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京都名士,竟然跪求自己去打聽消息。

如果不是真實發生。

誰敢相信呢!

駱賓人猶豫了許多,還是答應下來。

倒不是他想摻合事,而是這個中間人的角色,他最合適。

不管怎麽說,他是州議院的議長,要維護一方安寧。

駱賓人跑了一趟風北山,帶回了顧寒的意思。

一,扛著宣家祖墳,離開集化州。

二,留下二十人,打理宣家祖墳,這二十名守陵人,永遠不能增加!

除此之外,宣家人每年有一次回集化州上墳的機會,時間不超過三天。

如果宣家能夠答應這個要求,則風北山的事情,就此結束。

這些條件是顧寒深思熟慮之後提出來的。

宣家人必須離開集化州。

無論背不背上祖墳,都必須離開。

宣家對於集化州的影響太大了,隻要宣家人還在,就能影響整個集化州,隻有他們離開,集化州才能有所改變。

這件事情無法商量。

當然,他們還有另一個選擇,那就是:點齊宣家族人,攻克風北山隻要攻克了風北山,他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而如果攻不克的話,宣家則有滅族的危險。

而搬離集化州,對於宣家來說,是一件很難辦到的事情。

宣家的祖墳在這裏。

宣家的勢力在集化州根植千年。

而搬走,則代表一切結束。

宣三不甘心,讓駱賓人從中斡旋,於是,堂堂州議長駱賓人,化身說客,兩邊來回說合。

宣三希望顧寒讓步,而顧寒絕無讓步的意思,甚至下了最後通碟,宣家也可以不按照他的意思去做,但有一點,後果自負……

宣三知道,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沒有回旋的餘地了,隻好回去宣家,將事情的結果和宣七說了。

很顯然,這對於宣七來說,並不是好消息。

在聽到這個消息的那一刻,宣七差點爆發,心道去你大爺,欺人太甚了,宣家不受此辱,幹脆叫上所有人,與寒可決一死戰!

勿寧死,不堪辱!

現在的宣家人,已經深刻地領悟到了其它弱者被自己欺淩時的情形了。

羞辱,憤怒,無助……

而在心火燒到嗓子眼時,宣七又想起了宣三對自己所說的話:所有喊出‘勿寧死’的人,隻是用這三個字來給自己打氣,覺得勝負五五分,如果他們知道是萬死無生的結局時,是喊不出‘勿寧死’來的!

這就好比是做正反選擇,機會隻有一次,選對了,一千多人都能活下來!

選錯了,一千多人都得死!

在這樣的選擇之下,不能摻雜任何情緒!

宣七壓下了心中情緒,與宣三對桌而坐,沉思冥想。

這一坐,就是三天。

三天時間,原本已經十分消瘦的他們,又瘦了一大圈。

一直到三天後的下午,宣七才開口艱難地說道:“三哥,我覺得這事,沒有最優解,認命吧!”

宣三一聲歎息:“隻能如此!”

一間密室,三天時間,便已經決定了宣家的未來。

第四天,宣家人開始往外搬。

半個月之後,宣家人全部搬走,僅留下二十人守護著宣家的先祖陵墓……

這件事情在發生時,集化州的人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壓在集化州身上的巨山,竟然如此之快,以這樣的方式,從大家眼前消失。

大家首先是蒙圈,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都相互小心翼翼,斟詞酌句地打聽著。

有消息人士將事情的經過透露出來。

風北山來了一位強者,而宣家,得罪了這位強者,為了避免滅族之禍,不得不搬離集化州。

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風北山寒哥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在宣家的鐵腕之下,竟然還有人虎口搶食,雖然雖然沒多少肉,但是大家都知道,宣家絕不可能善罷幹休。

沒多久聽說宣家的宣暉。宣赫已經在安排風北山的事情,不過不知道為什麽,卻一直沒有後續消息。

卻不曾想,一出來消息就如此勁爆,宣家戰敗,搬離集化州……

突然搬去頭頂的那座大山,還真讓有些人不大適應。

接下來的幾天裏,沒有人衝街,沒有人吆五喝六,沒有人隨意打罵鄉鄰,吃拿卡要,集化州的氛圍終於慢慢歡快起來。

而這時候的州議會,地位也憑空拔高了一大截。

沒有宣家這座大山,州議會就是集化州名義上的主宰。

政令法度,隨之而通。

駱賓人,馮皓等人揚眉吐氣,自不必言。

顧寒還是那樣,每天在帳蓬裏睡到自然醒,然後提著一隻酒葫蘆繞風北山礦場一周,下午處理些公事,黃昏時騎著流星火引獸,在荒野的山湖間散步。

偶爾也會帶上安青青與沈玉。

其實,在顧寒的心中,是渴望殺戮的,他甚至希望宣家不聽從他的警告,殺來風北山,這樣一來,他就有理由大開殺戒了!

一泄心中的鬱結之氣。

不過,從兵法上來說,不戰而屈人之兵,才是最高級的,節省資源,也不給人留下暴戾的形象,這是做大事者必有的智慧!

這幾天,駱賓人一直在聯係他,希望搞一個盛大的儀式,迎接顧寒進城。

要讓集化州的老百姓認識認識他這位英雄。

但是顧寒拒絕了他,說沒有必要,他來的時候十分低調,在這裏的時候也會十分低調,離開的時候也會十分低調。

他不想做什麽英雄,也不是英雄,不過是有人找他的麻煩,而被他反擊了而已。

現在的他,隻想將風北山的晶石礦全部挖出來,分給駱賓人他應得的,然後帶走自己應得的,其它的事情,皆無興趣。

不得不說,風北山下的晶石礦是真的多,僅憑百分之十的收益,州議會已經變得十分富有,當然,富首先是澤鄰友,州議會的工作人員頓時擺脫地貧困。

地位和晶石兼而有之的他們,自然而然地成為了當地婚戀市場的香饃饃。

顧寒獲益更豐,可以這麽說,顧寒在風北山的收益,達到了宣家家產的一半,當然,如果他當初如果再問宣家要一些,那就更多了——做為勝利者,他有這個權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