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南蠻使者,簡直是無恥至極,故意在這找茬呢!”

“哼,他們怕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不過一群外來人,有什麽資格在我們這裏說三道四?”

禮部一陣罵聲滔天,可也隻敢背對著別人。

畢竟來者為客,還要彰顯大國氣度之委屈了,他們一忍再忍,憋屈的跟個孫子似的。

禮部左侍郎忽然道:“要我說,人不安分就需要找個治他的人。”

治他的人倒是多的是,隻是那都是有血有氣的大人物,總不能將他們請下來唄。

要不就會顯得自己很沒用啊!

“罷了罷了,忍一時風平浪靜,等找到他們來此的目的,將人送走之後也就安寧了。”

幾人強忍著心中的怒意連連歎息,可南蠻使者那邊卻樂得合不攏嘴。

“你們是沒有看到那禮部的人,麵色鐵青,強忍怒火的樣子,是敢怒不敢言啊!”

“不過我們這麽做,可別逼著狗急跳牆,萬一他們不給麵子就不好了。”

夜色裏,幾人聚成一團,津津樂道著尚書他們的表現。

他們倒是挺高興,可旁邊的巫師卻冷眼旁觀,忽而笑道:“你們覺得這樣就能讓他們氣急敗壞,真是小看了大明天朝。”

眾人回頭一看,他默默的走向桌邊,幾人連忙讓步,讓他坐了下來。

“不是大人,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們做的還不夠,如果太過分,適得其反,也是意料之中。”

他淺淺的嚐了一口茶,“咱們找茬找的實在是太明顯了,你覺得他們會坐以待斃嗎?”

現在他們之所以如此忍讓,那也是有自己的籌劃,並不是因為怕了他們。

老實人逼急了還要發瘋呢,更何況朱家的人是老實人嗎?

他們就是瘋子!

如果真的不給麵子,隻怕他們誰都別想安然無恙。

說不定在與他們周旋之間,悄咪咪的就已經開始集結軍隊,對付他們的領地。

防不勝防,到時候他們又該如何自處?

巫師說話振振有詞,也讓其他人陷入沉思。

“我們的目的無非是先擾亂他們的態度,然後再由您出麵是離間計。”

“離間他們君臣君民之心,但依照你現在這麽說的話,確實值得注意一下。”

“聽說那個大明天子可不是什麽好惹的角色,身為一國之君,經常帶兵打仗,可比戰場上的將軍還要驍勇善戰。”

“哪怕是年紀大了,可身上的氣勢不減半分。”

“可以說,大明朝是被他打下來的天下!”

麵對這種驍勇善戰的國家,他們就算是有策略,那也必須得精益求精,做好萬全之策,否則就是自討苦吃。

眾人垂頭喪腦,得意之態,卻瞬間遁入沉思。

有人看了看巫師,“巫師大人,既然您都提出這個想法,可是有什麽妙計。”

“稍微安分一點就行了,等到麵見聖上的時候,咱們直接用神說主權大局。”

“不過在這之前,我們還需要鋪墊一下,讓他們更容易接納天神的存在。”

“你們說有功夫在這裏挑毛病折騰人家,還不如花點心思去散播一下傳言……”

夜色繚繞,風雨將至。

外麵的風吹得呼啦呼,朱瞻基的心也隨之**漾如波。

這種天氣,是最適合在外麵漫步的。

感受風吹拂身上,涼意席卷全身的快樂,這也是一種享受。

解婉兒跟在他身邊,又拿了件披風給他披上,“殿下,要下雨了,何必在外麵逗留?”

“這不還沒下嗎?”

“你可知下雨之前的風,那是最有魅力的。”

朱瞻基倒是樂觀的性子,甚至閉眼享受。

解婉兒一陣無言以對,不過隨著他閉眼感受,也確實有一種奇妙的感覺。

風劃過指尖和縫隙,是自由的氣息。

對了,明天就是解除禁足的日子。

除了花燈節那一天出去,他們可是老實巴交的在東宮呆滿二十九天!

有人相伴,院子也大,他並不覺得多家寂寥。

隻是與外界隔絕,似乎少了一些與時俱進的感覺。

難怪朱瞻基大晚上的情懷凸顯,原來是在提前感受自由的氣息。

兩人隨意漫步風中,如今已過子時,倒也無人多加阻攔。

隻可惜已到宵禁之時,也沒什麽樂子可尋。

他倆走在外麵,倒是顯得有些突兀。

就在此時,朱瞻基卻發現一個宮女和太監在遠處鬼鬼祟祟。

可不是談情說愛,你推我嚷的似乎是在交易什麽。

“殿下,你看那邊。”

解婉兒的聲音壓得很低,朱瞻基也看到了。

三更半夜,你推我攘地做什麽交易,一看就知道是見不得光的事情。

宮裏麵也會有人托外麵采買的人帶東西的情況,但絕不會是在這種夜色漆黑,要下雨的時候。

他們特地挑在無人之地,特地選了這樣的天氣,很顯然是小心謀劃。

這種心思細膩到,絕不是普通的東西。

朱瞻基警惕了些許,和解婉兒刻意放棄了步調,想要湊進去一探究竟。

不過不巧的是,一隻貓的叫聲忽然襲來。

那隻黑貓從眼前竄過去,將解婉兒嚇了一跳,不自覺的驚叫一聲。

“沒事,隻是一隻貓而已。”

朱瞻基連忙安撫,隻是在回頭時那,那兩抹鬼祟的身影已經加速腳步慌忙逃離。

解婉兒後知後覺,有些自責,“殿下,都是婉兒一時粗心大意,所以打草驚蛇。”

“這件事怪不得你,如果那隻貓朝我撲來,我也得惶恐幾分。”

朱瞻基笑得坦然,晦暗不明的眸光中,帶著幾分疑惑,“隻是那兩人,究竟在搞什麽名堂?”

“要不明日讓人查一查?”

事到如今,也隻能如此。

正巧,天上的細雨飛泄而下。

“下雨了,我們先回去吧。”

朱瞻基將披風取下來,頂在二人的頭頂,一路小跑著回到東宮。

幸虧雨小,倒也沒淋著,隻是衣服裙擺沾染了些水分。

解婉兒抖抖身子,“差點就淋壞了。”

“殿下,我去給你打些洗腳水。”

夜色繚繞,屋裏麵水氣氤氳,曖昧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