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主要講述了行軍、駐軍和征候判斷。由於斷簡,所以本篇中各句順序有些淩亂。本中針對通過行軍或駐軍中常見的塵土、飛鳥、野獸等,來判斷是否有敵軍或判斷敵軍意圖。舉的多是假象,要求當事者不要為假象迷惑,需要冷靜地看清敵人的意圖。
孫武在論“處軍”中,把行軍所過地區的位置分成了四類:處山、處水、處沼澤、處平原,分別指出了處軍的原則。孫武所列舉的例子雖然已過時,對於現代的偵察已經不適用,但仍有可以參考的地方。孫武在本篇中提出“兵非貴益多也,惟無武進,足以並力、料敵、取人而已。夫惟無慮而易敵者,必擒於人”,這值得每個指揮員參考。
平陸處易,而右背高,前死後生,此處平陸之軍也。
孫子曰:凡處軍、相敵,絕山依穀,視生處高,戰隆無登,此處山之軍也。絕水必遠水;客絕水而來,勿迎之於水內,令半濟而擊之,利;欲戰者,無附於水而迎客;視生處高,無迎水流,此處水上之軍也。絕斥澤,惟亟去無留;若交軍於斥澤之中,必依水草,而背眾樹,此處斥澤之軍也。平陸處易,而右背高,前死後生,此處平陸之軍也。凡此四軍之利,黃帝之所以勝四帝也。
凡軍好高而惡下,貴陽而賤陰,養生而處實,軍無百疾,是謂必勝。丘陵堤防,必處其陽,而右背之。此兵之利,地之助也。
上雨,水沫至,欲涉者,待其定也。
凡地有絕澗、天井、天牢、天羅、天陷、天隙,必亟去之,勿近也。吾遠之,敵近之;吾迎之,敵背之。
軍行有險阻、潢井、葭葦、山林、翳薈者,必謹複索之,此伏奸之所處也。
敵近而靜者,恃其險也;遠而挑戰者,欲人之進也;其所居易者,利也。
眾樹動者,來也;眾草多障者,疑也;鳥起者,伏也;獸駭者,覆也。塵高而銳者,車來也;卑而廣者,徒來也;散而條達者,樵采也;少而往來者,營軍也。
辭卑而益備者,進也;辭強而進驅者,退也;輕車先出居其側者,陳也;無約而請和者,謀也;奔走而陳兵者,期也;半進半退者,誘也。
杖而立者,饑也;汲而先飲者,渴也;見利而不進者,勞也;鳥集者,虛也;夜呼者,恐也;軍擾者,將不重也;旌旗動者,亂也;吏怒者,倦也;粟馬肉食,軍無懸缻,不返其舍者,窮寇也;諄諄翕翕,徐與人言者,失眾也;數賞者,窘也;數罰者,困也;先暴而後畏其眾者,不精之至也;來委謝者,欲休息也。兵怒而相迎,久而不合,又不相去,必謹察之。
兵非貴益多也,惟無武進,足以並力、料敵、取人而已。夫惟無慮而易敵者,必擒於人。
卒未親附而罰之,則不服,不服則難用也。卒已親附而罰不行,則不可用也。故令之以,齊之以武,是謂必取。令素不行以教其民,則民服;令素不行以教其民,則民不服。令素行者,與眾相得也。
孫子說:在各種不同地形的上麵布置軍隊和觀察敵情的時候,應該注意下麵這些方麵:通過山地時,必須要依靠長有水草的山穀,駐紮在比較高的向陽的地方,如果敵人占領了高地,那麽就不要仰攻,這是在山地上對戰的原則。橫渡江河的時候,應該要遠離水流;如果敵人渡水來戰,不要在江河中迎擊,而是要等對方渡到一半的時候再攻擊,這樣比較有利;如果要和敵人進行決戰,不要緊挨著水邊列陣;在江河邊上紮營,也要駐紮在較高的向陽的地方,同時不要麵迎水流,這是在江河邊上對戰的原則。通過鹽堿沼澤的時候,要快速地離開,不要逗留;如果和敵軍在鹽堿沼澤地帶相遇,那就要靠近水草而背靠樹林,這是在鹽堿沼澤上對戰的原則。在平原上應該要占領開闊的地域,而側翼則要依托高地,使得前低後高,這是在平原上對戰的原則。上麵這四種“處軍”原則的好處,就是黃帝能戰勝其他四帝的原因。
舉凡駐軍總是喜歡幹燥的高地,避開潮濕的窪地;喜歡向陽之處,避開陰暗之地;喜歡靠近水草的地區,這樣就使得軍需供應比較充足,將士百病不生,從而就有了勝利的保證。在丘陵堤防地帶行軍,必須要占領向陽的一麵,並把主要側翼背靠著它。這些對用兵比較有利的措施,都是以用地形為輔助條件的。
如果上遊下雨,洪水突然而至,則要禁止徒涉,要等待水流稍稍平緩以後再行進。
如果通過“絕澗”“天井”“天牢”“天羅”“天陷”“天隙”這幾種地形的時候,必須要迅速離開,千萬不要去接近。我們應該要盡量遠離這些地形,並且讓敵人去靠近它;我們應該要麵向這些地形,而讓敵人去背靠它。
如果在軍隊兩旁有險峻的隘路、湖沼、水網、蘆葦、山林以及草木茂盛的地方,就一定要小心反複搜索,因為這些都是敵人可能埋設伏兵或者是隱伏奸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