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副“畫”給這群老妖怪造成了很大的損失。
他們的工具人幾乎消耗殆盡。
還搭進去兩名同伴。
公鴨嗓子氣憤地罵著，一腳將畫的一角踢起。
他試圖將這副恐怖而無聊的畫卷起，遠遠扔開。
畫下全是骸骨。
在骸骨的中間，有一個可容一人的山洞。
公鴨嗓子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被吸入了洞中。
隻聽到洞中傳出一聲慘叫，便沒了聲息。
畫重新鋪開，將洞口遮住了，一切恢複如常，仿佛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老大——”這一聲“大”隻叫出一半，就生生卡在了喉嚨裏。
八名“老妖怪”，是上百次天缺之行的幸存者，他們組成了一個團體，也擁有了自己的生存法則。
這個團體的首領就是公鴨嗓子。
他們都會將自己打扮得特別普通，就像是鬱鬱不得誌的山村老學究一樣，衣著平常，不修邊幅。他們不主動與人交流，但是你與他們說話時，他們也會客客氣氣，有問必答。
他們低調，不紮堆，扔進人群裏，絲毫也不引人注意。
即使是顧寒，一開始也沒有看出問題來。
直到環境越來越惡劣，人心失控之時，他們才顯出自己的獠牙來。
他們借用其它人的心神失控，用控僵之術，讓所有的人成為他們的工具人，成為他們前進的墊腳石。
渡河，峽穀通途將工具人消耗了一大半。
而在這詭異的畫前，將工具人全部消耗了不說，還搭進去三名同伴，其中一名還是他們的領路人，這些老妖怪雖然久曆風霜，但是此情此景，也不由得慌亂起來。
有人提議就此打住，這一次已經比前一次突破了一關，已經是極大的進步了。
前麵的路，留待下一次，獲得下一批工具人時，再去探索。
更多的人反對。
他們認為公鴨嗓子在作死，如果他不掀畫的話，根本不會死！
抬眼處，天缺之地離他們已經不足一公裏，這麽近的距離，呼吸之間就能到，在這時候叫他們放棄，這不可能。
已經賭了一百次了，雖然沒有贏，卻也沒有輸，沒可能第一百零一次就把命輸了！
五人商量的結果是：做為最後的工具人，顧寒與鶯落上前探路，如果他們掛了，再商量是退還是進的事情。
鶯落看了顧寒一眼，顧寒抓住了她的手。
在高瘦老者和胖敦老者的“催動”之下，往前走去。
“這兩人倒是情比金堅哦，莫非意識到即將同死，所以袖手而行？”
禿頭佬見高瘦老者和胖敦老者漲紅了臉，顯得十分吃力的樣子，疑問道：“怎麽，兩位道兄，這對男女是不是很難控製啊？”
高瘦老者和胖敦老者都是心中苦笑。
如果隻是難控製的話，倒還好說。
現在兩人的問題是：根本不清楚自己有沒有成功控製寒哥和鶯落，他們感覺自己的施術之力就像是泥牛入海，就像是放風箏，風箏線在自己手裏，風箏也在空中飛……
但是他們不能確定，是不是自己控製它們在飛。
兩人尷尬地應付道：“還好，還好！”
顧寒，鶯落已經走出十多米遠了。
禿頭佬招呼眾人道：“跟上吧！”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此時的顧寒與落鶯，就是他們的全部希望，如果顧寒與鶯落死了，這一次天缺之行，就將十分遺憾地畫上句號了。
他們卻沒有想過，也許顧寒和鶯落沒事兒，他們卻會死……
“前麵有危險……”顧寒壓低了聲音道。
“我雖然看不清，但能感應得到！”
鶯落悄聲問道：“那我們還要繼續往前走嗎？”
顧寒想了想道：“沒問題！”
他雖然不知道前麵有什麽，但他卻能感知到存在的能量，將這些能量與自身的實力做比較，從而得出“沒問題”的結論。
一步，二步，三步，四步……
當顧寒數到第五步的時候，立即像是陷入了一處凝固的空間，動彈不得。
顧寒催動自身力量，不動聲色地將危機化解了。
再看鶯落，她就像是定格在了這片空間。
而且，她的身形在持續變淡。
好在他們的手在握在一起的，顧寒可以往她的身體裏注入能量。
等到鶯落也恢複得差不多時，顧寒拉著她往一步，邁出了那一處凝滯的空間。
再回頭望時，他們剛剛邁過的地方，空空如也，什麽也看不到。
顧寒雖然親身經曆，卻仍然弄不懂那一處凝滯空間是什麽情況。
轉念一想，也就釋然了，這裏是什麽地方啊？是天缺之地，本來就不是應用天地之理能夠解釋的地方，發生任何事也就不奇怪了！
顧寒越過凝滯的空間，拉著鶯落繼續往前走。
禿頭佬等人見他們沒事，也跟了過來……
五，四，三，二，一……
顧寒的眼角餘光看向後麵，心裏默默地數道。
“中！”
隨著顧寒這一聲“中”出口，最前麵的兩人突然不動了。
後麵的禿頭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趕緊站住了。
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如雕像般一動不動的兩隻“老妖怪”的身形慢慢變淡。
慢慢地，他們的大部分身形都消失了。
隻剩下黑色的頭發和眉毛。
慢慢地，頭發與眉毛也消失了。
空間又恢複了一片透明。
仿佛剛才那兩隻老妖怪是顏料畫成的圖畫一般，水一衝，將顏料衝掉了，於是他們也不複存在了……
禿頭佬等人目瞪口呆，看著同伴消失之地，又看看數十米之外的顧寒和鶯落，驚呼道：“寒哥，鶯落，你們剛剛從這裏走過，為什麽沒事？”
禿頭佬說出口時才想起顧寒和鶯落中了“控僵之術”，趕緊讓瘦高老頭和胖敦老頭施為。
於是，二老頭又開始了不確定有沒有用的“施術”。
他們本來想讓寒哥和鶯落開口說話的，但他們並沒有說話，而是又折了回來，穿過那片凝滯的空間，來到了他們的麵前。
瘦高老頭和胖敦老頭有些懵，不知道自己的施術到底是有用還是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