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風便帶著貝莉斯特來到目的地。
在路上貝莉斯特得到了騎士的名號, 他和安德留斯一樣,被稱為北風。這令她產生一個奇怪的聯想。
莫非在路上,安德留斯正是對騎士的稱號惺惺相惜, 才在與他同行?
貝莉斯特很快把這個念頭從腦海中搖出去, 稱號撞了而已, 不值得大驚小怪。
“北風王狼在等待我們!”騎士看到在懸崖的安德留斯, 和蒙德神一起見到老朋友,難免有些激動。
低頭看去, 貝莉斯特看到一頭巨大的,身覆白色皮毛與深藍色鬃毛的狼正在眺望遠方的新蒙德城,在他的身下是凍結的白色冰霜。
“安德留斯。”相比於貝莉斯特的謹慎, 溫迪要放開的多。
他在天空向安德留斯招手, 隨後風漸漸停住。
被叫到名字的安德留斯僅向上看了一下沒有回應,待溫迪落到麵前,他才用低沉的聲音問道,“巴巴托斯,為何要將人類和蒙德外的神扯進來。”這是關乎蒙德未來的事, 人類和外神不應參與。
“北風的王狼, 是巴巴托斯大人讓我來做指引。”騎士解釋,他不想安德留斯誤會自己在多管閑事。
至於被稱為外神的貝莉斯特則是歎了口氣,讓安德留斯放心,她不會幹涉蒙德內的事務。
“哼。”安德留斯還是有些不高興。
騎士自知這位老友的固執, 他背著那把暗紅的大劍走到遠處不再打擾兩位……不對是三位神明的談話。
“那我作為見證者, 在璃月但凡有重大的事宜,一定會請見證者。”貝莉斯特找了個借口, 既然被叫做蒙德外的神, 那她該利用起的身份。
說起見證者, 貝莉斯特忍不住想到奧羅巴斯,她到蒙德雖有一段時間,但對於璃月的消息還是定期接收。在上次摩拉克斯的回信裏正好提到和奧羅巴斯的切磋要在最近進行。
不知道結果如何了。貝莉斯特認為這次索林多亞回來就能給她帶來兩位魔神的對決結果。
“可以。”安德留斯接受了貝莉斯特的說法。
在流浪的時候,他聽說過璃月的契約,對此安德留斯不排斥,甚至有些推崇。
確定貝莉斯特的見證者身份後,安德留斯說出他的決定。
“巴巴托斯,我此次回來,是感謝你對雪原的付出,狼群已將最新的消息告訴我,新的蒙德綠意盎然,獵物源源不斷。”正是因為獵物太多,狼群才大量繁殖,最終導致在明顯比以前要富裕的環境下,食物竟然不夠了。
安德留斯回想起這件事就感到頭疼。
在他訓斥下屬不力,忽略土地承受力時,他們的尾巴都不搖了,耳朵也跟著趴下,看的安德留斯不忍心再責備下去。
“不用,這是蒙德所有生靈的功勞。”巴巴托斯講起他的見聞,鬆鼠將鬆子埋入土地,令新的橡樹生根發芽,飛鳥叼來甜甜花的種子,令那種能帶來甘甜的花朵長滿蒙德的各地。
狼群與獵人一起狩獵野豬,小狐狸在草地上自由的奔跑。
安德留斯沉默的聽著溫迪的長詩,似想將這一切都記在心裏。
在旁觀的貝莉斯特則是沒有講注意力放在詩詞上,因為她聽過很多次,她觀察著北風王狼,從那雙湛藍色如冰塊的眼睛裏,她看到決心。
一下子她知道了安德留斯想見溫迪的原因。
還真是不意外。貝莉斯特默默的感歎。
果不其然當溫迪向安德留斯講述出他所看到新蒙德,那頭生活在冰雪中的尖銳的指出當前蒙德的處境。
蒙德現在的生機僅僅是表象,地脈沒有完全恢複,溫迪和特瓦林改變了地形,驅散了風雪,但卻對受損嚴重的地脈束手無策。
“煉金之魔神,你沒有告訴過他修複的方法嗎?”安德留斯對一言不發的貝莉斯特發出質問。
貝莉斯特早有準備,“剛剛才提過,但我不認為這是個好方法,溫迪是目前唯一能真正庇護新蒙德的神,如果他用自己的力量修複地脈,隨後沉睡或者死亡,那在其他地區被驅逐的魔神,一定會跑到蒙德,試圖成為蒙德的新主人。”
這番話令安德留斯無法反駁,貝莉斯特說的沒錯。
在他流浪時,早已目睹太多因魔神爭鬥而造成的慘劇,火之地的赤焰千裏,水之城被波濤吞噬,冰封凍的大地不比雪原好多少,而在植物茂盛的深處,智慧化為武器刺向所有的敵人。
也許很多魔神並不想成為塵世執政,但凡隻要有野心家存在,那不願鬥爭的其他的魔神必然會被卷進來。
再加上天空島關於塵世執政最新的標準,在一個地區隻能存在一個信仰。
至於不執行的後果,安德留斯不清楚,但根據他的見聞和從其他同類那邊得到的訊息,拖著不去履行的後果大概不會多好。
“所以,我來做這件事吧。”安德留斯終於說出自己的決定,“我生於雪原,將我的力量注入大地,修複地脈,是我生養之地的反饋。”
這就是他再次從蒙德回來的原因,在從那位背著大劍的騎士口中,他聽過現在的新蒙德。
那裏沒有了冰雪,是所有人的期許之地。
正是在那時,他再度萌生以自身的力量修複蒙德地脈的想法。
當初安德留斯在風牆崩塌後,是有資格接替龍卷之魔神迭卡拉庇安成為蒙德的新神,狼的信仰一直在雪原上流傳,包括不少人類都是他的信徒,他遠比溫迪更有上位的資格。
安德留斯卻沒有這樣做,他在目睹高塔散落的瞬間,對自己的愛人之道產生懷疑。
一個討厭人類的魔神,真的有資格去成為人類的神明嗎?
