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偉和錢無憂的小動作,自然沒有逃過軍法處長官的法眼。
“將錢隊長拿下,收監調查!”
軍法處長官當即下令,朝著錢無憂和劉偉一指。
“抓住我,別鬆手!”
劉偉看著圍攏過來的士兵,以及扼守住出口的武自忠,立刻叮囑金無命,準備放手一搏。
“我等會兒拖住武自忠,你們先走!”
錢無憂也是一咬牙,暗暗說道。
他相信自己全力以赴,還是能夠做到牽製武自忠,並從武自忠手中逃脫的。
然而,就在這大戰一觸即發之際,快要所有人忽視的戍邊長,卻突然開口了。
“等等!我有話說!”
戍邊長大聲喊道,令所有準備行動的人都猛地一愣,停了下來。
“你有何話要講?”軍法處長官疑惑的看向戍邊長,問道。
“我可以作證,武晉海不是想要帶我回去,而是想要殺人滅口!金無命和他的朋友隻是正當防衛,錯手殺了武晉海而已。”
戍邊長此言一出,全場都肅靜了。
尤其是武自忠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無比。
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曾經的手下居然會在此時來拆自己的台。
雖然按照戍邊長的說法,依舊對劉偉等人不利,但是他將完全喪失好不容易得來的主導權,無法將錢無憂和劉偉一網打盡。
“你有何證據?”
有了新的證言,軍法處長官示意手下的士兵暫停抓捕,等待戍邊長的說法。
畢竟戍邊長也是這次事件的當事人,且戍邊長的立場應當是偏向西南軍一方的,居然提出有利於劉偉等人的證詞,自然需要考慮。
“我也可以接受記憶提取。”戍邊長微微一笑,釋然的說道。
他的罪行,在炎陽帝國已是死罪,被提取記憶而死,或許還要死得輕鬆一些。
“我需要查看戍邊長的記憶,你有意見嗎?”軍法處長官看向武自忠。
武自忠死咬著牙齒,不甘願的搖了搖頭:“沒有。”
“你們呢?”長官又轉向劉偉等人。
劉偉等人也搖了搖頭,剛剛繃緊的弦也稍微鬆了鬆。
得到雙方的認可,軍法處長官如法炮製的走到了戍邊長的麵前,畫下了印記。
就在戍邊長閉上眼睛之前的瞬間,他卻是向錢無憂投去了希冀的目光。
而錢無憂也會意的微微頷首,以作回應。
終於,戍邊長閉上了眼睛。
他的記憶景象中,出現了他最難以忘懷,在閉眼之前,反複回憶的景象。
朦朦朧朧之間,武晉海要將他擊殺,但一道弱小而堅強的身影忽然擋在了他的身前,為了保護他而戰鬥著。
任憑武晉海痛下殺手,那個小小的身影,也始終沒有倒下。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戍邊長在臨死之前回憶出來的,竟然是他被封住了意識,半夢半醒間,看到的場景。
他是在感恩,哪怕將他推上絕路的也是金無命。
但在最後關頭,金無命所堅守的正義,還是打動了他。
“西南軍小隊覆滅之事,因情況複雜,證據有待考證,本官決定,擇日宣布判決。”
從戍邊長的視角更能還原武晉海的窮凶極惡,事實真相如何,其實已經有了定論。
隻是關於劉偉是否防衛過當,以及應該怎樣處罰的問題,還需要考證。
加上武自忠和錢無憂都提供了虛假的證詞,這也讓案情變得更加複雜,若要追究下來,一定是各打五十大板。
所以,在很多事情都需要重新考量的情況下,軍法處長官決定堂下再審。
而這也從側麵反饋出來一個信息,那就是劉偉和錢無憂並不會背負重罪,最多隻會受到一些行政上的處罰,並不會有牢獄之災。
“好險!”
從軍法處走出,錢無憂鬆了一口氣,不禁歎道。
“你和戍邊長眉來眼去的,難道不是你提前和他商量過?”
劉偉詫異的問道,他和錢無憂挨得最近,自然看到了剛才戍邊長和錢無憂的眼神交流。
錢無憂聞言,卻是連連搖頭:“不,我隻是答應他幫助他照顧家人,讓他坦白罪行而已。
他出來幫我們作證,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這都是金無命的功勞。”
“哪有,我根本沒做到什麽。”
金無命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押戍邊長來受審是他的主意,但他真正到了軍法處,見識到了軍法處的威嚴,卻是連說話的餘地都沒有。
為此,他可是頗為自責的。
“算了,咱們也別分配功勞了,雖然今天這道坎過去了,但咱們可還不能放鬆警惕。”
劉偉說著,目光看向了正站在軍法處門口的武自忠。
此時此刻,武自忠也同樣的在看著他們,但那居高臨下的目光,卻是如同獵人在看待獵物一般,充滿了鄙視和不屑。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劉偉和金無命隻要還待在炎陽帝國,就隨時有可能麵臨武自忠的打擊報複。
而且,最讓劉偉疑惑的一點是,武自忠明明應該知道自己殺了他兩個兒子,今天在軍法處卻閉口不提關於血月平原的事情。
這多少讓劉偉產生了一些疑慮。
武自忠,一定還隱藏著其他的秘密,或者目的。
但究竟是什麽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接下來的幾天裏,武自忠也沒有任何的動作。
直到過去了一個禮拜,軍法處終於宣布了對西南軍和定國侯府的處罰。
西南軍武晉海因擅作主張,企圖殺害戍邊長,隱藏其犯罪事實,知法犯法,玷汙炎陽軍名譽,其罪當誅。
但因武晉海已死,株連武自忠,並聯武自忠企圖包庇武晉海罪行之舉,數罪並罰,要求西南軍送上罰金兩千萬炎陽幣。
而定國侯府也同樣收到了金錢上的處罰,同時劉偉防衛過當,殺害過多西南士兵,被要求加入炎陽軍,從此為國效力。
好消息是,軍法處並不強製劉偉加入某個部隊,所以劉偉被直接劃給了定國侯府管理,到頭來其實也並不算是懲罰。
這件事情,就這樣有驚無險的過去了。
可該來的,還是會來。
又是一天的清晨,軍部差人親臨定國侯府,一大早將定國侯府所有人聚集到了院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