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路開始變得模糊,白霧漸起,將兩人圍了起來。

這霧仿佛帶有神秘的力量,不斷修複著兩人的傷口,治療效果甚至比急救噴霧的效果還要好。

原本錢倉一感覺自己是在強行硬撐,可是騎著騎著,身體突然多出來一股力量。

身受重傷的小鑽風也重新恢複了生氣。

進入普沙莊前經過的更衣室出現在了兩人眼前。

“你現在能自己走了吧?”錢倉一將自行車停在了門邊。

“嗯,身體好像全部恢複了,真不可思議!”小鑽風點點頭。

似乎剛才發生在他身上的所有痛苦都隻是幻覺一樣。

兩人進屋,各自換回了自己的衣服。

仿製手槍放在地上之後,被一股力量固定住了,錢倉一用盡全力也隻能挪動一點。

算了,看來是不想讓我得到這東西,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自動兌換為片酬。以《焚海的寶藏》作為參考,應該不會,畢竟隻具有實用性,而沒有特殊性。

他心想。

走出更衣室後,小鑽風也已經換好了衣物。

“走吧。”錢倉一看了一眼回去的門,輕聲說了一句。

“等等,蒼一,難道你不想對我說些什麽嗎?罵我也可以。”小鑽風沒有動。

“我為什麽要罵你?”錢倉一反問一句,沒有停住自己的腳步。

“因為我一直在拖累你,這是事實不是嗎?我雖然後知後覺,但是到了現在,我也完全明白我自己對於你來說算什麽,根本是毫無用處的東西,甚至……還會給你帶來麻煩。”小鑽風低著頭。

一直在眼眶打轉的眼淚終於滴落到地上,濺出一個水圈。

“那又如何,我們又不會再見麵了。”錢倉一笑了一聲。

“嗯?”小鑽風愣了一下,接著反應過來,明白了錢倉一的意思,“我不會死的!”

“我至少救了你五次。”錢倉一伸出自己的右手,“而且隻計算了直接將你救下來的次數,第一次是彭維派出的手下,當時你被塞進了麻袋裏麵;第二次是嬰鬼潮出現的夜晚,在它們出現之前,我早已經將能夠讓你自救的物品給你了;第三次是你跑入豐夏河未果,我將你從嬰鬼的手中救了回來;第四次是童姓三兄弟,我把他們都殺了;第五次是你被左瑩死後化成的‘新生命’附身。”

“童博是我殺的。”小鑽風低聲嘟囔了一句,語氣中有些不服氣。

“是,他是你殺的,然後你就被‘新生命’附身,差點一槍崩了我的腦袋,你很自豪嗎?你又知道我在嬰鬼潮的前一天經曆了什麽?當你在呼呼大睡的時候,我命懸一線,拚死跑回了派出所,碰巧發現了嬰鬼的弱點才活下來。”錢倉一的聲音很冷靜。

“如果不是因為你沒有故意傷害我的念頭,我早就殺了你了。如果你要感謝的話,不用感謝我,去感謝曾經救過我的人好了,我隻是盡量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我雖然不讚成他的理念,但我記得他對我說過的話。”說完後,錢倉一將門打開。

門旁,擺放著兩輛能用地獄電影APP掃碼的自行車。

拿出手機掃完碼之後,錢倉一就騎上了自行車。

“我不會死的……”小鑽風大聲喊了一句。

然而錢倉一並沒有理會。

“你救我的,我都會還給你……”在錢倉一完全離開之後,小鑽風小聲說了一句。

他蹲在門邊,雙手抱著自己的腿。

“我真的能做到嗎?”小鑽風問了自己一句。

……

白霧中,錢倉一繼續前行。

他剛才的一番話是想點醒小鑽風,至於有沒有用,隻能說希望太渺茫了。如果一番話就能夠讓人徹底改變,那世界上最強大的學科恐怕是語言學了。

就本性而言,小鑽風並不算壞,擁有值得救的價值,但是能力太過弱小,更重要的是心態,完全沒有轉變過來,還認為自己生活在一個安逸的環境。這樣的話,值得救的價值就會迅速降低,因為即使拚命去救,也不過是多了個沒用的幫手。

雖然對於一名新人而言,錢倉一的條件太苛刻了,可是正如上麵所說,地獄電影從來都不是一個安逸的環境,每一名演員都是刀尖上的舞者。每次出演電影,無論大小,都是在與死神喝酒。

銅鑼的響聲傳入錢倉一耳中。

白霧逐漸消退,可是眼前的場景卻並不是他房子前的街景,而是……普沙莊的風景。

他又回到了普沙莊。

“怎麽可能?”錢倉一停了下來。

這時候,他發現周圍的場景開始推移,雖然他沒有動,但此時給他的感覺卻是自己在移動,更準確的說是平移。

很快,他來到了盧攢家的門口。

這裏擺放著許多圓桌,粗略數了一下,大約有六十桌左右。這些圓桌都坐滿了人,全部都是普沙莊的村民,這些村民此時正喜氣洋洋聊著天,當然,僅限於男性,大部分女性隻是默默坐著,偶爾應一聲。

沒等錢倉一仔細看,場景再次移動,這次,他來到了內屋最中心的桌子前。

他看見盧攢坐在主人的位置上,麵色紅潤,看起來精氣神十足。

偶爾有一些小孩來給他賀壽。

這張圓桌的其餘位置也坐滿了人,更主要的是,這些人錢倉一基本都認識。

嚴宣、彭維、左山還有童姓三兄弟以及四家家主各自的接班人,除了這些人之外,還有一個令錢倉一有些驚訝的人,這人是王盤。

鞭炮聲響起。

劈裏啪啦的聲音傳入錢倉一耳中。

一切歸於寂靜後,負責辦酒席的盧家就開始上菜了。

主桌上,嚴宣站了起來,“盧老,我先敬一杯,祝您壽比南山,福如東海!”說完後,嚴宣將杯中的白酒一飲而盡。

桌上其餘的人也紛紛獻上自己的祝賀詞。

“爺爺,爺爺,祝您六十五歲生日快樂!”一個小孩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

這名小孩錢倉一認識,正是他拜訪盧家的時候看見的小孩。

記得王盤稱呼他為二牛,為此,小鑽風還差點笑出聲。他剛才說的是六十五歲生日,我記得童襄他們說過這次來是為了恭賀盧攢六十五的壽辰。雖然慶祝六十五很奇怪,但是……以盧家在普沙莊的實力,即使每年都擺這排場也沒關係。

錢倉一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