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記得徐宿非常小心,即使人蛇白練沒有出現也不會與我聊太久,為什麽突然會這麽明顯,難道他不怕人蛇白練發現嗎?或者說……他就是人蛇白練?
這幾天來,王清芬一直將自己當成是潛伏在敵方的間諜,也一直在以這種方式在思考應付人蛇白練的對策,因此,她很快就想到了這種可能。
雖然王清芬的思維方式還沒有完全轉變,但是已經在逐漸適應。
門外並沒有任何回應,接著,一陣風吹來,讓王清芬忍不住擋住自己的眼睛,同時嘎吱一聲,雕花木門隨之關閉。
王清芬呆呆地看著緊閉的雕花木門,心中不禁有些擔心。
“王清芬……”徐宿聲音再次響起,不過這次不是在門外,而是在床底下。
王清芬聽到這聲音,連忙下床,她邊後退邊看著床底,經過剛才的事情之後,她越發警惕起來。
“王清芬,是我,徐宿,你和之前一樣躺在**。”徐宿如之前一樣命令王清芬。
這一句話,讓王清芬放開心防,她按照徐宿的命令躺在**。
“閉上眼。”徐宿接著說道。
王清芬照做,如果說之前她還有一絲疑慮的話,現在這最後一絲疑慮也煙消雲散,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告訴徐宿事態的發展,即使徐宿很有可能已經知道具體的情況,但是她依然想要告訴徐宿,她想讓徐宿幫她緩解一點心理壓力。
時間逐漸流逝。
怪異的感覺從王清芬心底浮起,她一直都沒有感受到後腦勺的疼痛,這與之前不同。
王清芬依然緊閉雙眼,她不敢去想那微小但非常有可能是事實的可能性。
一分鍾過去,徐宿沒有任何回應,等風閣內也沒有任何動靜。
寂靜此時如夢魘一般將王清芬的理智吞噬,她終於睜開雙眼。
眼前,是一張精致的麵龐,正是人蛇白練的臉,剛才,人蛇白練就這樣靜靜地看著王清芬,直到王清芬睜開雙眼。
王清芬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她的身體已經控製不住開始顫抖。
“嗯……”人蛇白練先對王清芬露出了溫和的笑容,接著將頭收回,開始在床邊走了起來,他時而看著地麵,時而將頭高昂,蛇身左右扭動,蛇尾偶爾抬起。
王清芬不敢說話,她甚至不敢坐起,她現在什麽都不敢做。
現在她已經知道,剛才在床底下和她說話的並非徐宿,而是人蛇白練。
徐宿聯係她的事情,人蛇白練已經知曉。
以此推斷,人蛇白練現在在思考的事情隻有一個,那就是該如何懲罰。
《僥幸》的導演趙德華的臉出現在她的眼前,那是一張瘋癲的臉,但是王清芬知道,趙德華之所以瘋癲,並不是因為他承受了極度的折磨,而是因為瘋癲能夠讓他不需要再忍受人蛇白練的折磨。
同樣的情形,也將會出現在她的身上,一想到這裏,她甚至產生了自我了斷的想法。
“求饒?承諾?”人蛇白練終於開口說話,他的語氣有些焦急,也有些不耐煩,“徐宿給你開了什麽條件?他能開給你的條件,我無法做到嗎?”
王清芬不敢動。
人蛇白練說完剛才的話之後停了下來,他看著王清芬,眼神冰冷,“你應該知道,我最討厭背叛。”
我該怎麽回答?
王清芬不知道該怎麽接話,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能夠改變人蛇白練的想法。
現在她才意識到自己當初答應徐宿不太謹慎,畢竟徐宿沒有給她任何保障。
王清芬頭部的灰色小細胞開始超負荷工作,她的額頭密閉汗水。
“我沒有答應徐宿任何事情。”王清芬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她雙手撐床讓自己坐起,“我之所以沒有告訴你,是因為我怕你懷疑我,徐宿給我開的條件和你一樣,都是讓我離開鬼鎮,我根本沒有幫他的理由不是嗎?”
