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離開之後,他即將前往傳染病區域的消息也瞬間蔓延開來。
至少在那片特殊區域,大家都知道那麽一個消息:大明朝皇太孫朱瞻基即將與他們同甘共苦。
這個消息無疑是震驚,又讓人匪夷所思的。
試問現在誰人不知朱瞻基,誰人不曉他英明!
可沒想到這麽一位鼎鼎大名的人物,居然會和他們一起出現在那要命的地方。
驚訝歸驚訝,不過就如朱瞻基所言,這也在很大程度上給予那些人一定的寬慰。
“連皇太孫都願待在這裏,就說明朝廷不會不管我們,我們總能有救的!”
“說不定是已經研究出了治病的方法!”
大家喜出望外,朱瞻基的到來更是十分歡迎。
原本大家聚在一起都是為了鬧事,不過這一次卻出乎意料的是來迎接他。
“大家都不要擁擠,全部帶好麵罩,注意防護。”
朱瞻基同樣也警惕的戴好麵罩,在這裏,畢竟他不僅要與大家同甘共苦,更要挖掘真相,解決源頭的問題。
至少在那之前,自己絕不能出事!
“多謝各位,大家先回去吧,我們現在要以保護自己為己任。”
“盡量少和外人接觸,不要聚眾玩樂,待在自己的家裏安安分分就好。”
“至於物資方麵,朝廷會給予充足的糧食和水源,也請大家不要再使用其他的水源。”
聽到這裏,眾人一片疑惑,“意思就是咱們不能使用河水,也不能使用井水?”
得到朱瞻基肯定的答案,所有人更加迷茫了,一個個滿臉都寫著問號。
如果不知道個所以然,恐怕這些人的好奇心不會被磨滅。
朱瞻基直言道:“關於這次疾病的傳播,我想總會有一個源頭,而大家日常必須接觸的水源便是最有風險的。”
“無論是河水還是井水,他們的主流都是匯聚在一條河流上,希望大家能夠理解我的良苦用心。”
在聽到這番話時,眾人臉色巨變,一個個都慌了神,“我們就是靠著河水和井水生存,如果河流井水被毀,那日後的日子該怎麽辦?”
就算解決了瘟疫的事情,可他們還有漫長的時間啊。
關於這一點,朱瞻基盡力安撫道:“你們先不要著急,凡事有因果,事情既然發生就會伴隨解決的方法。”
“不過在此之前,需要咱們同心協力,努力的將局麵控製起來,以免泛濫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雖然朱瞻基的聲音平淡可堅定的語氣,卻深深感染著眾人。
所有人麵麵相覷,沉默良久之後,便是一陣高呼聲。
“皇太孫殿下言之有理,我們都聽您的!”
“對,如果不是您出謀劃策,為我們老百姓謀福,我們哪來的雜交水稻?哪來的馬鈴薯……”
朱瞻基的好雖然沒有明麵與他們述說,可一個人的優秀又豈是低調就能藏得住的。
大家都心知肚明!
這便是威望的作用!
得到老百姓的認同,朱瞻基心中隻覺得暖洋洋的,也連連道謝,“多謝各位抬愛和信任,我一定不會辜負你們的期望。”
朱瞻基並沒有直接入住村子,而是住在派送物資的集中營。
這裏每天都要和各個村子的村民接觸,也是危險係數最高的地方。
條件簡陋,而且看守嚴格,猶如坐牢一般煎熬。
下屬們都有些心疼他,紛紛勸說朱瞻基少露麵,做個場麵話就行。
隻不過既來之,則安之。
如果隻是單純的想要走個過場,那就不是朱瞻基的初衷和性格。
他輕輕一笑,”知道你們一番好意,不過大難當前,受百姓供養的皇室中人,又豈能將自己置身事外?”
“今日你們也看到了,老百姓們將我們高高舉起,我們也要給予對等的回報,這才不算愧對他們的一片赤誠之心。”
幾個村子分布在四中,朱瞻基幾乎立於各個村子的中心位置。
所有人都無言以對,也是由衷的佩服朱瞻基。
是同時理解到他能夠擁有現在的威望,不僅是因為自身的身份尊貴和聰慧,但是因為他切身實際的為您著想。
民為國之根本,而朱瞻基卻牢牢抓住這一點!
如今天色漸晚,別人本打算去尋找河流源頭的朱瞻基,也決定先休整一夜。
撿漏的帳篷裏,朱瞻基拿起一本醫書,自顧自的翻閱著,麵前還有帶來的些許草藥,一邊看一邊認,這樣能更加快速的學習。
朱瞻基還是有一點藥學基礎,學起來也快,隻是各方麵疾病和對應草藥的應用,這會考驗人的強大記憶力和領悟能力。
帳篷裏的燈幾乎徹夜未熄,守衛的人都看在眼裏。
“還得是咱們的殿下呀,為了老百姓竟然如此盡心竭力,連自己的身體都顧不上。”
“皇太孫尚且如此,咱們身為守衛的將士們,也該盡職責,聽天命,以後就少報遠些吧。”
他們以前還覺得不公平,憑什麽自己就這麽倒黴,要被派過來幹如此危險的活。
可在看到朱瞻基之後,他們突然就理解自身對應職位的意義何在?
既然穿上這身衣服,享受別人叫的一聲“軍爺”,那他們就應該有為民服務的覺悟,因為這是他們的職責!
……
夜色繚繞,無邊無際。
朱棣站在窗口,心中更如黑雲翻滾,濃烈而難以平歇。
“陛下,外麵夜深露重的,開著窗戶會把身體吹壞的,還是早些歇息吧。”
太監送來一件披風,輕輕搭在朱棣的身上。
當事人卻無動於衷,“百姓處於疾病煎熬之中,皇太孫又將自己置於生死之境,而朕卻安然於此吹吹冷風,又有什麽值得在意的?”
他能睡得著嗎?他哪有心思睡得著?
朱棣一閉眼,便是百姓飽受病痛折磨,不要朱瞻基生死一線的畫麵。
無論是哪一方,對於朱棣都是致命的打擊,更何況現在還是兩者融為一體。
瘟疫的事情一事不解決,朱瞻基可百姓便一日不能安寧,而他也逃不過內心的譴責和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