於是他為解答這個問題他才選擇去流浪,順便這樣也能讓溫迪更快的鞏固信仰。
“不,安德留斯,我繼承了時與風的權柄,我來修複地脈,應當隻會沉睡,不用消散。”溫迪當然不同意,他不能讓別人做出犧牲,為蒙德子民謀求幸福是他的使命。
安德留斯眉頭一皺,“你在質疑我的實力?!”
被吼的溫迪沒有生氣,他表現的很悠然自得,“我隻是想請你和狼群守護蒙德而已,為此我還寫過歌,來展現狼與人同行的未來。”當他輕輕嗓子要吟誦剛在腦中編好的詩歌時,安德留斯歎氣。
“巴巴托斯,這是很嚴肅的事,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搗亂?”安德留斯還從未見過這樣跳脫的神明,他真的很想教訓溫迪,讓他明白什麽叫穩重。
眼看安德留斯開始受不了要發脾氣,貝莉斯特搖搖頭,“你們如果說完了,那能否聽一下我的方案?”
“可以。”比起再聽溫迪不著調的詩歌,安德留斯更願意聽聽貝莉斯特的方法。
“我覺得我們不用順著天空島的意思來,安德留斯,你想將力量注入大地,還有一部分原因是想消滅狼的信仰對不對?”貝莉斯特一針見血的點出安德留斯的想法。
安德留斯坦然承認,他告訴貝莉斯特和溫迪自己在旅行中的見聞。
很多魔神不願意放棄信仰,這使得故友拔刀相向,而有些魔神,為成全同伴,終結魔神戰爭選擇自我放逐到暗之外海。
更有甚者以更為激烈的方式將自身存在的痕跡完全抹除,成為影子或者附屬。
相比之下,貝莉斯特屬於相當的幸運,她當初為璃月的整體考慮做出退步,最終竟然誤打誤撞的規避天空島新頒布的規則。
安德留斯認為這是無私的回報。
被誇的貝莉斯特不好意思,她正要說這不是她一個人的功勞,其中還有璃月的信仰架構與其他不同的原因,安德留斯突然話鋒一轉。
“像我這種魔神,與其鬥爭失敗被趕走,不如以體麵的方式收場。”
貝莉斯特隻能將璃月信仰體係的事放在一邊,繼續自己沒有說完的話,“確實,按照那位執政的說法,每個地區近能存在一個魔神的信仰,那如果不是魔神,這個約束就不存在啊。”
“安德留斯,我其實不讚同你消失,如果你不在,蒙德地區將隻剩下溫迪和特瓦林。”貝莉斯特欲言又止,最終她咬咬牙還是說了,“你能放心嗎?”
溫迪很配合貝莉斯特,他彈起隨身攜帶的豎琴。
悅耳的琴聲沒有用讓安德留斯心生愉快,他的臉一下子沉了。
看到安德留斯的神情變了,貝莉斯特知道事情成了一半,趁熱打鐵她講出自己的想法。
簡單來說是保留信仰,放棄權柄,將自身降維,拋棄魔神的身份。
魔神之所以是魔神,是因持有權柄,然而權柄並非不可分割。
以最優的選項,應當是保留權柄放棄信仰,但千百年來,貝莉斯特很清楚魔神的固執,安德留斯既然想用自身的力量修複地脈,那勸他放棄,就違背了他的意願。
更重要的是,這樣勸他很容易被安德留斯當成侮辱。
“僅以權柄,不是我全部的力量,不足以修複蒙德的地脈。”安德留斯自知貝莉斯特的好意,隻是這片大地不給他這個機會。
就算用盡全部的力量,安德留斯也不能保證自己完全將蒙德的地脈恢複。
溫迪說的沒錯,他的力量確實不夠強。
安德留斯自嘲的想,就算如此他還是想嚐試,至少這樣能讓生活在新蒙德的生靈,能避免即將到來饑餓與未來可能發生的災禍。
“還有我,安德留斯。”溫迪停止彈琴,他堅定的對安德留斯的說,“我理解你的心情,這同樣是我的感受。”
貝莉斯特跟著站出來,“我也會幫忙,這是我提供的方案,更是我擅長的領域,我會保證成功,讓你親眼看到,親身與群狼生活在更好的蒙德。”
過了很久,安德留斯做出退步,“我可以接受,但如果你們不動作快點,我會按照我的意願行事。”新生的狼崽需要食物,群狼需要更多的生存空間,如果速度不快點,饑餓將會降臨。
“嗯,那我要趕快編寫新的詩篇,關於狼,詩人以及外來的學者的故事,會受歡迎的吧?”
嚴肅的氣氛被溫迪輕鬆的語氣打破。
和溫迪相處有一段時間的貝莉斯特馬上明白他的意思,他在擔心以狼的信仰不足支撐失去權柄後的安德留斯,因此想將自己獲得的信仰之力分出去。
她想了想提議道,“光詩篇傳播還不夠,不如在蒙德的城外修築神廟,方便蒙德子民們祈禱。”說完她想起還有狼,“這裏也要再修個祭壇,讓狼群有個能休息的地方。”
“你們不要擅自決定!”安德留斯叱責。
在他的印象裏,煉金之魔神貝莉斯特是很穩重的魔神,怎麽和巴巴托斯相處久了,也變得愛搗亂起來。
這是被傳染了嗎,安德留斯感覺真是可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