊的眾人見識了張一凡的擒拿格鬥的本事,又聽到張一凡的許諾,自然是時時刻刻跟隨在自己的區長、隊長身邊,有了這些人在身旁,一凡才放心下來,自己不必成天擔心自家人的安全了。

考慮到自己還得出去救人,尋找物資,而聲波驅蟲器隻有一個,為了安全自己出去時必須攜帶,張一凡又下了一令,每晚的八點——第二日的六點宵禁,不排除小區內會出現變異生物的危險。麵對小區內眾人的不解,張一凡隻解釋成陽光時代的老鼠更愛在此時活動,眾人半信半疑,不過也選擇了相信,再說了,本來就冷,大半夜的,誰沒事往外跑啊。

小區的人數也統計出來了,四個小區人數不足5000,入住率不足三分之一,除去老弱,青壯年有3500餘人,男女各半。三分之二的空房中,裝修過的近一半,這是個好消息。也是,在這沈撫新城購房居住的,多數是在沈城工作的年輕人,在陽光時代,這裏的房價遠遠低於沈城市區的房價,購房剩下的房款就可以買一輛小車了。

張一凡隻是跟著楊陽掃**了一天樂購超市,在空間裏劃拉了一堆圖書和光盤後,就失去了出去的動力。每天吃完早飯,大夥就都帶著對講機出去忙去了,連楊昊天都跟著他父母出去長經驗,家裏隻餘下張一凡和父母還有三個孩子。

有了書和光盤,三個孩子就可以自己玩去了,父母也會出去在小區轉轉,當然,身邊不是一萍帶人跟著,就是一凡親自保護。

終於,在正月十五,這個傳統的圓月高懸的夜晚,藝高人膽大的張一凡獨自一人,瞞著父母,拒絕了楊陽的陪同——楊陽忙了一天很累了,帶著聲波驅蟲器出了小區。

這次出去,張一凡主要想弄輛大巴,單靠小轎車,能救幾個人?而且張一凡還想殺些變異蟑螂,雖然許文強並沒有強調,但直覺告訴自己,紅色的晶核用處會更大些。

張一凡不知道哪裏會有大巴,但她知道哪裏會有變異蟑螂,向東離開沈撫大道不遠,就是鋼廠住宅,那裏的房子普遍都有四五十年的曆史了,最新的也有二十年了。張一凡曾經住過這樣的房子:窗戶、門自家都改造過了,還是漏風,滅蟲藥撒了一遍又一遍,蟑螂還是滅不盡,每年下水總要堵上一次,出門不留心就會被垃圾道裏的老鼠嚇一跳。現在,樓道內的垃圾道大多被封閉了,老鼠確實少了,但蟑螂真是打不死的小強,永遠不能消亡,黑暗來臨已經兩個多月了,變異老鼠和蟑螂第一次出現距今也半個多月了,老城的老房,如今應該是變異生物的天下。

出了格林景苑,張一凡沒有急於到老城區殺蟑螂,而是穿過鋼廠住宅,驅車奔向不遠處的“今日裝飾城”,這個裝飾城是撫源市西部最大的家具、建材市場,除了家具外,還有各種裝飾材料和建材,張一凡計劃是掃**裝飾城的床和**用品,接著將建材市場的各種材料、工具全打包回去,尤其是鐵釘,這東西可以替代飛刀,張一凡早就計劃好了。

車子停在裝飾城的大門前,發動機的聲音在寂靜的黑夜裏傳出老遠,可並未引來圍觀,不論是人還是老鼠。張一凡記得這一片是新舊城區混雜的建築,按理說,新房子裏應該沒有老鼠、蟑螂啊,那房子裏就能有人。下了車,左手拎著聲波驅蟲器,右手按在車上,掃視了左右一下,漆黑一片,張一凡並不擔心有人能看到自己的動作,心念一動,將車收進空間。

黑暗中,張一凡目能視物,裝飾城大門並不是卷簾門,隻是厚重的玻璃門上掛著一把鏈鎖,張一凡幾下打開,推開大門。

一進門,就是裝飾城的平麵圖,張一凡簡單看了一下,一樓是家用電器、櫥櫃裝修,出售電視、熱水器等家電和廚房用品,二樓三樓是家私城,後樓一樓是小建材、二樓是窗簾、三樓是電燈裝飾,大院裏是各種水暖土建材料。

張一凡有些發懵,不知道鐵釘這種東西算那種建材,想想自家小區那麽多空房,張一凡踩著厚厚的灰塵,提步上了二樓。一圈下來,樣品床收刮的幹幹淨淨,還有七八摞床墊子,張一凡也懶得數個數,統統收到空間裏,著床墊子有時候比床還有用。

一路收刮,張一凡轉向後樓。前後樓之間一道手動卷簾門難不住張一凡,隻是抬起卷簾門轟隆隆的回聲和撲簌簌落下的灰塵讓她心裏頗不舒服,轟隆隆的聲音在無人的大樓裏傳出好遠,回音和飄起的灰塵更是仿佛在提醒著張一凡回憶起以前看到的鬼片,張一凡不由得再次四下看看,身後空****的走廊,兩側灰蒙蒙的玻璃窗內高高低低的家具,一行自己留下的腳印,前方同樣空****的走廊,不過因為兩側堆著叫不上名字的板啊、條啊什麽的,顯得有些狹窄,參差不齊的擺放更是有種陰森森的感覺,讓人有種拔腳離開的衝動。明明知道這裏沒有人也沒有鬼,不過還是心裏有點發毛,這時張一凡有點後悔沒叫上楊陽,連個壯膽的人都沒有。

張一凡定定神,心裏安慰自己說:沒事的,手裏有聲波驅蟲器,這裏不會有變異生物,黑燈瞎火的,沒有人能看清東西,也不會有人來,至於鬼,更不可能的,沒事的。雖是這樣安慰自己,張一凡的心還是毛毛的,等灰塵落盡後,才慢慢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