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梔遇襲整件事,楊雪都是在事後才聽說。

她被派往興城協助周赫工作,這幾天忙到飛起,沒顧上和許梔聊天,最後是從周赫口中得知這個消息。

楊雪立刻就發微信給許梔:這麽大的事,你怎麽沒和我說!

許梔:怕你擔心啊,再說你又有工作要忙,我和錦墨哥哥能應付。

楊雪很挫敗:這麽嚇人的事,我都沒能及時給你個抱抱。

許梔:現在給也行,我不拒絕的。

楊雪:給你一個大比鬥.JPG

楊雪:都不知道早點告訴我。

楊雪:生氣了,哄不好的那種。

許梔看著手機犯愁,她之所以沒有和楊雪說,主要還是不想給別人添無謂的麻煩,這是她一直以來形成的習慣,何況楊雪在上班,她原本打算就是等一切解決之後再告訴楊雪。

她想了想,又給楊雪發:請你吃火鍋。

楊雪那頭沒反應。

她再發:兩頓。

楊雪:三頓!

許梔:成交。

楊雪勉強接受,和她說:你老是這樣,朋友之間有什麽麻煩不麻煩的,你看我就什麽都和你說,我才不管會不會對你造成困擾,你是我姐妹啊,就是要為我分憂的,同理我也一樣。

許梔看著手機笑了,說:你那是憋不住吧。

楊雪確實憋不住話,開始和許梔抱怨最近在周赫手底下幹活,比以前工作量都大了,說周赫是黑心老板,她開始想念梁錦墨了。

又問許梔:小梁總呢?打算不過來興城這邊了嗎?我看這個客戶最近被周赫軟磨硬泡,態度有軟化,乘勝追擊或許可以一舉拿下。

許梔:還不確定,他今天去梁氏了。

梁錦墨今天是被梁正國叫到梁氏去的,主要是為了在律師協助下辦理繼承梁氏股權的一係列手續。

手續繁多,等他回來,已經晚上了。

許梔下班回來得早,做好的飯菜已經擺上桌,兩人一起吃飯,梁錦墨告訴她,他手裏現在有梁氏百分之九的股份。

就梁氏這種規模的股份有限製企業來說,這個占比已經不小了。

許梔眼睛都亮了:“哇,那你算是董事會一員了,那是不是每年都會有分紅?”

“小財迷,”梁錦墨睨著她,眼底淬入溫和的笑意,“這就開始算錢了?”

許梔說:“那可是梁氏啊,我聽說梁氏去年淨收都有二十幾個億。”

“淨收是不少,但多半又投入新項目裏了,梁氏這種規格的企業,賺錢的算法和普通小個體經營的公司不一樣,”梁錦墨解釋:“而且目前計劃下個季度投入到新渠道裏的資金會更多,還需要貸款。”

許梔咬咬筷子,這些她是不懂的,梁錦墨一說企業運營什麽的,她就宛如聽天書。

她問他:“那你接下來……打算一直在梁氏做嗎?”

如果沒有從前那些糟心事,其實目前的狀況是不錯的,他手中有梁氏的大額股份,在公司裏也受梁正國器重,可以預見未來的發展會平步青雲。

梁錦墨說:“我會離開。”

他斂了笑,“你說得對,比起計較過去,我的未來更重要,我和周赫已經開始做計劃了,等到合適的時機,我就會從梁氏辭職。”

許梔點了點頭,由衷為他感到高興。

比起仇恨來,他自己更重要,她想,意識到這一點,也算他們脫離過去,往前走的一步吧。

擺脫原生家庭陰影的路艱難且漫長,但好在他們能陪在彼此身邊。

而且,還能有一路支持陪伴他們的朋友,許梔覺得很幸運。

為將興城的工作收尾,第二天梁錦墨還是走了。

許梔又投入到緊鑼密鼓的培訓中,隔天下午甚至還加班到了晚上七點多,忙完才發現手機微信裏,楊雪發來一大堆消息。

她有些疑惑,點進去,發現楊雪發了兩張照片。

似乎是在什麽飯局上,梁錦墨和周赫都在,楊雪拍的重點卻不是那兩人,而是梁錦墨左邊一個金發碧眼,笑容明媚的姑娘。

另一張照片裏,楊雪將這個人圈出來了。

楊雪:我們在酒店碰到這個西班牙姑娘,她對小梁總好熱情,我聽周赫說,這是他們讀研時的朋友,那時候還追過小梁總的。

楊雪:你都不知道,吃飯的時候她就一直纏著小梁總說話。

許梔握著手機,手指微微僵硬。

她是相信梁錦墨的,但是……

後麵的信息她沒看完,直接問楊雪:那錦墨哥哥對她是什麽態度?

楊雪不知道在忙什麽,那頭半天沒回複。

許梔這時才翻了翻後麵的信息。

楊雪:完犢子,他們說的是西班牙語,我二外修的日語,他倆聊天我聽都聽不懂!

楊雪:好像是在說他們上學時候的事,小梁總還笑了。

許梔沒再看了,將手機扣在辦公桌上。

她想起,梁錦墨那次收到一封西語郵件,特意叫她幫忙翻譯。

可……原來他是會西班牙語的嗎?

她說不清自己是什麽心情,收拾好東西起身去打卡下班。

回到酒店,套房安安靜靜,她沒有換鞋,徑直走去主臥,躺到**。

這裏有熟悉的木質香,她閉上眼,思緒有些紛亂,想起了自己在頂樓,要求梁錦墨和她訂婚的時候,想起在那之前,在梁家他的房間裏,一片黑暗中,他嗓音暗啞,說寧可她沒來過。

良久,她起身從包裏拿出手機。

楊雪還是沒有回複微信,或許是在忙,她找到了梁錦墨的微信頭像。

以往這個時候他們該發信息或者打電話了,不過今天,手機安安靜靜。

她找到他的電話號碼,正要按下撥通,指尖卻停頓住,不過幾秒,她切換頁麵,直接去了訂機票的app,訂了最近去往興城的航班。

她不想一個人在這裏對著空房間胡思亂想,她要去興城,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