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戍邊長夠魄力,算你便宜點,一口價,二十萬炎陽幣!”

血月四凶中,一名頭發亂糟糟,但模樣卻不失英俊的青年來到了戍邊長的麵前,爽朗的笑道。

誰料,戍邊長卻一臉的陰沉,瞪向青年:“現在正值國家戰亂之際,為國出力,是每個公民的本分,你還想要報酬?”

“戍邊長,你這是什麽意思?咱們國家什麽時候窮到需要強征國民財產來應戰了?”

青年臉色亦是一變,下意識的抓住了馬車。

“是啊,要是國家真的到了危難時刻,我們兄弟四人定當參軍效力,為國而戰。可現在前線捷報頻傳,怎麽就需要強征我們的財產了?”

另一名小胖子也上前附和道。

“都給我閉嘴!你們整天在大山裏過著安逸日子,也懂得戰爭?”

戍邊長惱羞成怒的一聲大喝,將在場的所有人都鎮住了。

“雖然我軍勢如破竹,捷報連連,但消耗甚巨,國庫早已虧空,若是沒有足夠的補給,又怎麽保證前方戰士的戰鬥?”

戍邊長指著亂發青年的腦門,大聲質問著。

隨即,他又轉向了那個小胖子,麵露鄙夷的說道:“你說你要參軍作戰?就憑你們這些歪瓜裂棗,還想加入炎陽軍?你們配嗎?”

小胖子頓時麵露羞愧的往後一縮,不敢再說話了。

但亂發青年卻並沒有被戍邊長的虛張聲勢所嚇到。

“戍邊長!”

亂發青年攥緊了拳頭,怒聲吼道,“你大道理這麽多,那我問你,既然國庫已空,為何周邊的商鋪你不去征,隻征我們辛辛苦苦打來的獵物?”

“誰說我沒征他們的了?”

戍邊長輕蔑一笑,目光掃向四方的商販,“你們誰沒有為國獻力?但凡有一個站出來,我就不收血月四凶的獵物。”

“這……”

“我們當然都交了。”

“是啊,怎麽可能不支援國家呢,應該的,應該的。”

……

四周的商販,有的憤怒,有的羞愧,顯然戍邊長並沒有向他們征收額外的賦稅,但他們之中,卻沒有一個人願意站出來作證。

畢竟若是誰敢站出來,誰就得承擔這一次的強征,商販們又不傻,正義是不能用來吃的。

“既然大家都交了,你們應該也沒意見了吧?”

戍邊長滿意的衝商販們點了點頭,隨即又看向了亂發青年。

“我……”

亂發青年還是涉世未深,哪經得起戍邊長這般的算計,一時也有些慌了。

見亂發青年沒有回應,戍邊長奸計得逞的笑了笑,向身後的士兵們使了個眼色,士兵們頓時一湧而上,就要搶走馬車。

“等等!不準動我們的獵物!”

亂發青年雖然還沒搞明白究竟是怎麽回事,但是他卻本能的護在了馬車前麵,不讓士兵牽馬。

“金無命!你再不讓開,別怪我們動武了!”戍邊長威脅道。

“你們要拿走我的那一份可以,但我三個兄弟家中都有老小,等著賣貨的錢吃飯,你不能將他們的也拿走!”

亂發青年咬牙說道,他已經做出了最後的讓步。

可是……

啪!

“白癡!”

戍邊長一巴掌直接將亂發青年扇飛了出去,倒入了人群中。

“你們也要抗法嗎?”戍邊長又瞪向坐在馬車上的其他三人。

三人見亂發青年都被輕易打敗,哪還敢有阻撓的意圖,立刻灰溜溜的從馬車上撤了下去,讓開了道路。

而就在這時,亂發青年卻從地上爬了起來,重新攔在了路中央。

“咳咳……強盜,強盜!”

亂發青年嗆咳著吐出鮮血,晃晃悠悠的張開了雙臂,攔在了馬車前麵,牙關緊咬,怒不可遏的瞪向洋溢著豐收笑臉的士兵們。

“金無命,算了吧。我們家還有些存糧,撐得到我們下一次從山裏回來。”

“是啊,你要是再逞強,就真的沒命了!”

亂發青年的夥伴們見狀,趕緊出聲勸阻,和炎陽軍對著幹,可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不,我們拚命打來的獵物,憑什麽白白的給他們!要拿走可以,寫個收條,按上手印,我要親自去帝都問問,究竟有沒有這個規矩!”

亂發青年當然知道他和戍邊長的實力差距十分懸殊,剛才那一巴掌,已經讓他負了輕傷。

但是,若這樣白白送上一個月的收獲,他還是心有不甘。

他不相信,他們的國家淪落到了必須搜刮民脂民膏的地步!

“什麽?”

聽到亂發青年提到帝都二字,戍邊長的臉色驟然一變,竟有些慌亂。

他萬萬沒想到,一個處在帝國邊緣小城的鄉野下民,居然會有去帝都舉報的意識。

就算沒有收條,要是讓亂發青年將這件事情捅到了帝都去,他這個戍邊長的位置,恐怕就坐不穩了。

炎陽帝國法令的嚴明,他可是清楚得很。

不行,絕對不行!

戍邊長的眼中刹那間閃過一抹陰狠之色。

要讓他放棄這批貨,向一個小娃低頭自然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那麽想要杜絕後患,隻有一個辦法了!

“給我撞過去!”

戍邊長坐在馬車上,指揮著駕車的士兵,低聲喝道。

“是!”

士兵應了一聲,揚起馬鞭,抽打在馬屁股上。

駕車的馬屁吃痛,猛地抬起了馬蹄,失控的朝著前方的亂發青年撞了過去。

這駕車的馬,也不是普通的馬,而是十萬大山裏的一種煉體境界的凶獸,是亂發青年等人花了很長時間才馴服的。

雖然這匹馬的境界實力比不上亂發青年,但此時亂發青年身上帶傷,且沒有閃避的餘地。

若是被撞上,哪怕不死,也得殘廢,自然是不可能再去帝都進行舉報了。

“卑鄙!”

眼看著馬車就要撞來,亂發青年絕望的閉上了眼睛,他已經無力閃躲,也不願意閃躲了。

“哼,和我鬥。”

戍邊長臉上的笑容卻更加的陰狠與得意,看向亂發青年的目光,宛如在看一具冰冷的屍體一般。

然而,就在馬頭都快要貼到亂發青年臉上的時候,馬車突然一震,前進的勢頭,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