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

風國的都城,進入了宵禁的時間,大街上已經沒有了行人來往。

都城的四個大門也全都被封死,禁止任何人出入。

可饒是如此,空闊的大街上,卻像是天神下凡一般,憑空出現了三道人影。

三人鬼鬼祟祟,摸到了一間大雜院外麵,悄悄的推開了院門。

“他們還活著!”

李長風看到擁擠的在院落裏席地而睡的人們,興奮的發出了聲音。

這間民居,正是關押他妻兒的地方,此時此刻,他的妻兒也正安穩的在院落的一角熟睡著。

“你小心點,叫他們起來,別讓他們發出響動來。”劉偉沉聲說道。

這個大雜院附近不到兩百米就是炎陽軍隊駐紮的地方,要是有人受到驚嚇,大叫出聲可不得了。

“嗯。”

李長風應了一聲,立刻去了。

作為修煉者,李長風的行動還算敏捷,一個又一個的叫醒熟睡的女眷,說明來意,有條不紊。

不一會兒,一半的女眷都同意了李長風幫助逃脫的提議,聚集到了小牙的麵前。

可就在他叫醒又一名女眷的時候,那名女眷卻突然翻過身來,將一支信號彈高高的舉了起來。

“什麽?”

李長風陡然一驚,想要阻止,但熟料那女眷卻嫻熟得很,直接將信號彈發射了出去。

咻……嘭!

看起來小巧的信號彈,筆直的飛向天空之中,卻是炸出了一朵絢爛的煙雲。

爆炸的火光,瞬間將整個風國都城都照得通明一片,更別提那巨大的爆破聲響,想不被注意到都難。

“千算萬算,卻沒算到炎陽帝國中也有玩陰謀詭計的主。”

李長風懊惱無比,他的確覺得今天的營救行動進行得太順利了,有些古怪。

首先,他們起義反抗,家人卻沒有受到報複,本來就出乎意外了。

其次,這片關押人質的住所的看守實在是有些鬆懈,晚上居然連一個巡視的人都沒有。

這種感覺就像是在說,你們快來啊,快來動手救你們的家屬。

事出無常必有妖。

李長風也曾想過炎陽帝國或許會有後手,比如在要道設伏之類的,但他們有小牙可以遁地而行,根本不怕炎陽帝國的堵截。

所以,李長風鬆懈了。

他怎麽也想象不到,平日裏行事剛猛霸道的炎陽帝國,居然會用這樣的陰招。

啪!

而相較於李長風,劉偉則要淡定得多,走上前去,一掌拍死了那通風報信的奸細。

雖然隻是一個女人,而且還是個普通人,但麵對為敵國賣命的叛國賊,他是絕對不可能手下留情的。

“所有人趕緊集合,馬上撤退!”

劉偉大喊一聲,開始主持大局,雖然這個小雜院的人質隻是一部分,但是中了埋伏,也隻能救一個算一個了。

而就在這時,大雜院的外麵,驟然火光通天而起。

一道陰冷的嘲笑聲,從外麵傳來進來:“退?你們走不了了!”

炎陽帝國的遠征軍,已然將這個小雜院圍了個水泄不通,無論從哪一個方向逃脫,都必須麵對炎陽帝國的重兵。

“咱們現在怎麽辦?”

李長風是個心思細膩,想法通透的人,但在危機的時刻,卻容易緊張。

現在的他,心中慌亂不已,根本想不到一個好的辦法。

“怎麽辦?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去外麵給你們爭取時間,你和小牙帶著婦孺先走!”

劉偉說罷,徑直推門而出,隨後將大門緊閉,守在了大門口。

“嗬,神拳無敵,久等了。就算你有過人手段,能殺得了武晉華,但在我炎陽帝國的城池中,你插翅也難飛了!”

布下這狡猾計策的,正是遠征失利的錢永昌,此刻見到劉偉中了計,他的心情頓時暢快了不少。

“你知道我的身份?”

劉偉驚訝道,他雖然在地球上吐露了自己的身份,但得知他身份的士兵應該已經死光了才對。

“這都多虧了你送還給我的屍體,我們炎陽軍人,為戰而生,死了也同樣能做出貢獻。”

錢永昌驕傲的說道。

他在武晉華死後,就已經通過探查士兵和武晉華死後的殘餘記憶,得知了劉偉的身份和實力。

因此,他才獨自穿過通道,確認劉偉的狀態。

在發現劉偉消耗不大,甚至沒怎麽受傷後,他果斷選擇了撤兵。

畢竟他的家人給他起名錢永昌,所求的就是他永遠昌盛,強大。

而要做到這一點,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他絕對不可能去和劉偉硬碰硬。

“既然你知道了我的身份,你也應該清楚這裏沒有我的家眷,又怎麽會認為我會犯險來營救人質呢?”

劉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緊接著又拋出了一個問題。

“很簡單,這些人質是炮灰們的後顧之憂,你想要讓他們倒戈,就必須得解決這個問題。

隻要人質們還活著,你就不得不冒這個險前來營救,否則你神拳無敵,就得背上背信棄義的惡名了。”

錢永昌自信的侃侃而談道,在陰謀設計上,他對自己有著充分的信心。

“真是一通好分析!”

劉偉慢慢的鼓了三下掌,“我的想法居然全都被你看穿了,我這個人就是死要麵子活受罪,背信棄義的惡名,我可背不起。”

“所以你今天就得為你的婦人之仁買單,你是想要殊死一搏,還是繳械投降呢?

如果你選擇就地投降,我可以看在你有情有義的份上,釋放所有人質,讓他們回到以前的生活中去。就算是上麵追究下來,我也會擔著!”

錢永昌上前一步,看似為難的說道。

但他那點小腦筋,劉偉一眼就看破了。

在兩次與錢永昌碰麵後,劉偉就已經看出,錢永昌是個徹頭徹尾的慫貨,一直跟自己磨嘰,還不是因為怕死。

不過,現在的他,倒也樂得如此。

“不著急,反正我已經是甕中之鱉,咱倆又惺惺相惜,不如再多聊聊?要是聊開心了,我說不定就舉手投降,送你加官進爵了。”

劉偉懶洋洋的說著,竟直接席地而坐,似乎真有和錢永昌促膝長談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