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協宇這才笑了,溫書寧果然會答應他。

他語氣變得柔和:“周六晚上六點,地址我一會兒發你,那晚安,寧寧。”

溫書寧沒有回答,隻掛斷了電話。

楚妍突然說要和她道歉,應該沒什麽好事,但至於她到底想說什麽,溫書寧隻有去了才知道。

溫書寧第二天起來到了公司,她整理好公司的幾份文件,正要給蕭澤簽字,卻發現,蕭澤並沒有在辦公室。

徐特助這時進來,“書寧,你在這啊。”

“嗯,我剛才要給蕭總文件,他怎麽不在?”

“蕭總沒跟你說嗎?”徐特助手裏也抱著文件,“他生病了。”

溫書寧一驚,“生病?他怎麽了?”

“好像是發燒了,現在在家休息。”

溫書寧眼皮跳了一下,突然想起昨天那場大雨。

想起那個偏向她的雨傘,導致蕭澤淋了半身。

難道他是因為這個生病發燒的?

溫書寧垂下頭,若有所思,不免有些自責。

“書寧?書寧?”徐特助叫她。

溫書寧回神,“哦.....那這些文件,我該先給誰處理呢?”

徐特助想了一會兒,“書寧,不好意思啊,你能不能...把這些文件都送給蕭總那去,我這兒有事抽不開身,這幾份文件今天就需要他簽字,等不及。”

溫書寧愣了愣,一時沒反應過來,“哦...我去嗎?”

“是,麻煩你了書寧,”徐特助想當然地說,“蕭總的地址,你應該知道吧。”

“啊?我,我怎麽會知道?”

徐特助詫異,連忙道歉,看來自己是高估了他們倆的關係,還以為溫書寧早就去過蕭總家。

“那這樣吧,我把地址發你,這些文件就麻煩你了。”

“好。”

溫書寧點頭,其實心底也有點想去看看蕭澤,畢竟他可能是因為她才生病的。

溫書寧帶著文件,開車去到了蕭澤家門前。

開門的人是蕭澤家的家政阿姨,張媽麵上溫和,“是溫書寧,溫小姐對吧。”

“嗯,我來給蕭總送文件。”

“好,進來吧,他就在樓上。”

張媽帶她上了樓,“這就是少爺的房間,那溫小姐,我先去忙了。”

“嗯,謝謝。”

溫書寧握著文件,緊了緊手心,昨天他們鬧不愉快,她現在其實有些不知道該怎麽麵對蕭澤。

猶豫良久後,溫書寧才敲門,“蕭總?我進來了。”

溫書寧進門,臥室內窗簾緊閉,一絲光也沒有進來,僅有昏沉。

**,蕭澤一身灰色睡袍,穿得並不端正,領口微敞,溫書寧能隱隱約約看到他胸膛間的肌肉線條。

他鬆散地坐臥著,側首掃了她一眼,這才取下嘴角的煙掐滅,帶著慣有的恣意。

溫書寧一怔,腦裏閃過一個不太好的猜想。

感覺蕭澤這樣子...不太像是生病發燒的人。

她收攏思緒,抬手,“蕭總,這是今天的文件,需要你簽字。”

蕭澤神色依舊很淡,“站這麽遠,我怎麽簽?”

溫書寧眼睫微顫,這才踉蹌往前走了幾步,“抱歉,是我考慮不周了。”

她自覺地坐到他床邊的椅上,將文件遞到他手裏,靠近時,一抹煙草味觸到她鼻尖。

溫書寧抿了抿唇,開口:“蕭總,生病了抽煙不好......”

聞言,蕭澤掀起眼簾,輕哂。

“怎麽,你也想著管我了?”

溫書寧一噎,不說話了。

是啊,是她先放了狠話,要他別管她的私人情感,那麽現在,他說這句話也很正常。

但莫名的,溫書寧就是有些不開心。

生病抽煙,就是對身體不好啊......

溫書寧還是想關切幾句,“蕭總,你身體怎麽樣了?還在發燒嗎?”

蕭澤眼底閃過戲謔,他簽完字,身子慵懶地向後靠,“是,剛剛張媽給我測溫度,燒得很高。”

溫書寧蹙眉,蕭澤現在的麵色根本就不像發了燒的麵色,她不禁有些懷疑,可又覺得蕭澤不會撒謊。

於是她又問:“是昨天開始發燒了嗎?是不是......”

溫書寧停頓片刻,“是因為淋雨發燒的嗎?蕭總......”

蕭澤唇角起了一個不可易察的弧度,指尖落在被上輕點。

“是,因為某人非要去吉他社,出來時又偏偏下了雨,我看她那小身板也撐不了傘,索性我好心來給她撐,反倒被她警告了一通。”

溫書寧的臉紅了,指尖攥起衣角。

蕭澤勾唇,意有所指,“然後我生病了,你說,怎麽會有這樣的小白眼狼?”

溫書寧的臉徹底燒了起來,頭更低了些,半天才溫吞出聲:“對不起啊蕭總,昨天我情緒不大好,你幫了我的忙,我還沒來得及跟你道謝就......總之,很抱歉。”

“隻有道歉,沒有補償?”

溫書寧澄澈杏眼一眨,有些結巴,“那那蕭總,你想要什麽...補償?”

蕭澤挑眉,“我一個病人,還能要什麽補償?”

溫書寧這才明白了。

他想要她照顧他。

溫書寧鬆了一口氣,覺得這個補償並不刁難,本就是她間接讓他生病的。

溫書寧看他床頭櫃上的杯子空了,便說:“那蕭總,你去給你倒杯水吧。”

“行。”

溫書寧抿唇,禁不住的,她心口鼓漲著,此刻屋內光線既弱,蕭澤那硬朗麵龐隱在昏沉裏,睡袍的腰帶鬆鬆垮垮地係著,剛剛說的每一句話,好似都有意無意地挑著她的心弦。

既讓人覺得慌亂,又讓人覺得癢。

溫書寧努力克製,將這一切莫名其妙的感覺都歸結於:她是第一次來蕭澤的房間,隻是緊張而已。

她小心翼翼地拿來杯子,轉身正要往門外去,卻一時沒顧住身前的椅子,兀的被拌了一下。

她重心不穩向後倒去,蕭澤利落伸手,溫書寧心跳漏了一拍,再一睜眼時,才發現自己已經穩穩當當地坐在了他的腿上,那煙草香將她徹底裹挾。

溫書寧小小的身子被他箍在懷裏,一時大腦空白。

蕭澤看她,麵上的戲謔更甚,“怎麽,走路都不會了?”

“我我不小心的,對不起......”

溫書寧連忙道歉,正想起來,卻發現他的手擋在她身前,似乎沒有要她起來的意思。

她微訝,隻見蕭澤俯身下來,胸膛若有似無地觸到了她的肩。

他語氣像在壓著什麽:

“你身上,好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