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隻是幻覺。”錢倉一不願意告訴羅伯特真實的情況。
“我也認為隻是幻覺,在這一點上,我們的看法相同。不過,可憐的珍妮,真希望道格拉斯下地獄。”羅伯特點頭。
錢倉一選擇了沉默。
將錢倉一送回晨星教堂後,羅伯特獨自離開。
天色已晚,錢倉一坐在馬歇爾房間的書桌前,書桌正中心擺放著從電影開始便出現的關鍵物品《維爾德拉手稿》,讓錢倉一意外的是,即使這部電影快要結束,《維爾德拉手稿》的秘密依然籠罩在一片迷霧當中,唯一的區別是它與之前相比更加可怕。
錢倉一右手輕放在《維爾德拉手稿》上,開始思考起有關《維爾德拉手稿》的一切。
“如果我現在是在現實世界,肯定已經將它打開,但是我不在,我在電影世界當中,而且是有著超越人類理解存在的電影世界。”
“雖然我沒有看過手稿中的內容,但是依然能夠根據其他人觀看手稿的結果得到一些與內容有關的信息。”
“手稿、手稿中的文字應該都隻是普通材料,並非依靠一些能夠持續揮發的特殊物質讓人產生幻覺,如果有,我一定也會出現與湯姆同樣的情況,但是我沒有。”
“換句話說,能夠製造幻覺的並不是手稿本身,而是手稿中的內容。”
“也許手稿無法被摧毀的原因也是由於手稿中內容帶來的力量,假設將這股力量轉移到城牆或者人類身上,又會發生什麽事情?或許能夠製造出不可思議的怪物,不過觀看手稿內容本身就會對人類產生無法恢複的影響。”
忽然,錢倉一腦海中靈光一閃,“等等,人類不行?如果我用動物試一下呢?動物能夠觀看手稿中的內容嗎?”
“老漁夫湯姆曾說過他並不認識字,但是我清楚記得那天晚上湯姆有說過他居然能看懂手稿裏麵的內容,這種‘看懂’是隻有人類起作用,還是所有的生靈都可以看懂?”錢倉一眼前一亮,他迅速站起,打算驗證自己的猜想。
很快,錢倉一通過晨星教堂的工作人員獲得了一些常見動物,體型小的動物有麻雀、白老鼠等,體型大的有貓和狗。
所有的動物都被關在籠子中,即使看了手稿的內容之後會狂化,也不會傷害到自己。
“先從小型動物開始。”錢倉一將手稿拿在了手中,“當時湯姆在讓我看手稿的時候沒有受到影響,現在我讓動物看也不會有影響才對。”
雖然心中確信自己的判斷沒有出錯,但是錢倉一總有一種心悸的感覺,隻是他卻找不到原因,似乎這種感覺的來源並不在房間中,而是在更加遙遠的地方。
一個小時之後,錢倉一將手稿放回了桌麵。
“完全沒有任何反應,倒是狗還汪了兩聲,似乎是在討好我。”錢倉一左手撐著下巴,對試驗的結果沒有任何不滿意。今天的試驗隻不過是他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做的一些嚐試,即使沒有收獲也不會有什麽影響。
窗外,皎潔的圓月高高懸掛在天空,錢倉一將手稿收好,早早上了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來到深夜,睡夢中,錢倉一聽到有人在輕聲呼喚自己,他回憶了一會,驚訝地發現呼喚自己的聲音是珍妮的聲音。
“馬歇爾神父,我發現了很多好玩的東西,你要不要看看。”稚嫩的聲音此時聽起來卻猶如鬼魅的呢喃。
錢倉一猛地睜開雙眼,發現依舊在晨星教堂中,“是幻聽還是……”他的話還沒說完,突然感覺身旁傳來一陣冰涼。他轉過頭,發現珍妮不知何時睡在了自己枕旁。
此時的珍妮看起來與之前沒有明顯區別,不過眼神相當奇怪,珍妮的眼神中竟然帶有一種居高臨下的俯視意味,如果人類低頭看著從自己腳邊爬過的螞蟻一樣。
錢倉一沒有動,他不確定自己是否應該動。
周圍鴉雀無聲,好像整座晨星教堂隻有自己一個活人。
“馬歇爾神父,你看這是什麽?”珍妮突然將自己的手從被子裏麵拿了出來,烏黑的手臂在黑夜中極難分辨,像融入了黑暗一樣。
錢倉一發現自己眼前多了一顆鑽石,這是一顆還沒有打磨過的鑽石,不規則的外形讓這顆鑽石看起來並不亮麗,不過淨度卻是在鑽石的分類中屬於完美無瑕的級別,在十倍放大的情況下看不見任何雜物。
這時,珍妮手中的鑽石開始融化,仿佛受熱融化的巧克力,接著,鑽石的形狀開始凝聚成水母狀,形狀與錢倉一在焚海當中看見的焚燈水母一模一樣,隻是這隻水母的觸須尖端並不是紅白色,像是另一個種類的焚燈水母。
水母成型出現之後,從珍妮的手心緩緩飛出,逐漸靠近錢倉一。
錢倉一嚐試躲避,可是卻驚訝地發現自己根本無法移動,他想要張嘴求救,但是沒有任何聲音從喉嚨發出。一股絕望感籠罩著錢倉一,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隻由鑽石所化的鑽石水母飛到自己身上。
當鑽石水母用觸須觸碰錢倉一的皮膚時,冰涼的感覺頓時傳遍錢倉一全身,錢倉一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開始融化,與剛才珍妮手中的鑽石融化的情況非常相似。
“馬歇爾神父,我終於找到你。”此時,珍妮將自己焦黑的手伸向錢倉一,越來越近。
錢倉一拚命想要掙紮,但是他的身體一動不動,什麽反應都沒有。
焦黑的手終於觸碰到了錢倉一,炙熱的感覺從觸碰的地方傳入錢倉一的大腦,而且溫度越來越高,到後麵,錢倉一甚至感覺自己的靈魂都開始燃燒起來。
“汪汪汪!”
狗叫聲將錢倉一吵醒。
錢倉一睜開雙眼,他雙手手肘撐起上半身,一覺過後,錢倉一發現自己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非常疲憊,好像經曆了一場大戰。他右手揉了揉眼睛,同時,昨夜驚恐地一幕浮現在眼前。
“噩夢?幸好今天就要離開。”錢倉一歎了口氣,“我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不適合繼續冒險,更何況地獄電影已經給了提示,根本沒有再去特意探求真相,活著最重要。”他從沒有忘記自己會參演電影的根本原因,本質上,仍然是為了活命。
錢倉一對籠子裏的狗笑了笑。
一段時間後,錢倉一將馬歇爾的東西全部收拾好,試驗過後的動物也妥善安排之後,才走到晨星教堂門口。
教堂門邊,海爾已經等候多時。
“馬歇爾神父,請您快一點,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海爾催促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