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刮過, 穿著紅色長裙的女人與一名綠衣少年從喧嚷的人群中走過。
“歌頌您巴巴托斯。”
“吹散風雪與山巒的神。”
才落成不就的新教堂前,唱詩班正在歌唱創造新蒙德的神,歌聲中透露出虔誠。
提著裝滿甜甜花籃子的, 身蒙德裝束的貝莉斯特聽著風帶來的歌聲,轉頭小聲問身邊的溫迪,“這首歌是你寫的嗎?”她聽著不太想溫迪的創作風格。
溫迪搖頭, 他不無遺憾的說道,“當然不是, 當初征集歌曲的時候, 我去投過稿,結果評價是太過輕浮,不夠穩重, 被教會拒絕了。”
“這倒是你的風格。”貝莉斯特無語, 她想到未來溫迪要是參加巴巴托斯扮演大賽, 會不會勇奪第二名。這不是不可能,到時候他說不定還會把這事寫進詩裏, 唱給所有人聽, 然後被蒙德人反駁他們的神才不這樣。
想到這裏貝莉斯特不無欣慰的感歎,“幸好你跑的比較快。”
不知貝莉斯特在想什麽的溫迪,總覺得哪不對勁,這個誇讚聽起來不像是真正的誇讚。
“對了,酒怎麽樣了?”溫迪沒在管這個, 轉頭問起來酒的事情。
貝莉斯特一猜就知道他肯定會問這件事,“你短時間內, 應該喝不到酒了, 蒙德的人口越來越多, 再這樣發展下去糧食可能會不夠吃。”
現在蒙德的地脈還沒有恢複, 貝莉斯特在最初來到時,便想引進空間種植法,結果她意外的發現,蒙德目前無法在洞天內種植糧食。
雖然都是地脈受損,但璃月和蒙德完全是兩種情況,璃月的地脈是與地表一同被汙染,元素力的循環其實沒多受影響。這也導致貝莉斯特先前對沙爾·芬德尼爾的白樹進行研究重點,是放在個提升元素力流動速度上。
元素力流動速度的加快,能盡快分解地脈中的汙染,修補汙染造成的損傷。
然而蒙德地脈是像被凍住,元素力流動過於滯塞,貝莉斯特先前總結出來的方法根本沒辦法照搬。
洞天內種植大規模糧食又需要保留與外界的接口,將元素力引進來,不然單靠肥料和洞天內的元素力,根本不夠植物生長所需要。蒙德這種地脈阻塞程度,是完全無法進行大規模的洞天種植的,隻能在外麵的土地上進行傳統農耕。
可這樣問題又來了,新生的蒙德多丘陵,本身平緩的區域比較少,再加上地脈中元素力循環的凝滯,即使用上肥料,來增加土地中的元素力,作物生長的時間還是相較其他的區域會增加。
在新蒙德時間越長,貝莉斯特越能體會到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當初她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時候,也是這樣天天發愁糧食的事,生怕喂不飽外麵這多人的嘴。
“所以還沒有找到恢複蒙德的地脈恢複流動嗎?”溫迪沒有為喝不到酒痛惜,他更關心蒙德的子民能不能吃飽飯。
貝莉斯特想了想,歎了口氣說道,“其實隨著時間的推移,地脈的阻塞會減弱,你看一開始蒙德的田野裏還沒有青草,現在都長出來了。”她到底沒有說出那個與犧牲有關的方法。
璃月的汙染在貝莉斯特和諸位研究員的努力下已減少很多,這使得馬科修斯在修複地脈時得以保留大部分權柄,而不是將它也融入土地中。
因此隻要等力量逐步恢複,再有契機出現,馬科修斯就能醒來。
像蒙德的這種情況,就比較糟糕了,到時候溫迪用盡全力將地脈修複,他如果是沉睡還好,他要是因此死亡,那對於新蒙德來說將是最糟糕的結局。
到那時候蒙德人說不定要再一次改信。
沉思的溫迪看著貝莉斯特,冷不丁的問出一個問題,“貝莉斯特,你是不是有什麽事隱瞞我?”
貝莉斯特心裏一驚,歎氣過戶她在溫迪的探究的眼神中敗下陣來。
“其實,想恢複地脈的確實有辦法,但這需要犧牲。”說完她看著溫迪,認真的講出她所知道的方法,並且強調了當前世界的形式以及魔神戰爭的殘酷,要溫迪謹慎考慮這個選擇。
“當前的人類不能沒有神的庇護,你如果沉睡還好,在其他地區無法建立信仰的魔神會顧忌你的存在,不敢貿然過來。”貝莉斯特欲言又止,“假如你因此死亡,那等於把蒙德拱手讓出去。”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萬一其他的魔神來蒙德大打出手,那溫迪的犧牲可能就要白費了。
就在貝莉斯特想接著勸溫迪不要打這個主意的時候,腳上滿是泥漿的農夫驚恐的跑進城中,他與溫迪擦肩而過,但他根本沒有注意,驚恐的對著歡唱的人們大喊,“我在森林裏遇見狼!狼王回來了!”