既然從自身的角度去思考沒有收獲,那就是站在對方的角度思考。
越是關鍵時候,越不能緊張。
王清芬左手掐自己的大腿,用疼痛來迫使自己更加清醒。
人蛇白練沒有回答,而是陷入沉思。
這短短的幾秒鍾,王清芬感覺過了幾年。
“是嗎?”人蛇白練問道,不過他並沒有等王清芬回答,繼續說道:“既然如此,剛才徐宿讓你躺在**,你為什麽照做呢?這說明你仍然打算與徐宿保持聯係,也就是說上一次你們的交談有一個滿意的結果。”
“不是這樣的!”王清芬反駁道,她隻能先穩住人蛇白練,因為她已經看見人蛇白練的臉上出現了憤怒的表情,壓抑在心底的憤怒。
“說。”人蛇白練的蛇身盤在一起,眼神緊盯王清芬的麵容。
解釋……我該怎麽解釋……
王清芬看著人蛇白練的臉,一時之間啞口無言。她沒辦法對人蛇白練耍無賴,她必須要給出一個足夠合理的理由才能夠暫時平息人蛇白練的憤怒。
“我和徐宿上一次交談的時候,你中途進來,徐宿當時話說到一半消失了,我甚至沒來得及拒絕他,這次我想告訴他,不要再來找我。”情急之下,王清芬隻能給出這個理由,她希望有用,但是不知道人蛇白練是否願意接受這一理由。
人蛇白練麵帶微笑,他對王清芬眨了一下右眼,“看來是我錯怪你了。”
成……成功了嗎?
王清芬屏住呼吸,她沒有接話,等待人蛇白練下一步的反應。
下一秒,人蛇白練逐漸靠近王清芬,他的臉貼在王清芬的臉上,鼻尖甚至都接觸到了一起,王清芬不敢動,她甚至連閉眼都不敢,接著,人蛇白練將臉移開,一塊純白色的鱗片從王清芬的口袋中飛出,然後化為粉末。
“所以我打算給你一點獎勵。”人蛇白練丟下這句話之後轉身離開等風閣。
他話音剛落,一條帶有鐵鉤的鎖鏈從天花板落下,黑硬的鐵鉤準確無誤的落在王清芬的脖子處,接著鐵鉤穿過王清芬的下巴,卻並沒有鮮血流出,然後黑色的鎖鏈開始上升,坐在**的王清芬就這樣被鐵鉤吊了起來,如同屠宰場待在的牲畜一般。
王清芬雙手抓住鐵鉤,拚命掙紮,她想喊痛,可是喉嚨根本無法發出聲音,她遭受的所有的疼痛都變成眼淚從眼眶流出。
“希望你滿意……”人蛇白練在離開的瞬間,丟下了這句話。
整個等風閣,隻剩下王清芬獨自忍受疼痛,雖然她沒能說服人蛇白練,但是她的命至少保了下來,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
千江月將消息發給錢倉一,因為今晚足夠特殊的緣故,所以錢倉一並沒有入睡,而是在等待,考慮到人蛇白練拉人的時間多是在下午,因此即使半夜入睡也沒有關係。
語音消息在藍色簡易房內響起。
“……情況就是這樣,我們明天會盡快趕回去,你們那邊還有一塊鱗片,所以,不妨多利用一下。”
這是千江月傳來的消息。
既然淋屍洞劉燈的怨氣已經消除,那麽,這邊也能夠如法炮製,再消除一名人蛇白練的心腹。
他們想要讓鬼魂出現,必須將鬼鎮的信息告訴弱監控對象。
原因很簡單,強監控對象都是進入過鬼鎮的演員,因此強監控對象之間互相傳遞鬼鎮的信息並不會引起鬼魂的攻擊,除了彭天因為替換了靈魂的緣故,情況較為複雜。
錢倉一穿好衣服,出門向旁邊的房間走去。
他敲響了梧桐的房門,現在仍在人造鬼鎮的鱗片還剩下一枚,這一枚,在梧桐的手中。
“可以了麽?”梧桐開門的時候正在將外套披上。
“嗯。”錢倉一點頭,將這一好消息告訴了梧桐。
梧桐嘴角微翹,眼睛睜大,睡意全無。
“其實還可以側麵證明一點,那就是鬼魂之間的聯係並沒有那麽緊密,今夜我們也許可以將所有的心腹全部消去。”錢倉一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時機不會等人,他並不知道淋屍洞劉燈的怨氣散去之後,人蛇白練是否知曉這件事,一旦知曉,十有八九會懷疑到他們頭上,到時候,一旦人蛇的鱗片被收回,那麽他們將再沒有這麽好的機會鏟除人蛇白練的心腹。
“開始吧!”梧桐早已經知曉計劃,她麵色嚴肅,雙唇緊抿,走出房間。
錢倉一隨後去敲皮影戲的門,皮影戲也在等待,接著,三人朝小鑽風和寓言的房間走過去。
小鑽風和寓言都是鬼魂的弱監控對象,都沒有進入過鬼鎮,因此,一旦錢倉一將鬼鎮的事情告訴小鑽風兩人,那麽,監控錢倉一等人的鬼魂將會出現消滅他們。
此時,人蛇白練用來防止演員泄密的手段反而幫助了錢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