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霍爾問道。

“羅伯特,剛才站在我身後的人。”錢倉一說道。

“沒想到厄運也降臨年輕人身上。”霍爾邊歎氣邊搖頭。

“不管怎麽樣,霍爾,有些事情我必須去做。”錢倉一雙手握住了霍爾的蒼老的手,“說不定會成功呢?霍爾,答應我,不要放棄希望,永遠不要放棄。”

“我知道,但是你沒有親眼見過,實在太過可怕。”霍爾將頭轉到了另一邊,他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

“霍爾,將它們當成幻覺,無論你看見了什麽恐怖的場景,都要告訴自己,這些都不是真實。”錢倉一隻能這樣安慰,但是聽到這些話的霍爾卻非常激動,似乎錢倉一這句話觸痛了他的神經。

“馬歇爾,你不懂,絕對不是幻覺!”霍爾一字一句說道,他雙眼圓睜,蒼白的麵臉因為驚恐而扭曲。

【舉行完霍爾神父的葬禮之後,電影拍攝結束。】

這時,地獄電影的提示在錢倉一腦海中響起。

葬禮?既然地獄電影都這樣說,看來霍爾神父支撐不了幾天。

錢倉一左手扶著霍爾的手,右手輕輕拍了下手背,然後他將霍爾的手重新放回到白色被子裏麵,“霍爾,好好休息,不要多想,你一定會平安無事,主會保佑我們。”之後,錢倉一叫漢特醫生進來,他自己則離開了霍爾神父的房間。

他剛出門,便遇到了趕來的羅伯特,羅伯特打算回去,於是過來通知一聲。

將航海圖放回手提箱裏後,錢倉一睡在**,他依然需要休息,沒睡多久,錢倉一便被人叫醒。比恩見錢倉一醒來,他雙手放在身前,麵露哀愁,低聲說道:“馬歇爾神父,霍爾神父他已經回歸主的懷抱。”

這麽快嗎?

錢倉一臉上露出震驚的神情,“怎麽會……”他掀開被子,“昨天霍爾神父不是還非常健康嗎?”

“昨天霍爾神父的身體並不好……”比恩小聲嘟囔了一句。

錢倉一沒有理會,他走出房間,當他來到霍爾神父房間內的時候,裏麵已經擠滿了人。

“漢特醫生,霍爾神父他……”錢倉一找到了自己熟悉的人。

“正常死亡。”漢特醫生搖搖頭,“我已經全身上下都檢查過,霍爾神父的確已經去世,沒有心跳、沒有呼吸,不可能還活著。”

錢倉一看了一眼仍舊**的霍爾,蒼白且毫無血色的臉上已經沒有了一絲生命的氣息。

……

三天後,霍爾神父的葬禮在晨星教堂舉行。

來參加葬禮的人非常多,霍爾神父在莫洛夫港的名望很不錯。

因為霍爾神父沒有家人,所以由扮演馬歇爾神父的錢倉一為其念悼詞。

“愛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愛是不嫉妒;愛是不自誇,不張狂;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處,不輕易發怒,不計算人的惡,不喜歡不義,隻喜歡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愛是永不止息。”

錢倉一高聲念著手中的悼詞,不時掃一眼下方的人群。

有的教徒雙眼含淚,小聲啜泣,有的教徒麵露悲色,一言不發。

隨著霍爾神父的下葬,葬禮也宣告結束。

葬禮結束後,羅伯特找到了錢倉一,他問了錢倉一一個非常悲觀的問題,“我以後也會這樣嗎?”羅伯特的語氣很平靜,像是已經接受自己的宿命。

“如果什麽都不做,會。”錢倉一實話實說,沒有隱瞞,也沒有欺騙。

“你就不能騙騙我?”羅伯特笑了一聲,不過是苦笑,是無可奈何的笑。

“你可以裝作沒聽到。”錢倉一看著遠處的白雲說道,他嘴角微翹,帶著一絲調侃的意味,不過這一笑容下一秒便從他臉上消失。

“以後你打算怎麽辦?”羅伯特換了一個話題。

“我有詳細的計劃安排,接下來我需要先回去將堆積的事情處理完。”錢倉一轉頭看著羅伯特的眼睛,“你放心,我不會忘了自己對你說過的話,等我將事情處理完之後,我會請示主教,讓他將我調到莫洛夫港的晨星教堂來,以後,晨星教堂就是我的住處。”

“你不一定要這樣做,不過如果你堅持,我也不會反對。”羅伯特拍了下錢倉一的肩膀。

錢倉一繼續說道:“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不要輕率行動,最多隻能去調查人口販賣的情況,不要再牽扯別的事情。”

“難道你讓我看見無辜的小孩就這樣被拐賣而無動於衷?”羅伯特加重了語氣,同時拉遠了與錢倉一的距離。

“你認為派蒙做這種事做了多久?”錢倉一沒有直接回答羅伯特的問題。

“我不知道。”羅伯特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清楚。

“我再問你一個問題,流浪小孩與正常家庭的小孩,如果讓你選擇,你會選擇哪一邊的小孩販賣?”錢倉一繼續問。

“當然是流浪小孩,他們即使失蹤了也沒人會在乎,難道你的意思是背後還隱藏著巨大的組織?”羅伯特頓時反應了過來。

錢倉一點頭,他轉頭看著羅伯特說道:“如果我沒記錯,列夫殺了莫洛夫港的許多流浪漢和妓女,可能是因為列夫的原因,莫洛夫港的流浪小孩變得越發警惕,導致派蒙在莫洛夫港的同夥無法盡快湊夠足夠數額的小孩,於是隻能鋌而走險對有家庭的小孩下手。”

“販賣人口所涉及的金錢相當巨大,已經形成一條完善的產業鏈,如果你在調查的過程中輕舉妄動,他們並不介意再多殺一個人。”錢倉一將自己的猜想告訴羅伯特。

還有一些細節,錢倉一沒有說。

莫洛夫港表麵看起來非常繁華,但是實際上內部已經嚴重腐壞,至少警局早已經被滲透,派蒙的同夥中甚至可能有高層人員,對這些人來說,沒有觸碰到他們利益的時候,他們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一旦影響到了他們的利益,那麽,他們一定不會手軟。

錢倉一的目光一直緊盯著羅伯特。

領會錢倉一眼神中的意思後,羅伯特點頭,雖然他的臉上依然有非常不情願的表情,但是終究答應了下來,“好吧,我會注意這方麵。”

“羅伯特,你沒必要沮喪,請將你現在所有的憤怒都積攢在心中,等我們找到真正的幕後黑手,到時候,你就可以將你所有的憤怒全部傾瀉在他身上!”錢倉一給羅伯特的期望增加了一點吸引力。

“算了,不聊這個話題。你打算什麽時候離開莫洛夫港?”羅伯特擺擺手,不願意繼續聊剛才令人鬱悶的話題。

“明天。”錢倉一回道。

“這麽快?”羅伯特非常驚訝,他看了一眼錢倉一的右腳,“你的傷還沒好。”

“沒關係,已經能夠自由行動。”馬歇爾動了動自己的右腳,示意自己沒有問題。

“我昨晚睡覺的時候夢到了珍妮,她的表情非常痛苦……”羅伯特看著地麵,說出了自己真正想說的話。

錢倉一停了下來,“珍妮很可憐……”

“我不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我在幽靈船上的時候也聽到了珍妮的聲音。”羅伯特右手按著自己的太陽穴,似乎想起這些事情會讓他頭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