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本該消失不見的人突然出現在這裏。

眾人連忙下跪,“陛下息怒,聽聞宮裏出現刺客,您又消失不見,卑職也是為了您的安危著想?”

他輕輕的雙手抱懷,一副興師問罪的態度,“所以刺客在哪裏呢?”

幾個人順著同一方向看過去,“他……快逃了!”

“還請陛下即刻下令,朝西大門的方向追過去,否則恐怕讓敵人有逃離之機。”

莉雅不屑一顧,“一片胡言,寡人晚上食之過多,在外麵消食,也未曾見到有什麽刺客。”

“反倒是你們,大半夜的興師動眾,鬧得人心惶惶,惹得整個王宮上下更是不得安寧,對這該當何罪!”

眾人接連垂下腦袋,咋還不相信呢?

“陛下,他們也是盡職盡責。您大半夜外出一聲招呼不打,他們難道不該擔心考慮嗎?”

“再說了,身為宮裏的侍衛,見到刺客及時抓捕,這本是好的品質,該值得嘉獎,您怎麽反而動怒了?”

西王侯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周圍人紛紛避讓,倒是比對莉雅還要恭敬三分。

“參見西王侯。”

他象征性的擺擺手,“都起來吧。”

莉雅微微捏著拳頭,這些人前一秒還在與自己作對,轉眼老師對他搖尾乞憐,還真是一群訓練有素的好狗。

塌落致莉雅的麵前,目光微霞,帶著幾分審視的姿態,“還是說,陛下大半夜在外遊**,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派胡言!”

“你身為西王侯,未經傳召葉闖王宮,該當何罪?”

莉雅瞪了他一眼,“有些人該有個自知之明,什麽身份做什麽樣的事情。”

“就算再怎麽運籌帷幄,可泥終究是泥,比不得天上的雲彩沒達。”

“沒達到那個地步之前,還希望西王侯能夠注意分寸,認清自己的位置!”

她一字一句,深刻的映入西王侯的耳朵裏。

當事人洋洋得意的笑臉,瞬間拉垮一片。

因為莉雅說的對,就算他費盡心機掌握大權,可終究改變不了一個事實。

至少在眼前看來,莉雅才是樓蘭的王,而他隻是個侯爺。

他強忍著一抹笑意,“陛下勿怪,臣也隻是聽說,宮裏出現刺客心中擔憂,所以特地前來關懷。”

“如果連忠君也有錯,那這世間又有什麽真理大道呢?”

好一副伶牙俐齒,莉雅無意與他爭辯,眺望天邊月亮高懸,隻是輕哼道:“入夜已深,都散了吧。”

“什麽刺客?我看就是有人無中生有,故意鬧事!”

“倒是侯爺若真的忠君,不妨好好的**一下這些巡邏侍衛,他們是越發不聽寡人的話了,再這樣下去恐怕就要對著你俯首稱臣。”

兩人目光相對,這是莉雅第一次這麽直白的與他對峙。

也是毫不留情麵的解開他的私心,明目張膽的挑明自己的態度。

雖然很意外,可洗完後絲毫不慌,“這是王宮的巡邏侍衛,一切歸屬當由陛下決斷。”

“不過他們既然看到了刺客,那就不能善罷甘休,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將人找出來!”

他一聲吩咐:“你們立刻追出去。”

當著莉雅的麵,那些人毫不做猶豫,直接朝著西門的方向而去。

“你們敢!”

不過他們沒有停留,反倒是西王侯與之周旋。

“陛下您就算不為自己的安危考慮,也該為皇太孫殿下思慮一番吧。”

“如果他在樓蘭王宮裏出了什麽事情,大明的鐵騎可不會善罷甘休。”

“身為一國之君,當分得清輕重,識抬舉,有見識,而不是以女子私心論事。”

他雙手負背,話不必多言,便大步流星的瀟灑離去。

跟隨在身邊的拓拔越緊隨其後。

那逐漸遠去的背影,也是對他們最明目張膽的挑釁。

“實在是太囂張了,這裏是王宮,深更半夜豈由他們來去自如!”

這旁邊的人都在為莉雅鳴不平,我隻有當事人心知肚明,西王侯也不願意再忍耐了。

他們之間持續已久的暗鬥,也終將在壽宴上直接挑開。

微微鬆了口氣,“罷了,回去休息吧,寡人也沒有指望能夠攔得住那些人。”

她想做的,隻不過是為朱能爭取一些時間而已。

在此之前,他已經將皇宮的地圖交給朱瞻基。

有王宮裏的路線圖,就算是諸多追兵齊齊上陣,憑借朱能的身手也能快速逃離。

不出所料,西王侯的人一無所獲。

朱能也悄然的回到西宮後院之內。

聽到動靜,朱瞻基連忙趕出去,看他捂著胸口,不禁皺眉:“你受傷了?”

“不過是小傷而已,殿下不必掛懷。”

朱瞻基檢查過的,確實隻是一些皮外傷。

不過這個節骨眼上受傷,很容易讓人浮想聯翩的。

就算能夠忽悠得了西王侯,恐怕那個心思細膩的拓拔越也不好糊弄。

“殿下的意思是,被他們察覺恐怕會懷疑你的目的。”

朱能羞愧的低下頭,“還請殿下恕罪,僅是微臣太過自信,以至於讓他們得手了。”

“這不怪你,能夠從諸多追兵手中逃離升天,你已經不容易了。”

那些追兵雖然已經離開西宮可鬧出的動靜,朱瞻基還是能聽得清楚。

輕歎了口氣,看著他身上的傷,拿出一瓶藥給他,“自己先止血。”

“先估摸著明天,他們就會再來一次,在這之前必須先解決好你的傷。”

朱能試探性的說道:“他要不就做一場戲,咱比武受傷之類?”

可當即遭到否決,“這樣就顯得太過刻意了。”

他們既然已經決定宴會造反,那就不會放過任何值得懷疑的蛛絲馬跡。

畢竟這種事情,出了差錯就是萬劫不複,誰不會留下心眼子呢?

回到房間,朱瞻基特地點了一盞微弱的燭火,開始默默的研究。

“殿下,要不要婉兒幫忙?”

“估計你幫不少忙,回**休息去吧,有我就好。”

解婉兒有些失望,但也知道幫不上忙還在這裏晃,隻會給朱瞻基添堵。

一夜,轉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