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的水平也敢來挑戰我!”
顧寒感覺受到了極大的輕侮。
要是兩百年前……
要是兩百年前……
顧寒又想起了自己人生中的幾次起伏……
要是兩百年前,自己還沒有下地獄,別說是馬天虎,就是清風觀的觀主,見了自己也會嚇得屁滾尿流。
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這樣會逃得快一些!
從淩芳來到校外小區到被馬天虎困住,這一切顧寒都看在眼裏。
他不是一個容易被感動的人。
但是淩芳的舉動,讓他的心神一動。
這個天真可愛的女老師在近乎螳臂擋車一般維護著自己,雖然都是無用功……
顧寒從來不喜歡弱者。
這個世界天生如此,弱肉強食。弱者根本不值得同情!
但是,當他俯下身來,認真地看向這個叫做淩芳的老師時,竟然心中一熱……
可惜此時的顧寒還不能暴露身份,不然的話,他會像雄鷹一樣,從長空擊下,一舉將紙鳶連同馬天虎一起撕成碎片!
馬天虎感覺時間差不多了。
他取出了青銅小劍,雙手平托著,像是托舉著至關重要的寶物。
他的神情也慢慢凝重起來,似乎在發功。
慢慢地,他將自己的雙手抽了出來,那青銅小劍仍然凝立在半空中。
結界中的淩芳看得呆住了。
不僅是驚歎馬天虎的玄術高明。
而是馬天虎出劍了。
在清風觀裏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一般是不出劍的,如果出劍,必定要見血!
有可能還會取敵性命。
馬天虎和顧寒之間,有那麽大的仇恨嗎?
淩芳不理解。
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任由事情的發生。
“馬師兄,你不能這麽做,也許你心中恨意難平,但是,你不能置清觀觀的清名不顧啊!……”
無論她喊得再大聲,也隻有她自己能夠聽到。
馬天虎的目光突然收緊“辱我馬氏一族者,將身死魂滅,屍骨無存!”
馬天虎手往顧寒所住樓層的方向一揮,青銅小劍如離弦之箭,在神鳶的指引之下,飛入了顧寒所住樓屋的窗戶。
淩芳閉上了眼睛,眼角慢慢有了淚水。
從這一劍的去勢她看出來了,馬天虎是奔著人命去的。
恐怕此時那柄青銅小劍,已經沒入了顧寒的身體。
馬天虎抬頭望著被青銅小劍擊碎的玻璃,等了許久也不見青銅小劍返回,他的眉頭皺起來,想要借紙鳶之眼看屋裏的情況時,才發現什麽也看不到了。
這才發現紙鳶似乎是出了問題,正搖搖晃晃地往下墜。
馬天虎心說這是怎麽一回事?
他並指成訣,再想傳術於紙鳶,卻無論如何也連接不上了。
紙鳶飄飄搖搖,最終落在了他的手上。
馬天虎看向那紙鳶,原來它被不知道什麽東西劃破了翅膀,受傷的地方正好是符錄的位置。
因為符錄被破壞,紙鳶也就失去了作用。
馬天虎無奈地搖頭,紙鳶失去了作用,青銅小劍無法收回,看來自己想不跑這一趟都不行了。
馬天虎將紙鳶隨手一扔,那紙鳶便燃燒起來。
等到馬天虎爬上二樓時,紙鳶已經墜落於地,燒成了一堆灰燼。
站在二樓的護欄前,馬天虎看了一眼淩芳,眼中閃過幽冷的光芒,心道要不是因為你的身上長有陰芝,今天就得與顧寒一道,下地獄去!
老房子就是這樣,陰暗,潮濕,散發著找不到在哪裏卻又揮之不去的淡淡黴腐味道。
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
最要的是沒有電梯,無論多高都要一步步往上爬。
馬天虎來到顧寒家門前時,額角已經有了細細密密的汗珠,他用衣角拭去汗水,伸手推開了虛掩著的房門。
屋裏的情況與他想象的有些不一樣。
他想像中的情況是:顧寒已經倒在沙發上,胸口上插著青銅小劍,鮮血沿著沙發墊流到地板上,又沿著地板往前流,在低窪處形成了血沆……
老房子裏蚊蟲特別的多,此時“血沆”前,已經圍了一堆蚊蟲在歡快地飲著血……
而真實情況是——
顧寒就坐在沙發前,翹著二郎腿,手裏拿著他的青銅小劍在削指甲。
“你沒死?”
“你覺得我應該死了?”顧寒反問馬天虎“所以你是來看我死了沒有,順便收回青銅小劍的?”
咻地一下,又削下一片指甲。
“劍不錯!”顧寒微笑著補充道:“削指甲不錯!”
顧寒張開五指看了看,滿意地點頭道:“已經削好了,還你吧!”
顧寒說著,突然一甩手。青銅小劍以極快的速度迎著馬天虎飛了來。
馬天虎隻聽到呼呼風響,就見一道殘影向著自己飛了來,他伸手去抓,竟然抓了一個空,他心中一涼,再想閃躲時,發現身形有些踉蹌。
這一步邁得有點大,扶住一旁的牆壁,才不至於摔倒。
有**滴到手上。
馬天虎低頭一看,看到自己手上滿是血。
青銅小劍就紮在他的心口。
“啊,啊……”馬天虎一臉的不能置信。
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
我是少年天才啊!
我入清風觀三年就成為大師父的入門弟子!
前途不可限量
我是人生的主角,我,怎麽可能會……死啊……
但是,現實就是這樣。
每個人都認為自己是人生的主角。
而事實上,在老天爺的眼裏,主角另有其人。
馬天虎感覺自己的力氣被抽空了,扒地一聲,摔倒在地,他睜著失神的雙眼看向顧寒,卻看到顧寒滿臉的落寞。
顧寒來到了他的前麵,看著意識慢慢渙散的他說道:“再見!下輩子希望你有好運氣,不會再碰上我!”
馬天虎死後,他布下的結界也就失去了作用。
淩芳發現自己恢複自由之後,拔腿就往樓上跑。
淩芳一把將房門推開,衝裏麵喊道:“渣寒,渣寒,你在家嗎?在的話答應我一聲啊!”
“渣寒,渣寒,你趕緊給我出來,再不出來我就要……我就要報警了啊!”
“渣寒,你倒是說句話啊!”
顧寒從臥室裏走出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不滿地道:“淩老師,大半夜的,你這是私闖民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