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抬頭看時,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走到了校醫處。

於屏和趙明就在其中療養呢,不知道蒼高義是如何與他們勾搭到一起的。

莫非就像趙明所說的,因為他們有共同的敵人?

三人又商量了一些細節,便出了校醫處。

按照計劃,蒼高義去顧寒的宿舍撕下他衣服一角,如果能從水杯或者筆記本電腦上取得顧寒的指紋最好。

如果不能取得指紋,毛發皮屑也可以。

於屏和趙明搖著輪椅繼續往前,蒼高義得手之後再去找他們。

看著三人的背影,顧寒有些想笑。

做惡也得有實力的,三個人兩個都坐著輪椅呢,還在絞盡腦汁地想著怎麽嫁禍。

顧寒倒想看看,他們到底能夠玩出什麽花樣來。

於屏和趙明將輪椅搖出一裏多地之後,蒼高義跟了上來,揚著手裏的戰利品道:“衣角,毛發,指紋都取齊了……”

於屏和趙明都有些小興奮,一開始就這麽順利,這件事肯定能成。

他們一邊往前走,一邊補充著細節:

顧寒的衣角要塞在張柔的右手,因為人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右手會下意識地抓住能夠抓住的任何東西。

顧寒強上了張柔,張柔要報警。

顧寒為了穩住張柔,將她約到了水塔上,趁張柔不注意,一把將她推了下去。

張柔慌亂之下,抓住了顧寒的衣角。

但是人的重量豈是衣角能夠承受得住了,於是,衣角被撕下,張柔還是墜了下去。

張柔雖然死了,但是她的手裏死死地攆著顧寒的一片衣角……

顧寒心想,還別說,這劇情還挺合理的呢。

趙明如果治不好腿,或許還可以做一個輪椅作家呢!

蒼高義提議,顧寒的頭發撒在張柔的衣服上就好,但是指紋得慎重處理,最好是貼在張柔衣服扣子上,這麽一來,指紋的紋路不容易被破壞。

水塔一帶沒有攝像頭,布好這些證據,就等於是坐實了顧寒的罪名。

“這一票要是幹好了!渣寒永世都別想翻身!”

蒼高義雖然覺得與兩名病號合作自己有些吃虧,不過,如果能夠大仇得報,也就顧不得許多了……

他們都沒有想到的時候,就在他們身後不遠處,一道人影形如鬼魅,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們的身後。

終於到了水塔。

水塔高有十米,其中蓄滿了水,用以保證文華學院全體師生的用水。

水塔下麵是一片亂石,輪椅根本過不去。

於屏和趙明靠在門口望風,蒼高義走向亂石坪。

草叢裏有一隻酒瓶,還散發著濃濃的白酒香味。

不用說,這是張柔喝剩下的。

再往前幾步,就發現了倒在血泊中,一動不動的張柔。

蒼高義的呼吸急促,有些緊張。

做為班上的尖子生,蒼高義解剖過屍體,而且不止一具,但那些都是被福爾馬林泡了很久的屍體,血液被抽幹了,臉也被泡得變了形。

樣子雖然可怕,但更像一件標本。

而眼前可是一具餘溫尚未散去的屍體……

尤其是染紅了整片地麵的鮮血,給他造成了極大的震撼。

他略一停頓,繼續往前。

他來到了張柔的身邊,將張柔的身體翻了過來。

張柔雖然是麵朝下摔下來的,但因為臉撲在草地上,麵相看起來不至於那麽慘。

身體就沒那麽幸運了,被磚石撞擊得都有些變形了。

衣服更是被血水裏三層外三層地浸了個透。

蒼高義深吸一口氣,穩定了穩定心神,將從顧寒床鋪上找來的頭發撒在了張柔的衣襟上。

又撕下指紋帖,將顧寒的指紋印在了張柔的衣扣之上。

做完了關健的兩步,蒼高義不像才開始那樣緊張了。

他蹲下身來,抓起張柔的右手,將顧寒的衣襟往裏塞。

在這個過程中,他特別注意腳下,不讓自己染上張柔的鮮血。

就在這時候,張柔的身體突然動了一下。

這一下動靜,差點將蒼高義嚇得跳起來。

張柔還沒有死。

張柔的手鬆開,衣角掉落在地,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失神的雙眼看向蒼高義。

張柔慢慢發抬起手,指向蒼高義,不知道是向蒼高義求救,還是指責他對自己無禮。

蒼高義懵住了,他和於屏,趙明一路上商量了很多種可能,但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張柔還沒有死,她還活著!

眼看計劃就要完善達成了,不能功虧一簣!

蒼高義惡狠狠地尋思道:“既然張柔還沒死,我就送她一步!”

蒼高義從地上撿起一塊磚頭,再次靠近張柔,揚起磚頭向張柔的腦袋就砸了下去。

就在這時候,尖嘯的風聲響起,蒼高義手中的石頭還沒有砸出,突然就碎了開來,一樣什麽東西從石中穿過,釘在了他身後的樹中。

蒼高義回頭看時,卻是一根枯枝。

這,這怎麽可能?

蒼高義正發楞時,一道人影從樹林深處走了出來。

“渣寒?”

顧寒冷笑道:“蒼高義,你謀財害命也擺,殺人放火也罷,通通與我沒有關係,但是,如果,你這麽做是為了陰我,我就不能不管了!”

“渣寒,你胡說些什麽呢,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張柔摔成了重傷,必死無疑,於是,你們就找來我的衣角,頭發和指紋,試圖將她的死轉嫁到我頭上,好一招借刀殺人呢?”

“你,你怎麽知道的?”蒼高義慌了神

顧寒步步緊逼,聲如寒冰:“蒼高義,你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你不該把我放在跟你對等的位置,你隻是一隻蟻螻,根本沒有資格挑戰我,可笑的是你卻不自知!”

“我給過你一次機會的,是你自己沒有珍惜!”

顧寒那如天神產凜視人間的目光讓蒼高義激靈靈地打了個寒戰,又想起將石頭擊碎的枯枝,他開始往後退,掉頭就跑。

蒼高義跑得很快,耳邊風聲呼呼,雖然如此,他卻總感覺顧寒緊貼著自己的後背,如影附形一般。

而事實也是如此。

顧寒形如鬼魅,晃眼間已經到了蒼高義的背後,陰森森地說道:“蒼高義,別跑了,反正你也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