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愛德華打開他自己房間的房門時,各種氣味混合的味道從門內飄了出來。他的房間可以算半個藥房,正因為如此,房間周圍都沒有船員和旅客居住,因為很少有人能夠一直承受這種氣味的摧殘。
“進來吧。”愛德華對身後的錢倉一說了一句。
錢倉一走進房間,他發現愛德華的房間由兩間普通的房間是由打通合並而成,除了床鋪與書桌之外,房間的各個角落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藥材。
“我需要時間準備,你自己找地方坐。”愛德華拿著一個小碗在不同的藥材堆放處開始拿去藥材。
“不用,我想仔細看看你熬藥的過程。”錢倉一跟在愛德華身後,“這是什麽?蠶蛹嗎?看起來很髒。”
“馬歇爾神父,你能不能不要說話!”愛德華加重語氣,然後向另一個櫥櫃走去。
“這是……老鼠尾巴?看起來很像,愛德華醫生,這真的是藥材嗎?”錢倉一伸手將盒子中的老鼠尾巴拿了起來,“已經失去水分,應該被太陽暴曬過。”
“你再說話就出去!”愛德華怒瞪錢倉一一眼。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愛德華終於找齊他需要的材料,這段時間中,錢倉一一直跟在愛德華身後,不過沒有再說話。
雖然我基本記住愛德華所拿的藥材,但是並不確定對方是不是故意多拿,另外,不同藥材的具體用量我也不清楚。
錢倉一心道。
此時愛德華已經點燃熬藥所需要的火。
“請你回避,馬歇爾神父。”愛德華看著罐中的水,原本澄清的水隨著溫度上升逐漸開始翻滾,他伸手將老鼠尾巴放了進去,一共放了三根。
“愛德華醫生,你究竟是如何獲得這種配方的呢?還記得你當時在喂珍妮藥的時候,我詢問過你一些問題,你隻回答了其中一個,現在那些問題我仍然想要詢問,你獲得配方的部落究竟是什麽部落?”錢倉一更加咄咄逼人。
愛德華抿著嘴,沒有回答錢倉一,也沒有再次出聲讓錢倉一離開,他就這樣做著自己的事情,好像周圍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一樣。
“不好了,馬歇爾神父……”門外,道格拉斯的聲音傳來,“我猜到你會和愛德華醫生在一起,幸好我沒猜錯,大衛船長他們正在找你,希望你能說明一下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可能……總之,馬歇爾神父,你自己要注意。”
“雖然馬歇爾神父你這是第一次登上藍色珍珠號,但是你上船的第一天,就一直是藍色珍珠號裏麵最耀眼的存在,隻是現在看來,有時候耀眼也會變成刺眼。”愛德華出聲諷刺了一句。
“一定要現在去嗎?”錢倉一問道格拉斯。
“是的,馬歇爾神父。”道格拉斯點了點頭。
“不能推遲一會嗎?”錢倉一眉頭緊皺,他現在正在觀看愛德華製作藥物,如果現在離開,可能以後不一定還有機會。
聽到錢倉一的話,道格拉斯湊近了一點,小聲說道:“馬歇爾神父,原本以我的身份不應該告訴你這些,但是為了你好,我還是和你說清楚目前的情況,大衛船長對我說,如果你不來,就讓我強行將你帶過去,如果我沒有辦法,就找其餘的船員一齊動手。希望我的話沒有冒犯到你。”道格拉斯出聲威脅。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會和你走。”錢倉一點了下頭。
“大衛船長他們在餐廳等你。”道格拉斯說。
“走吧。”錢倉一歎了口氣,他看了一眼愛德華,一些打算說出來的話也壓在心中,沒有說出口。
道格拉斯跟在錢倉一身後,他走出房間的時候,順手將門關上,在關門的時候,道格拉斯看著愛德華在向藥罐中添加藥材的背影,麵帶微笑,他想要對愛德華說一些道別的話,可是他的理智在提醒他,不要做多餘的事情。
錢倉一剛來到餐廳,就被一群旅客給圍住。
“你們想要幹什麽?都坐回自己的座位。”大衛船長用底氣十足的聲音為錢倉一解圍。
“馬歇爾,我這次讓你來是有一些事情想要問你。”大衛讓錢倉一坐在為他準備的位置上。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麽,你們認為這一切都和我有關係。”錢倉一擺了擺手,拒絕了大衛的要求,“既然你們都這樣想,不如直接讓藍色珍珠號返航!”他最後一句話讓整個餐廳都沸騰起來,嘰嘰喳喳的聲音不停傳入耳中,有些人支持錢倉一,有些人則認為藍色珍珠號沒有必要返航。
現在返航,浪費的不僅僅隻有大家的時間,還有許多金錢上的損失,更不用說整艘船的名譽。
對一些人來說,隻不過是死了三個人而已。
對另外一些人來說,已經死了三個人。
兩種不同的想法在餐廳交鋒,哪一邊都沒有占據絕對的優勢。
“安靜!大家請安靜!”大衛走到之前發表講話的台階上,他以船長的威嚴將餐廳內的矛盾暫時壓下。
大衛並不希望藍色珍珠號返航,他也不希望再死人。
現在藍色珍珠號上的局勢還不明朗,也許不會再死人,也許會。
藍色珍珠號上的旅客希望保住自己的命,這一點與大衛船長的想法衝突。
大衛作為船長,即使不想返航也不能強行規定,這樣做同樣不是最佳選擇,他必須要給出一個能夠讓旅客信服的說法,讓旅客自己放棄返航的想法。
“馬歇爾神父,我希望你不要激動,我們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大衛開始說話,他怎麽也沒想到這一趟會發生這種事情,也沒有想到一向以待人和善著稱的霍爾神父會有這樣性格強硬的朋友。錢倉一來找他的時候,他隻是隱約有這種感覺,此時他才驚訝地發現,錢倉一的強硬甚至超過他的想象。
“毫無疑問,最近兩天發生的事情對大家產生了巨大的影響,每個人都生活在恐懼當中,大家都在懷疑,藍色珍珠號是不是惹怒了海神,我向大家保證,藍色珍珠號沒有任何問題,它隻是一艘普通的貨船。”大衛依舊做著他最擅長的事情,穩定船員與旅客的情緒。
即使現在有解決辦法,也需要所有人的配合,如果船員與旅客情緒過激,原本的解決辦法也許無法起作用。試想,一個封閉的環境中,相互之間都不信任,最終整艘藍色珍珠號會變成什麽樣子,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敢想。
海神麽?也是,在出航之前,我參加過維爾福節,維爾福節的意義就是為了供奉維爾福海,可是大衛船長,你說藍色珍珠號沒有任何問題,是不是言之尚早?不過,現在還不是公布底艙小孩事情的時機。
錢倉一輕笑一聲,在自己心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