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落說話時,見顧寒看著她笑,一時不明所以。

顧寒歪了歪腦袋。

鶯落會意過來,看向其它人。

其人都是麵帶假笑,一臉淡然。

鶯落騰地一下,臉就紅了。

她反應過來。

自己所說的,在場的所有人,除了於雅誌之外,都了然於胸。

隻是誰也不願意說罷了。

就像是在早已經知道結果的人麵前推斷事情發生的過程。

鶯落頓時感覺自己的舉動特別的傻,自不知傻反而像是發現了真理一樣。

鶯落趕緊閉上了嘴。

於雅誌卻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顯得十分興奮,一臉敬佩地看向鶯落道:“鶯落小妹,你的這番話,簡單讓我茅塞頓開啊!謝謝謝謝!”

又起身道:“我得將這件事告訴他們,大家都是同道,應該攜手共進,而不是互殘互殺!”

於雅誌說著,奔向眾人,一邊招手喊道:“等一等,等一等,大家先停下來,我有話說……”

於雅誌的舉動,讓鶯落心中稍安。

於雅誌走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鶯落和顧寒身上。

他們這些人,都了解彼此的實力,在他們看來,那些連天缺之地氣機影響都無法擺脫之人,就是他們前進路上的墊腳石。

他們都死了才好呢。

更清靜。

於雅誌的實力也早已經被這群老妖精給探出來,他就比那些做“墊腳石”的弱雞好一些,再往前走的話,天缺之地的氣機,就該影響到他了。

唯一讓他們看不透的是眼前的兩名年輕人。

就拿鶯落來說,她的力量看起來很弱,與那些“墊腳石”是一個檔次的。

但是,她偏偏不受天缺之地氣機的影響,甚至還能看透其中的機密,這似乎有些不可思議。

而顧寒他們就更加看不透了,這家夥很高冷,很聰明,為人做事似乎有些散漫,除此之外,卻是什麽也看不出來了。

“兩位,怎麽稱呼,從哪裏來啊?”

鶯落道:“我叫鶯落,從焚城來!”

鶯落自我介紹卻沒有人理她,不由得俏臉一紅。

“我叫寒哥,也從焚城來……”顧寒淡淡地道

“寒哥,焚城……”禿頭佬喃喃地念著,突然間眼睛一亮:“我記起來了!”

“什麽?”其它人也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

“寒哥,焚城……”禿頭佬道:“不知道你們還記得不記得,兩年前我們路過焚城,那時候焚城崛起一個如南會,有人曾跟我們說過,如南會的會長就是寒哥!”

“是嘛!”

“哈哈哈哈”

幾人對視一眼,都是會心一笑。

那表情像是在說“就這啊……”

禿頭佬等幾人身份地位確實很高,在他們眼裏,一個小小城市的幫會會長確實不夠看的。

更何況,很多時候一個人的地位就注定了他的實力。

小小焚城的小小幫派會長,他的實力能強到哪裏去?

幾人的心中幾乎同時浮現出這四個字——不足為慮!

“寒哥小兄弟啊!”禿頭佬嗬嗬笑著,拍了拍顧寒的肩膀,語重聲長地道:“不是我說你,你既然是一會之長,就該為一會的人負責,來天缺之地冒險,風險太大!”

“不適合你啊!”

顧寒嗬嗬一笑,將他的手從自己的肩膀上拿了下來,淡淡地道:“適不適合我,隻有我自己知道!”

不等他們說話,招呼鶯落道:“我們走!”

“對不起!”跟在顧寒身後走也一段路,鶯落說道:“寒哥,我給你,丟臉了……”

顧寒微笑著,指著前麵道:“看到沒,前麵兩百多號人,再加上一個於雅誌,都不足為慮!”又瞄了一眼後麵道:“真正的危險在那裏!”

聽顧寒這麽說,鶯落下意識地回頭望去。

幾個老妖精仍站在原地,看著他們的背影。

見鶯落回過頭來看他們。

他們都麵露微笑,善意地揮手示意。

於雅誌的喊話還是有點用的,像吃了火藥桶一樣的人群慢慢安靜下來。

不過還是有不少人質疑於雅誌是失敗者請來助拳的。

隻是動靜小了許多。

這個過程維持了不足一天,到第二天時,廝殺仍舊。

於雅誌還要去製止,但是被顧寒拉住了。

顧寒搖頭道:“沒有用了!”

“可是……”

顧寒嘿嘿冷笑道:“你已經將利害關係說給他們了,他們仍然如此,說明什麽?說明他們的心性已經失控了,如果你想死的話,盡管去製止他們好了!”

聽了顧寒的話,於雅誌心神震動,他也不是傻子,哪能看不出來,隻是不願意相信罷了,他歎息一聲道:“天缺之地,果然是吞人的巨口啊!”

“連門檻還沒有摸到呢,就已經死了六七十人了……”

那些想要得到天缺之寶複仇血恨的,一個個緊咬著銀牙,擰眉瞪眼,隻要誰輕碰自己一下,都會被當做生死大敵!

那些想要得到天缺之寶強大自己的,哪怕你看他一眼,都會被當做看不起他,從而大打出手,不死不休。

而那些年少輕狂的,就更加恐怖了。基本上沒有什麽原因,就會打起來,不但與外人打,自己內部也打,簡直像是中了毒的蟑螂一樣。

繼續往前走,繼續減員。

當天下午,死亡人數就已經過了三位數了。

這對於局中人來說沒有什麽,因為他們已經失智了,但是對於仍然清醒的人來說,卻是不小的心靈折磨,尤其是於雅誌,他已經有了崩潰的跡像了。

事實上,他也已經受到天缺氣機的影響了。

如果再往前走的話,他的結果也會像其它人一樣,要不在殺虐中顛狂,要不被別人殺死!

鶯落看向顧寒道:“寒哥,我覺得,他不該死!”

鶯落和顧寒一樣,性子都有些冷,也因為如此,對於那種熱心的人,有一種天生的好感。

顧寒淡淡地問道:“你想幫他?”

鶯落不說話了。

“你想用馴獸之術嗎?”顧寒問。

“嗯!”

“不行!”顧寒說道:“這是你的奇技,要用在該用的地方,這時候顯露,你就等於將自己的底牌打光了,對你來說,不是好事!”

顧寒說著,又看了一眼後麵的那群不卑不亢,慢慢悠悠地迎著他們而來的“老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