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們抓住他了。”門外,一名守衛敲門。
寓言眼中閃過驚喜神色,轉頭看著門口:“進來!”
會議室的門被打開,一名體型魁梧的大象獸人走了進來,步態僵硬,他右手提著蛋糕盒大小的棕色紙盒,紙盒邊緣的縫隙滲出鮮血,鮮血嘀嗒嘀嗒落在地麵,形成朵朵血花。大象獸人站在會議桌邊上,將紙盒放在靠近寓言的位置,雙手將蓋子打開,放在一旁。
寓言站起,探頭看著盒子中的頭顱,神情中帶著些許疑惑。盒子裏麵的確是他想要的熊貓獸人,黑白色塊的毛發,凶狠的臉龐,隻是,他沒想到會這麽輕鬆,忽然,他感覺自己像是遺漏了什麽細節,再次打量盒子內頭顱,接著,他開口問道:
“的確是他沒錯,但有個問題,他的毛發怎麽完好無損?”
大象獸人眨了眨眼,感受衣服下方鐵鏈的冰冷,以及頂住腰部的槍口的堅硬,於是搖頭答道:“我不知道,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就已經奄奄一息,我們花了點力氣才解決掉他,不過還是犧牲了兩名弟兄。本來我們打算直接把屍體拉過來,但是警察來了——”
他的話說到這裏被寓言打斷。
“——你似乎很害怕?”寓言抬起右手,目光落在大象獸人臉上。
“我……我……沒有,我太高興了。”大象獸人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寓言猶豫一秒,接著後退一步,右手指著盒子,喊道:“開槍!”
守在寓言身邊的四名守衛聽到後,都略微猶豫一會,他們還沒有跟上寓言的思路,然而,這短暫的猶豫中,周圍的光亮已經被黑暗完全取代,什麽都看不見。驚慌中,守衛扣動扳機,隻是因為黑暗無法瞄準,他們並不確定自己是否打中。
會議桌旁,大象獸人遭受槍機摔在地上,帶著人體部位的鐵鏈正從寬大的袖子和褲子中滑出,之後,帶手掌的鐵鏈迅速向寓言滑去,並且一把抓住寓言腳踝。
寓言感受到極度危險,身體馬上後仰,發動技能。下一秒,他出現在散發著惡臭的下水道當中,隻是周圍依然一片黑暗,無法順利視物。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他沒有理會腳踝的異樣,身體再次後仰,移動到另一個地方。周圍場景再次變換,這次,他來到了廢舊監獄內的格鬥賽場上,入目依舊是一片黑暗。廢舊監獄的賽場與普通賽場相比,周圍的觀眾席數量稀少,而且幾乎都是以包廂的形式建立。
“我的頭還滿意嗎?”低沉的聲音從耳後傳來,同時,黑暗也隨之消失。
下一秒,寓言感覺有一個堅硬的物體抵住了他的太陽穴,他微微轉頭,發現出現在身後的正是之前在紙盒中看見的熊貓頭顱。
“怎麽會……”他感覺不可思議。
“一般情況的確用不了,但是這是你的夢境世界,一個獨一無二的獸人都市,裏麵的獸人體型差異巨大,給了我操作空間,哦,對了,我忘了你不知道我的技能效果。”千江月左手勒住寓言的脖子,右手握著黑色手槍,槍口正抵著寓言的太陽穴。
“你在說什麽?你究竟是誰?”寓言很快冷靜下來。
“千江月。”千江月說出自己的代號,同時注意寓言的表情,他發現寓言對這個名字沒有任何感覺,神情沒有波動,仿佛在聽一個陌生的名字,“說起來,難怪你能爬到這麽高的位置,這麽多印記,普通人怎麽可能抓得到你。”
“你想要什麽?肯定不是我的命,不然你早開槍了。”寓言眼珠一轉,找到了突破點。
“很簡單,讓你醒過來。”千江月說著歎了口氣,“唉,為什麽不讓蒼一他們來做這種事,我真的沒興趣慢慢勸說。”
“醒過來?你是個瘋子?”寓言反問。
“蒼一、鷹眼、皮影戲和小鑽風,這些名字你總有印象吧?”千江月一個一個念出地獄歸途演員的代號,按照小太的說法,隻要不停提供其他信息,夢境的裂痕就會越來越大,直到超過一個閾值,演員就能夠醒過來。唯一的問題是,沒有人直到閾值是多少。
“沒聽過,而且,這些聽起來也不是名字,倒像是玩遊戲時取的昵稱。”寓言微微搖頭,“對了,你為什麽對我的能力這麽清楚?好像從一開始就知道觸碰我能夠跟我一同移動,難道你暗中調查過我?我行事一直很隱秘,如果有人調查我,特別是能力方麵,我不可能不知道。”
這時,小太的聲音出現在千江月腦海:“就是這個,寓言開始懷疑了,加把勁!”
“因為我認識你很久了。”千江月放慢語速,似乎在等寓言自己思考,“雖然你很菜,品味也差,還經常像個小孩子一樣慪氣,但是,畢竟當初我們第一次合作的時候,你冒的風險不小,再加上我們還有事情要做,所以,我想讓你從夢中醒來。”
“我沒有記憶。”寓言搖頭,“而且你說讓我從夢中醒來,醒過來對我有什麽好處?難道我是受萬人敬仰的英雄,還是國家領導人?又或者是富翁?”
千江月聽到後麵的問題,想了足足有兩秒才答道:“現實世界的話,應該都不是,我猜可能是社畜,至於地獄電影裏麵的身份,是四線演員?還是三線?我記不太清了。”說到後麵,他的聲音越來越小。
“所以,我為什麽要醒來繼續當……社畜?或者是你連幾線都記不清的演員?”寓言聲音平緩,在他意識到千江月沒有直接取他性命的時候,他緊張的心情就已經放鬆大半,因為至少他還有時間慢慢周旋,而周旋,就代表著可能有機會逃跑,或者反殺。
千江月沒有回答。
“能……放過我嗎?我在這裏生活很好,從你行事風格我可以看出來,你不想當正義警察,所以,放了我,你之前做的事,我都當沒發生過,還可以給你一大筆錢,我們兩人的過往恩怨一筆勾銷。”說這些話的時候,寓言的聲音十分輕柔。
千江月眉頭緊皺,雖然他心中很不想承認,但是對寓言來說,待在夢中世界的確更好,他想了想,將手槍收好,“你說的挺有道理。”
寓言發現抵在太陽穴的槍口被挪走後,長籲了一口氣,然而,沒等他吸氣,忽然,一記重拳落在他臉上,直接將他砸得頭暈目眩。
“但是你說了不算,讓寓言來和我說。”千江月厲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