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不敢置信。
“肯定是你們為了擺脫責任,故意找來的假證據!這根針,是你們自己插上去的吧?”
這些人在還不講道理呢!
朱棣臉色一黑,一股無形的怒火又開始在胸口變量。
似乎已經有好久,他都沒有保持過這種好脾氣。
用帕子將針包裹好,朱瞻基起身說道:“既然各位對此存有疑慮,播放隨我去看看其他死者的情況?”
沒有什麽比親眼見到更為實際的。
其他人還在猶豫,那婦人卻上前一步,目光堅定不悔:“我隨你去!”
婦人帶頭,其他人也隨之跟上。
還是按照一千兩的規格,都知人死不能複生,多數人還是願意接受這筆錢財。
連續檢查了幾具屍體,就如他們所想的一樣,在這些屍體的腦袋上,有一根十分隱蔽的銀針。
很長很深紮,就是關鍵的致命點!
這也證明,為什麽他們說精鹽有毒,可身體卻沒有檢查到中毒之兆。
老百姓隻知道,平日裏好好的,結果他們才買來精鹽吃上沒幾天,家人就出問題,自然而然的把禍水推到精鹽上。
可如今一看,則是另有乾坤!
“各位都看見了,你們家人的死另有蹊蹺,我精鹽並無關聯。”
“其實大家心裏都明白,所有人都在吃鹽,包括你們自己,為何卻安然無恙?”
“隻因為真相並不是嚴的問題,致命點便是這些針!”
其與人陌生沒有做答,顯然是認同這個說法。
可他們也不知道誰才是凶手,家裏的人為何無故枉死。
他們隻知道家裏的頂梁柱沒了,親人沒了,不然死了這麽多人,一切並非空穴來風,總要有人來承擔這個後果。
或許是想找個罪人讓那些人安息,也或許是想安獲得一筆撫恤金讓餘生好受些。
出於種種原因,即使存有疑慮,最後他們還是選擇放棄真相。
婦人抬頭望去:“如果他們的死跟羅有富沒關,那這些錢……你們會收回去嗎?”
朱瞻基搖頭正色:“自然不會,說好了,這不是撫恤金,而是檢查屍體的費用。”
“不過受如此冤枉,我總歸是想要替各位查明真相,大家若知道一些隱情,可如實相告。”
在老百姓腳釘腦汁顯得慌亂無措的聲音下,朱瞻基他們也了解到,一些線索。
一開始並非有人認為是精鹽的問題,而是有人故意鬧起這層風波,做到他們認為精鹽有毒。
而在他們丈夫遇害的前夕,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痛苦的模樣。
“和尚,你怎麽看?”
問題拋到姚廣孝身上,當事人坦然道:“這麽大根針插進腦袋,怎麽可能沒反應?除非那個時候的他們處於昏迷狀態。”
“咱們這一路走來,我發現了個問題,這些於海的人除了同一區域,都在一個村子附近。”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所共有的一樣東西被人下藥,處於昏迷狀態後被人暗中紮針。”
“至於為什麽隻有個別人,那自然是因為還想有一些人來鬧起這場風波!”
不愧是姚廣孝,一天分析直擊靈魂,帶他來果然沒錯。
反倒是朱棣此刻,滿腦子都被怒火吞噬。
從前後種種不難看出,有人是想借村民之死,誣陷精鹽有問題。
如此囂張大膽,視人命如草芥,隻怕不是一般人做錯。
隻是普通商人嫉妒羅有富,頂多是搞搞生意上的小手段,絕不至於到那種殺人的地步!
所以這件事情歸根究底,不一定是衝著精鹽來的,而是衝著精鹽背後的朱棣來的!
而付諸行動之人,也絕對是有權有勢的!
可這人能是誰?
朱棣一時想不通,心中隻覺萬般波濤,久久難以平靜。
重新詢問百姓,朱瞻基得到了一個可貴的線索。
這些人非一個村子的人,隻能說相鄰,但此地荒僻,水源稀缺,唯有一口井是公用的。
那就一定是井水的問題!
被帶到井口旁邊,好在這些天沒下雨,散落在靠井口的白色粉末,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粉末,銀針,選擇性傷害,這背後的人可真有心機!
“你們放心,真相一定會浮出水麵,到時會給大家個交代的。”
“不過,還請各位不要在承天門下繼續鬧了,這樣隻會讓真正的凶手得意忘形。”
臨走時,朱瞻基還不忘讓姚廣孝發揮最主要的作用,給那些亡靈超度,這也算是給老百姓一種心理慰藉!
準備回去的時候,天色漸晚。
又逢天公不作美,雷聲大作,似有暴雨來臨征兆。
幾個人就著附近的客棧休整,忙碌一天,渾身疲憊饑餓,朱棣卻毫無胃口。
反觀吃的正香的朱瞻基,多少有些不悅,“你小子還吃得下去?”
“皇爺爺,您這話說的。人是鐵飯是鋼,總不能因為一時的打擊就折騰自己吧。”
“咱現在越是頭疼,人家越是得意,倒不如好好休整,才有精神繼續查出真相。”
外麵雷聲轟鳴,幾乎快要震碎耳膜。
朱棣心中久久難平,“朕想通了,精鹽是皇家貨物這件事情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朕早就下過命令不可外傳。”
“仔細想來,恐怕還是朝堂上的那幫老狐狸幹的,不如就從他們著手調查?”
“皇爺爺,您也知道,做這種事情的人可不隻是膽子大,權力也大,哪怕知道真相之後,您未必下得了那個狠心啊。”
這話似乎別有用意,朱棣眉頭緊鎖,“你可是知道什麽眉目?”
“哪有,就隨便說說罷了。”
說真的,朱瞻基心中倒是有懷疑的人選,那便是自己的好三叔朱高燧。
不為別的,首先便是朱高燧的小心思,緊接著便是這一切發生的巧合。
朱高燧才回來不久,這種事情就緊隨其後?
按道理講,朝廷大臣沒必要在今年上搞小動作,畢竟他們也要吃,更加沒有理由去做這種事。
朱高燧就不一樣,他的小心思,便是他在暗中搗鬼的最佳理由。
隻是證據不足,難以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