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下了一整天,狂風卷著雷電,格外令人心驚膽寒。

趙王府。

朱棣已經一天沒露麵了,所有的政務都是由自己的好大哥代為處理。

朱棣去哪了?

“殿下,不僅是陛下不見,就連太孫殿下也不見了,還有那和尚也不見蹤影。”

三人齊齊消失,必有貓膩!

朱高燧把玩著一盞琉璃杯,若有所思:“如今出了這種事,他們卻還有功夫玩消失。隻怕不是真正的消失,而是去找尋真相吧!”

顧晟笑道:“這件事情可插手不少人,專業的人都沒辦法,更何況是他們幾個?”

“想必也找不出什麽問題,最終隻能坦然接受現實。”

“說到底,還是殿下高明,做事情夠狠夠辣,直接打的他們個措手不及。”

不管老百姓知不知道精鹽真正的老板,可朱的心裏清楚,這精鹽是他的好聖孫造出來的。

出了問題,肯定也得由朱瞻基背鍋。

這樣一來,不僅能降低朱瞻基在朱棣心中的地位。老百姓的喧鬧,就是對朱棣的二次打擊,朱瞻基更會無地自容!

一個人站得越高,跌落的時候便摔得越慘,朱瞻基就是這號人物。

麵對顧晟連連吹噓馬屁,朱高燧心裏還是有些鬱悶的。

“為了對付那小子,咱們可是內耗不少,也沒必要那麽得意。”

“羅有富是皇商,他心裏清楚關於老百姓引起的退錢風波,恐怕對他們大明也是一種重創。”

於國而言有害,於他而言有利,自己的利益就隻能大於家國利益呢?

所以總歸來說,並不是個兩全之策。

第二日清晨,朱瞻基租了輛馬車,悄無聲息的出去,又從後門悄無聲息的回來。

太和殿,朱棣抖抖身子身上,餘怒未消。

當踏步進去,卻發現一個大塊頭,居然躺在一旁的書案上。

在他身邊堆積著的,則是滿滿一摞子奏折。

他特地將腳步放慢放,輕緩緩落至朱瞻基身邊,隨手抓起幾本折子查看。

都已經是批閱好的,無論是事情大小,事無巨細,無一遺漏。

一時間,朱棣心中感慨萬千。

朱高熾除了體態圓潤些,無論是品德還是能力,全部都是最佳的!

王忠端著水盆走進來,看到回來的朱棣,不由得麵露歡喜,“陛下,您回來!”

朱棣連忙出聲阻止,“別說話。”不過還是晚了一步,朱高熾被動靜驚醒。

迷糊之間,看到麵前的朱棣,流露出一副憨傻的笑容,“爹,您回來了嗎?兒臣已經將這些折子都批好,等會您再過目一遍就行。”

說邊起身,大概是有點腦充血,朱高熾晃悠著差點摔倒,好在被朱棣一把攙扶。

“你呀,就是太老實,明知自己身體不好卻還如此盡心盡力,哪怕偷些懶看一半,朕也不會說些什麽。”

“再說剛才你批的這些折子,朕都看了,所以說比朕處理的還好呢。”

此刻的朱棣,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

以前她因為肥胖和身體問題,對朱高熾的確存有一些偏見。

可如今他看明白了,外界的因素和一個人的品質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自己生了個好兒子,好兒子又生了個好孫子,朱棣心裏高興啊。

“拍了拍他的肩膀,朱棣體貼道:“昨日一夜未眠吧,回去好好休息,朕回頭讓膳房給你準備些好吃的。”

“好吃的?”

聽到這三個字,朱高熾瞬間眼前一亮,著實叫人哭笑不得。

“別想太多,最多一隻烤鴨!”

朱棣說話的態度,帶著幾分寵溺是怎麽回事?

朱高熾一時間竟有些受寵若驚,突然想到什麽,連忙問道:“爹,關於那件事情,你們可有結果了?”

輕歎了口氣,“足以證明清白,但罪魁禍首還沒揪出來。”

“不過沒事,朕還有姚廣孝和好聖孫,他們兩個的智慧加起來,都能抵得上半個大明朝!”

“當然,這其中有你一半功勞,你生了個好兒子。”

朱高熾離開時,還有些渾渾噩噩的。

不對勁!實在太不對勁了!

就剛才短短的半炷香功夫,老爹居然一次性誇了他四五句。

如果放在平時,絕對是反著來,指著他的大肚子,又開始說什麽減肥之類的話。

怎麽出去一趟,反倒轉性了?

沒想那麽多,經曆一夜疲憊,回到東宮朱高熾倒頭就睡。

這一覺便到晚上了。

卻不知中間發生了太多事,其是自己的弟弟朱高燧,氣的火冒三丈。

“可惡,怎麽會這樣,哪些老百姓怎麽不鬧了,嚷嚷著退錢的呢!”

按照自己的計劃,這一切應該無止無休,結果隻一夜便風平浪靜!

難道是和朱棣他們消失的那一天有關?

一時間的心慌湧上心頭,朱高燧如石化般僵在原地,緊扣著而顧晟的肩膀,神色驚恐:“你說,該不會是他們找到什麽證據了吧!”

“您先別著急,就算他們真的有所察覺,但也絕沒查到您頭上,否則……”

現在他就不會這麽安然無恙的在這發脾氣了!

“就連東廠那些人都沒查出什麽問題,他們居然真找到線索了?!”

“不行!不能就這麽算了,都走到這種地步,難道要叫本王半途而廢?”

朱高燧緊捏拳頭,神色陰冷:“大不了我再給他們添一把火!”

“殿下,如今老百姓已經平息,陛下肯定會繼續調查幕後真凶,這些日子要不安分些,免得引火上身啊。”

顧晟苦口婆心的勸說著,這種說法也非空穴來風。

東廠的那些人可不是吃白飯的,但凡露出一絲馬腳被他們盯上,那可是什麽都能挖出來!

朱高燧不以為然,“誰能夠懷疑到本王頭上?”

“作為一個父親,我爹絕不會相信自己的親兒子會在背後捅刀。”

“死去親人的老百姓遠離平息了時,可不明真相的其他群眾還在猶豫不決。”

“因為他們不確定精鹽是否真的有問題,隻要罪魁禍手羅有富死在牢裏,在外人眼裏就是畏罪自殺。”

“這樣下來,這場風波平息不了,他朱瞻基也別想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