“你看見了狼王?”溫迪扶住那名農夫。
貝莉斯特聽到這個消息,沒來及把到嘴邊的話說出口,她當然知道農夫口中的狼是誰。
北風王狼安德留斯。
在推翻高塔的戰役中,安德留斯和狼群出了不少力氣,是他從外麵撕開了風牆的第一道口子,加速了那道給予人生的希望,又將人困在囹圄中的風牆消失。
當成功後,群狼在用嚎叫歡呼,身為北風王狼的安德留斯卻失蹤了。
在離開前安德留斯囑咐身邊的眷屬,讓他們帶領好狼群,不要與從風牆裏出來的人類發生摩擦。
溫迪同樣讓人和狼保持距離,讓搬到新蒙德的人類盡量少涉足狼的地盤。
隨著安德留斯回來,這份井水不犯河水的平靜會不會打破?對這個突生的變故貝莉斯特很擔心。
“我看到和狼在一起。”農夫語無倫次的說著,“還有其他的狼,他們在說話!”
對於狼群,人不會感到太多的害怕,很多獵人甚至還和狼一同去捕捉獵物,可麵對狼王安德留斯的態度就不同了。
那是狼的神,對於這些非自身信仰的神,蒙德人心中很難不產生恐懼。
其中不少人在得知北風王狼回來後,便開始對巴巴托斯禱告,希望他能保護新的蒙德,不遭受來自狼的劫難。
“狼王不會傷害任何人。”在禱告聲中,突然出現不同的聲音。
貝莉斯特轉頭望去,在人群中她看到身著鐵甲的男人,從這幅打扮來看,他應當是一名騎士。
背著黑紅色大劍的騎士講述著他在旅行中的故事,想要以此糾正同胞對狼王的認知。
狼王一點都不殘暴,更不弑殺,他是善良的神,收養棄兒,願意向任何有困難的人類伸出援手,即使你去問他,狼王根本不會承認自己幫助人類,但是他都沒注意過,自己望向世間的眼神是那樣溫柔。
“我相信,即使是巴巴托斯大人見到狼王,也會和他成為好友!”
騎士的這番話,引起在場除了溫迪和貝莉斯特以外的人的不滿,他們紛紛譴責騎士,不應當將兩位神明比較。
在人們快要吵起來時,琴聲驟然響起。
“流浪歸來的騎士,我是一名吟遊詩人,久聞大名狼王大名,請問你能不能帶我去見它?我想為他寫一首詩歌。”溫迪抱著豎琴邊彈奏邊問騎士。
在琴聲中,喧嚷的人群奇異的安靜下來。
騎士麵對溫迪很警惕,他直言道,“狼王不會願意見你的,詩人,他喜歡人類,卻不喜歡與人類相處。”
眼看溫迪被拒絕,貝莉斯特她靈機一動用煉金術製造出一根綢帶,把那些黃色花蕊,白色花瓣的花全部紮起來。
她把籃子悄悄裝進空間袋,捧著花走到騎士麵前,“我是他的朋友,是一名學者,想研究狼群的領地,也許能改善狼群食物匱乏的現狀。”說到這裏她舉起手中的花,“今天我與詩人,本就要去狼棲息的山嶺中尋找狼群。”
“這是我們為狼群準備的禮物。”那些新鮮的甜甜花在光下散發出清甜的香味。
溫迪的手指適時的拂過琴弦,接著他說道,“關於狼的故事不應被留在樹林中。”優美的旋律和他的聲音融為一體。
抱著甜甜花的貝莉斯特默默的在心裏感歎,和溫迪待得時間長了,她演戲的癮頭越來越重,果然有個配合的就不會尷尬。
“好吧,我可以帶你們去見狼王。”騎士做出退步,同時他提醒,“他願不願意見你們,我不能保證。”
貝莉斯特和溫迪笑著應承下來,表示自己不介意。
實際上他們不謀而合的想到同一句話,安德留斯肯定會出現,一位新生的蒙德神加一名魔神來到狼棲息的山嶺,他不會坐視不管。
“那我們走吧。”溫迪不想多耽誤,他和貝莉斯特交換了一個眼神。
貝莉斯特立刻意識到,這家夥想飛了。
字麵意義上的飛。
果真沒走幾步,到了離人群很遠的小巷口,貝莉斯特叫住騎士,就在騎士回頭時,一陣風刮過,白色的花瓣被吹開,那束號稱送給狼群的甜甜花做成花束落到地上。
騎士被風吹到高空上,他看到那名吟遊詩人身後的鬥篷如翅膀般展開。
穿著紅裙的學者則是坐在一把精致的掃帚的上。
“你……不對您是?”騎士忽然想起那個被他才念過的名字,當時在人群中他信誓旦旦的說,擁有那個名字的神定會和狼王成為朋友。
貝莉斯特看著騎士這幅樣子有點想笑,她強忍住笑意解釋道,“他是巴巴托斯。”
“我們走吧。”溫迪一點架子都沒有,他對騎士伸出手,“請你帶路,我不想向狼王挑戰,而是想道謝他願出手幫助反抗的勇者們。”每次當溫迪提出請求時他都很真誠。
讓人沒辦法懷疑他在欺騙自己。
這次騎士沒有再推脫,他為溫迪和貝莉斯特指引了方向。
在懸崖上,狼王聳立著身體,他再度感受到的風向改變了,這次他不再疑惑,也不再想這意味著什麽,在流浪歸來後他做出一個決定。
而這個決定將影響到這片土地的未來,因此他必須告訴新蒙德的庇護者巴巴托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