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捧了一捧泉水,喝了一水。

清冽,甘甜,十分好喝。

一抬眼,顧寒見有數十人正往這邊而來,但是因為顧寒在這裏,腳步都有些遲疑。

“過來吧,過來吧!”顧寒說道。

眾人這才上前,恭恭敬敬地打過招呼之後,各人用隨身帶的容器取水!

對於顧家人來說,以前福地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而現在,清伶泉福地的水,他們可以隨意取用,不僅用來喝,淘米,煮飯,洗衣服……

據說,用清伶泉的泉水洗的衣服,不僅不傷衣服,反而像是拿去幹洗店保養過一樣,柔軟,舒適,由裏而外散發出淡淡的香味。

在這裏,每個顧家人都愛上了喝水,無論在家還是外出,手裏必定會捧著一隻水杯,都恨不得化做一條魚,日夜潛遊其中,吸收其中的靈氣。

不過,一段時間之後,大家便慢慢冷靜下來,雖說清伶泉是福地榜在岫的福地之一,實際上靈氣並沒有那麽想像的那麽多,靠吸收泉水中的靈氣,遠遠比不上自身的修練速度快!

就像是有人往河裏倒了一筐雞蛋,整條河都是蛋花湯,但是問題是,能被你喝到的蛋花少之又少!

搬進來的前兩天很忙,收拾房子,替換仇家留下來的痕跡,等到忙完了,族裏的長老提議選新的家主,很快例得到了眾人的響應。

他們私下商量了一個大概,便來找顧寒,說顧老太爺和家主已經仙去,顧家還得負重前行,因此,得選新的家主……

顧寒一臉無所謂地道:“你們愛選就選,我沒有意見,隻是,別選我就好!”

來說和的人頓時傻眼。

他還沒有說到點子上呢,顧寒卻將話頭給堵死了……

這還怎麽往下說啊!

顧寒在顧仇之爭的驚豔表現,他不當家主,誰人敢當啊!

樹要皮,人要臉的!

來人好一通勸,顧寒仍然不為所動,說的急了,這才一臉高深莫測地說道:“不用多說了,顧家家主我實在沒什麽興趣,但我可以推薦一個人選!”

來人眼睛一亮:“誰啊?”

“顧異!”

來人腦子飛快地轉動著,想了半天也沒有想起顧家有一個有叫顧異的人。

楞了半分多鍾,才轉過彎來,顧異是顧寒的孩子!

顧異不是還沒有滿月嗎?

一個沒有滿月的孩子,要做顧家的家主,這傳出去,還不得被人笑死啊!

不過,這話他自然沒敢說出來。

顧寒看著來人道:“怎麽,你不願意?不願意算了……”

見顧寒起身要走,來人趕緊攔下他,一連咽了兩口口水,艱難地道:“……你誤會我了,我不是這個意思,長老們是讓我來請你的,現在事情有變,我得回去稟告!”

來人諂笑著說道:“說到底,我隻是個跑路的夥計!”

回到禮堂,禮堂裏的幾個老東西正在聊天呢,一張張桔皮臉上,滿是喜慶的笑容。

這個說為有犧牲多鬥誌,敢叫日月換新天!

那個說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陰德五讀書,顧寒的淩空出世,就是顧家這麽多年修來的福報!

隻剩下三顆牙的老頭笑嘻嘻地道:“這個清伶泉水啊,還真是有用,我喝了兩天,以前牙疼的毛病現在就好了,我估計我要堅持喝上三五年,還能長出滿嘴的新牙來!”

兩邊的老頭唯唯諾諾,心裏卻在說老東西你都活了一百三了,千年王八萬年龜,你還打算活多長啊,挺過三五年再說吧!

這時候,老東西們見信使回來,大老遠就招手道:“六子,這麽快就回來了,快來,快來……”

“六子啊,提議都跟顧寒說了麽?”

“說了!”

“別沮喪著臉啊,怎麽?難道顧家沒有答應?”

六子搖了搖頭。

這大大地出乎了眾老頭的意料這外,要知道,往常選家主,人腦子都得打出狗腦子來,畢竟顧家那麽多人,位子卻隻有一個!

要不是顧家有祖訓不能血脈相殘,每次選新家主非死幾個人不可。

顧寒竟然看不上?

三顆牙的老頭眼裏閃著睿智的光芒,搖頭晃腦地道:“……這個你們就不懂了,古禮之中有三辭三讓之說,我們請顧寒來做家主,他辭讓了,我們再請,他再辭讓,我們三請,他就會答應了!”

“曹丕就是這麽奪漢的,不是不願意,是禮數未到也!”

“這樣的話,那咱們再請?”

“再請可不能讓六子去了,得咱們中的一人過去!顯得禮重!”

老頭們商量著三請的事情,被六子打斷了:“三位爺爺,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的,那是怎樣的啊?”

六子猶疑了一下說道:“三位爺爺,顧寒的意誌十分堅決,他不願意做顧家家主,不過,他倒是提議了一人!”

“誰啊?”眾老頭好奇地問道。

“顧異!”

“顧異?”老頭們搜肚刮腸地想了一痛,搖頭道:“顧異是請啊,我們怎麽都不認識,難道是新近改的名字?”

“不是!”六子漲紅著臉說道:“是顧寒的孩子……”

“顧寒的孩子?”老頭們都是一楞:“顧寒才多大啊,他孩子……他孩子……哦,記起來了,我似乎聽人說起過顧寒的孩子叫顧異來的!”

“那孩子不是還沒滿月嗎?”

“是啊,沒滿月!”

“不行,不行!這太荒唐了!要是讓人知道顧家選了一個尚未滿月的孩子來做顧家的新家主,非被笑死不可!”

“這個主意太餿了,太混蛋了!”

“這是顧家有史以來沒有過的事情,不對,是整個遠古家族都從來沒有的事情”

…………

見老東西們意思堅決,六子說道:“既然這樣的話,我這就回話去了!”

六子走出沒多遠,就被叫住了。

“回來!”

六子回來了。

剛才還一臉堅決的三老頭,此時每一人都是神情複雜,他們的老臉太厚,不然的話,此時肯定能夠看到他們像是便秘一樣漲紅的臉……

三爺自己找台階就下:“這件事情,不能如此武斷,要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