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能詳細和我說說嗎?”錢倉一讓自己的聲音盡量輕柔,他想讓珍妮認為此時隻是在隨意聊天。

“昨天晚上我睡覺的時候,聽見有人在喊‘救救我,救救我’,我聽得非常清楚,可是當我睜開眼睛,周圍除了我的爸爸媽媽之外,再沒有任何人。”珍妮的語氣非常凝重,仿佛在述說驚天秘密。

“哦?那你的爸爸媽媽有沒有聽到?”錢倉一問。

“沒有,他們說我可能出現幻覺,也許是因為第一次離開家太害怕的緣故。”珍妮垂頭喪氣,沒有了剛才的**。

“還有沒有發生別的事情呢?”錢倉一沒有馬上下結論。

“讓我想想,沒有。”珍妮搖了搖頭,“馬歇爾神父,您是不是也不相信我?認為珍妮在騙人?”

“珍妮,如果你相信自己的確聽到了聲音,就不要懷疑自己。”錢倉一說道,“這個世界上有許多聲音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聽見,也許你是最獨特的一位。珍妮,我不想說一些沒有意義的話,我可以說自己相信你,接著安慰你,但是你一定不會滿意。因此,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如果你下次再聽到這種聲音,偷偷來找我,可以嗎?”

聽完錢倉一的話之後,珍妮沒有馬上回答,似乎在仔細思考錢倉一話中蘊含的意思。

“馬歇爾神父,您是說這聲音隻有我能夠聽見嗎?”珍妮的語氣中透露出高興。

“很有可能。”錢倉一給了一個模糊地回答,不過他這句話聽在珍妮耳中,卻與肯定回答無異。

“太好了,我還以為馬歇爾神父會像爸爸媽媽一樣嘲笑我膽小。”珍妮繼續訴說著自己的想法。

“珍妮。”錢倉一輕聲喊了一句。

“嗯?”珍妮愣了一下。

“不要將這件事告訴你的父母,暫時不要。”錢倉一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為什麽?”珍妮語氣中透露著迷惑不解。

“因為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秘密不能告訴別人。”錢倉一沒有說原因。

“好吧,我答應你,馬歇爾神父。”珍妮想了想,答應了下來,“我先回去了,謝謝馬歇爾神父。”

“不用謝。”錢倉一坐在椅子上思考起來。

之後的時間,再沒有其餘的人進入懺悔室,錢倉一也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進入房間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門反鎖,然後檢查自己的東西是否有被人翻動的痕跡,確定了沒有之後,他才躺在**。

藍色珍珠號一定隱藏著秘密,也許在貨艙中?今晚想辦法去看看。

錢倉一依然忘不了自己想要去貨艙,但是被肯恩攔下來的情形,與其餘的地方相比,隻有那時候對方的神情最奇怪。

不是厭煩,更像是恐懼。

錢倉一解決了晚餐之後,來到甲板,在這裏,他看見與父母在一起的安妮,安妮看見錢倉一之後,還向他揮了揮手,錢倉一也揮手回應。

夜空中,一輪巨大的銀月掛在星空,銀河像細碎的流沙鋪在天空上,格外明亮。

“已經過去了這麽久嗎?”錢倉一感覺天空的銀月似乎披上了一層紅色的麵紗。

錢倉一低下頭,夜幕下幽藍的海水讓人感受到內心平和,一道浪花打過,海水仿佛將皎月輕輕揉碎,藏在心中。潮濕的海風吹拂錢倉一的發梢,讓他忍不住閉目細細感受維爾福海的神秘與寬廣。

不遠處的欄杆前,兩名青年男女正在嬉笑,他們互相看著對方的眼睛,嘴部的距離逐漸靠近,但是一聲大笑卻讓兩人回過神來,女子羞愧不已,臉紅到脖子根。

藍色珍珠號上的一切都安靜和諧,不過錢倉一知道,這隻不過是表麵現象,就像還未腐爛的蘋果,雖然表麵上依然完好,但是內部卻已經千瘡百孔。

忽然,錢倉一感覺有人正在靠近自己,他轉頭發現珍妮正悄悄向他走來,珍妮知道自己被錢倉一發現之後,偷笑兩聲,臉上一副‘被你抓到了’的表情。

“馬歇爾神父,您在想什麽?您去因安打算做什麽?”珍妮問道,接著走到錢倉一身旁,她對錢倉一充滿了好感。

“嗯……去幫朋友辦一件事情。”錢倉一笑著回答。

“是嗎?我的爸爸媽媽說我們在因安有一位非常富有的親人,於是打算去投奔他。”珍妮扶著欄杆,“但是我卻不想離開莫洛夫港,我還有很多朋友在那裏,不知道因安是一個怎樣的地方?”

這些話與其說是珍妮說給錢倉一聽的,不如說是說給她自己聽的。

“別多想,你會找到新的朋友,他們會和你以前的朋友一樣好。”錢倉一摸了摸珍妮的頭發。

錢倉一回到自己的房間,設定了一個簡易鬧鍾之後進入了夢鄉。

半夜兩點,錢倉一從**爬起,他看了看窗外,漆黑一片。

錢倉一將門關好之後,憑借自己的記憶向貨艙所在的方向走去。因為之前派蒙抓到了值班船員玩忽職守,所以今晚的船員格外認真,至少不會再出現與昨天一樣聚在一起打牌的情況。

錢倉一借著夜色躲過了幾名船員之後,成功來到貨艙前,與巡邏的船員不同,貨艙門口有兩名船員負責看守。

得想個辦法。

錢倉一剛有這個想法,就聽見自己身後不遠處有響聲傳來。

不對,聲音很輕,不是船員。

錢倉一眨了眨眼,找到一個陰暗的角落,他蜷縮在角落中,這一角落是光照的死角,除非特意去查看,否則很難發現裏麵有人。

剛躲進去不久,錢倉一瞥見一個人貓著身子向兩名看守貨艙的船員走去。

兩聲悶哼響起,接著重物落地的聲音傳來。

直接解決了兩人麽?

錢倉一心想,沒有貿然出現,他想再等一等。

貨艙門打開的聲音傳來,有人進入了貨艙。

等到時間差不多了後,錢倉一走了出去,他看見兩名船員躺在地上,伸手探了探鼻息,這兩人還活著,隻是昏了過去。他將自己的鞋子脫下,光著腳走進了貨艙。

貨艙裏麵光線非常弱,但是還是能夠看清。這裏有許多木箱,木箱的擺放非常整齊,且堆疊了三層,每個木箱都被釘了起來。

奇怪,人呢?

錢倉一走了兩步就感覺情況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