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金會很快收到梁氏捐助的六千萬,這筆款項是公開的,梁氏在訂婚風波過後,倒是靠著這筆慷慨捐款,在互聯網上耍了一波好感。

許梔去派出所,表示私下調解達成,徹底銷案。

隔天,她就接到了阮舒怡的電話。

阮舒怡和派出所警察要了她的聯係方式,特意打過來道謝,並說,閆闖想要請她吃飯,和她道歉。

許梔想要拒絕,阮舒怡卻說:“就算是給我個麵子行嗎?閆闖心裏特別過意不去,一定要再次和你當麵道歉還有道謝,你不肯見麵,他會有心結。”

許梔考慮了下就答應了。

她去和梁錦墨說這件事,正好碰到梁錦墨在書房裏跟陳凜聊天。

陳凜聽到這個消息,當即表示要一起去。

許梔看他一眼,“你去做什麽?”

陳凜理直氣壯:“蹭飯。”

陳凜會缺一頓飯嗎?許梔是打死也不會信的,她說:“去可以,你管著點兒你的嘴啊,別和學姐說那些難聽話,不然我掀桌了。”

陳凜挑眉,“這麽厲害?”

梁錦墨說:“你再亂說話,我也掀。”

陳凜看向梁錦墨,這人護短得厲害,他渾不在意,笑說:“行,那我閉嘴吃飯,成嗎?”

三人奔赴飯局,閆闖和阮舒怡誠意十足,早就在飯店包廂裏等待。

一見麵,閆闖一個大男人,眼看就要給許梔跪下去了,許梔嚇得趕忙去攔,“閆闖你幹什麽呀……”

她的手還沒碰到閆闖手臂,就被梁錦墨攔住了。

他另一隻手攔住了閆闖的動作。

閆闖抬眼,對上他視線,背脊發涼。

梁錦墨的目光森寒,周身氣息冷冽,很有壓迫感。

“對不起……我、我就是想道歉。”他趕緊解釋。

梁錦墨語氣也涼:“你一開始就做錯了。”

閆闖說:“我知道的,所以今天鄭重和你們道歉。”

梁錦墨收回手,沒說話。

氣氛有些僵,阮舒怡連忙打圓場:“我們吃飯吧?今天應該是要慶祝一下,我要代表基金會感謝你們。”

幾人落座,梁錦墨的臉一直很臭,許梔在桌子下麵捏他的手,跟他咬耳朵:“你幹嘛臭著臉?”

梁錦墨:“我沒你心軟,看他還是不順眼。”

如果事發當天梁牧之和陳凜不在場,他都無法想象會是什麽樣的後果。

許梔哄著他,“給我點麵子,先好好吃飯,好嗎?”

他看了她一眼,隔了幾秒,垂下眼,“好吧。”

接下來總算沒有再出狀況,這頓飯吃得還算順利,陳凜也沒添亂。

飯局結束,該說的話也都說了,閆闖和阮舒怡要打車走,陳凜甚至還拿出車鑰匙,提出要送他們回去。

阮舒怡:“不用。”

許梔想這就尷尬了。

陳凜一點沒覺得,他看阮舒怡一眼,說:“那你打車吧,我送閆闖回去。”

閆闖:“我一個大男人,有什麽好送的……”

“你是個病人,”陳凜說:“所以當然要送。”

閆闖:“……”

最後,阮舒怡和閆闖還是上了陳凜的車。

許梔看著車子駛入街道,若有所思。

等回到酒店房間裏,洗漱過後,兩個人躺在**,許梔問梁錦墨:“陳凜在幹什麽啊?之前他對閆闖也沒這麽關心。”

梁錦墨:“別管他。”

“他會不會是不想讓學姐和閆闖一起走?”許梔撇撇嘴,“我怎麽覺得,他對學姐不太一般,他有沒有和你說過?我感覺他是不是想追學姐,可是學姐都有小孩了……”

她在那嘀嘀咕咕地八卦著,梁錦墨默了幾秒,“阮舒怡的病,如果找不到匹配的骨髓,就沒多少日子了。”

許梔被提醒到,也沉默了。

是啊,白血病患者那麽多,運氣好的能有幾個。

隻是阮舒怡看起來太樂觀,總會讓人忘記她是個病人。

許梔心情有點沉重。

梁錦墨抬起手,撫摸她的頭發,“有些錯誤能彌補,有些事情可以挽回,但……生與死,是無法跨越的,雖然這次事情你處理得很完美,其實我心底裏沒有原諒過閆闖,哪怕他是個將死之人,那天要是有個萬一……”

雖然說目標是她的手,但那麽混亂的狀況,閆闖手裏握著短刀,刺到其他地方也不是沒有可能。

許梔不等他說完,就拱進他懷裏,伸手抱住他。

她小聲開口:“我知道……那天,出事的時候,我有想到你,想到我們才剛剛在一起……要是有個萬一,我不甘心。”

梁錦墨的手落在她後背,緩緩摟緊她,低下頭,唇貼在她發頂。

“我都還沒有嫁給你……”她在他懷裏,感受著男人熟悉的氣息,閉上眼,“我說過,你會有關心你的人,喜歡你的人,還會結婚,會有孩子,我要給你這一切的……我不能失約,所以後來我在想……”

她頓了頓,“或許這一切也是天注定,梁牧之那個時候在那裏,陳凜也在,他們幫了我,讓我現在還能在這裏,錦墨哥哥,我願意相信上天還是眷顧我們的。”

她更希望,梁錦墨也能這樣相信。

她希望能讓他從這個世界感受到更多的愛意和眷顧,而不是冰冷和殘酷。

她仰起臉,湊過去親吻他的唇角,“所以,我們就原諒閆闖這個小差錯吧。”

昏黃壁燈下,男人低著頭,沉黑的眸注視著她,眼神逐漸柔軟,良久,他也吻了吻她,啞聲回答:“嗯,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