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倉一仔細地聽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事,但關於目標,關於夢想,卻是能夠大聲說出來的那種。
他、千江月還是寓言,目標都與地獄電影有關,皮影戲則不然,說與地獄電影無關太過絕對,但是地獄電影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並不是皮影戲的目標,而是工具,達成目標的工具。
錢倉一想了下自己的世界。
一個相對來說和平、穩定,有各種各樣麻煩,但是總體來說還是一直在前進的世界。
他沒有去改變的想法,他認為一切都還算不錯。
“沒想到皮影戲你有這樣的想法,我會支持你的。”寓言轉過頭去。
“謝謝。”皮影戲微微點頭。
“的確是個問題……”千江月若有所思,他的食指有節奏感地敲擊著桌麵,“計劃死亡,這樣一來,每個人的生命曆程將會完全改寫,從出生到成長,從青年到壯年,然後如花落般凋謝。”
“實話實說,我認為挺不錯,不存在養老的問題,許多關於人權的麻煩都自然而然得到了解決,例如安樂死。”
“不過……正如你所說,不要溫順的走進那良夜,我們想活,老人就不想活嗎?這不符合生物的特性。”
“簡單來說,就是你們世界的人始終在奉獻,問題是,努力工作一輩子的勞動成果究竟是奉獻到了下一輩身上,還是……奉獻到了某個幕後黑手身上?”
“我認為你可以去問問小太,多給點片酬就行。”
說完,千江月長籲一口氣,雙手抱胸,背靠在椅背上,閉目沉思。
“嗯,其實我也問過,不過他一直遮遮掩掩。”皮影戲看著千江月。
“多催一催。”鷹眼開口了。
錢倉一將目光放在鷹眼身上,接著輕聲說道:
“你這段時間……”
剩下的話,他沒有說出口,他知道鷹眼能夠聽懂他的意思。
鷹眼點頭,並不拒絕討論這件事,他開口說道:
“有點回避你們,的確,因為這是我個人的事情,不過我可以和你們簡單說說。”
“我在現實世界的職業是……雇傭兵。”
錢倉一眨了眨眼,鷹眼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很久以前就有類似的猜想,鷹眼的職業必定不簡單。
“噢!”寓言上本身後仰,表情驚訝。
小鑽風多看了鷹眼兩眼。
千江月右手撐著麵頰,嘴角帶笑,“估計也隻有這類職業才能帶動某個新人。”
“雇傭兵是什麽樣的生活?”皮影戲有點感興趣,“我在電視、電影上看過一些,不過都太理想。”
鷹眼的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每個人的反應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看著皮影戲,答道:
“我的世界和你們的略微有點不同,戰爭在我的世界是常態。”
“字麵上的意思,大國之間直接交鋒的有,代理人戰爭也有,總之,停不下來。”
“唯一一次停得休戰最長的時間是24天,不到一個月,這還是因為一場大戰之後。”
“因此,雇傭兵這一職業,算是我那個世界中的常規職業。”
“我幼年時進入了一個名為手術刀的組織,之後的生活類似於集訓營,接近成年以後便開始接任務。”
“拿錢、做事,將頭綁在褲腰帶上,運氣好沒死,就能夠繼續接下一個任務,死了就死了。”
說這些話的時候,鷹眼的語氣非常平靜,聽不出太多波瀾。
錢倉一沒有多說,他回想起曾經的時光,鷹眼的各項表現的確符合他的職業,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的職業實際上與地獄電影帶來的危險沒有太大區別。
一次又一次的任務,一次又一次的危險。
雖然任務難度沒有地獄電影安排的電影高,但是相對的,任務結束以後,身體也不會自動複原。
“為什麽?一般來說一場大戰之後都會休養生息一段時間。”千江月點出了問題的關鍵。
鷹眼點頭,同意千江月的看法,他答道:
“然而沒有休養生息的時間。”
“後來,手術刀組織為了推行機械殺手,將我所在的小隊當作測試對象,19人死亡,隻有我逃了出來。”
“從那一刻起,我一直過著逃亡的生活,也盡量不與外界接觸,直到,某一天,被地獄電影選中。”
“對我來說,地獄電影的生活與雇傭兵的生活沒有太大差別,隻不過一個是人,另一個是未知的存在,都是一個一個生死任務。”
“最大的不同隻有一個,地獄電影有遠超現實世界的力量,而這股力量,顯然能夠用於現實世界。”
“前不久,我花了點片酬找小太要了一條信息,關於我所在的世界的鬼魂信息,一個從小島起源,輾轉多國的詛咒娃娃,死在它手中的人,至少在百人以上。”
“我找到了它,並且想辦法帶入了手術刀組織,接著,進入主世界躲避。”
說到這裏,鷹眼嘴角露出微笑,眼神逐漸冰冷。
整個會議室的溫度似乎都降低了幾度。
名為瀑布的白頭鷹扇動翅膀,輕輕落在鷹眼的前臂上。
“後來呢?”寓言有些好奇。
“全滅了?”錢倉一的眉頭抬了一下,“不過詛咒娃娃並沒有放過你,我知道你為什麽一直待在主世界了。”
當錢倉一點明這一點,先前的種種跡象都被串聯起來。
“原來是這樣……”小鑽風若有所思。
“你這幾個月一直都是這樣生活的嗎?”皮影戲將眼睛睜大。
“後來呢?”千江月催促一句。
每人一句,會議室頓時變得嘈雜起來,早已經蹲在一旁的鹹蛋黃開始招呼眾寵物遞上甜點。
由藍刺果製造而成的藍刺餅幹,三角形、方形、圓形,各種形狀都有。
藍刺餅幹的是泥潭沼澤的奇布做的,算是擼完雙色宅後的酬勞。
錢倉一拿起吃了一塊,感覺味道不錯,很脆,還帶點甜味。
“後來,我在手術刀組織內進行調查,同時躲避詛咒娃娃,之後,我將所有的內部資料全部拷貝出來,剩下的時間都在分析這些資料。”
“很快,我知道了當初我的小隊為什麽會被當成實驗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