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就很奇怪了,我記得童襄他們說過盧攢的壽辰是在三天之後,可是當時普沙莊已經被嬰鬼潮清洗過了,四大家的人基本都死完了,怎麽現在又開始慶祝了?難道是在陰曹地府慶祝嗎?

錢倉一抿著嘴,疑問越來越多。

因為沒有更多的信息,所以他打算再觀望一段時間,反正現在他也沒辦法做什麽。

“誒,好,二牛乖,這個桃子給你吃。”盧攢哈哈大小,將一個碩大的壽桃遞給了二牛。

“謝謝爺爺!”二牛接過桃子後,就蹦蹦跳跳跑走了。

緊接著,主桌上的人就開吃了,相互之間聊了很多,大部分都是一些段子,還有部分內容和‘貨物’有關,不過無論聊什麽,看起來都其樂融融,好像相互之間沒有任何間隙一般,非常和諧。

熱鬧的氛圍中,一個女人姍姍來遲。

錢倉一看了一眼,發現是左瑩,此時的左瑩打扮得花枝招展,在場的人當中,她雖說不一定是最漂亮的那一個,但是絕對是最耀眼的一個。

來到左山身旁後,左瑩一雙巧手輕輕揉捏左山的胸口。

“老公,不好意思,我來晚了,你知道我們女人家化妝是很費時間的事情,要不,我罰酒三杯好了。”左瑩臉上的笑容燦爛無比。

“誒,今天盧老大壽,你跟我罰什麽三杯,去和盧老說!”左山裝作故意生氣的樣子。

左瑩輕捏了一把左山的胸口,然後將左山的酒杯拿了起來,向盧攢走去。

這和諧的一幕讓在普沙莊度過了三天的錢倉一覺得萬分詭異。

這時,左瑩已經來到盧攢的身旁,緊接著,左瑩低下頭在盧攢耳邊輕聲說了幾句,雖然不知道說了些什麽,但是卻惹得盧攢哈哈大笑,兩人碰杯過後,一飲而盡。

場景又開始移動,隻是這次,卻是向著豐夏河的方向移動。

來到豐夏河前後,場景停了下來。

清澈的河水波光粼粼,靜靜流淌的豐夏河與偶爾過橋的普沙莊村民形成了一幅讓人流連忘返的田園山水畫。

場景再次移動。

這次竟然直接進入了豐夏河裏麵。

隨著深度的增加,河水的可見度正在逐漸減少,越來越黑。

不過錢倉一卻沒有感覺到身體有任何不適,好像他現在不是真正在河底。很快,河底出現了一些朦朧的亮光,這亮光的來源完全無法解釋,似乎完全是為了讓錢倉一能夠看清河底的東西而產生的。

無數嬰兒的屍骨鋪滿了整個河床,在朦朧亮光的照耀下,看起來恐怖無比。

場景拉近,這時候,錢倉一能夠仔細觀察嬰兒的屍骨了。

他看見這些嬰兒的骨頭上綁了許多石頭,別說此時已經是骨頭了,即使還有肉體,還具有浮力的時候,有這些石頭的重力在,也根本不可能浮起來。

一條鯽魚從錢倉一眼前遊過,長得肥大無比。

難道說……

錢倉一心中產生了一個想法,雖然已經與通過電影與否並沒有關係了,但是如果真的如猜想一樣,那麽這對他來說將是非常致鬱的一件事情,其程度可能不亞於上部電影結尾對他帶來的影響。

場景再次轉動。

這次又回到了慶祝盧攢六十五壽辰的主桌。

“那件事,應該不會有差錯吧?”盧攢小聲問了王盤一句。

“盧老,我辦事你放心,我做了這麽多年,難道你還是信不過我?”王盤嗬嗬一笑,臉上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王警官,看你這話說的,你辦事我能不放心嗎?”盧攢舉起了自己的酒杯,“我賠罪,敬你一杯!”

“誒誒誒,你是今天的壽星,怎麽能敬我呢?還是我敬你!”王盤擋住了盧攢。

兩人喝完後,王盤‘嘖’了一聲。

“那個叫常朔的警察是很警惕,但是他還是沒有意識到自己得罪的究竟是什麽人,現在,估計正躺在山底喂野狗吧……至於那個叫白涵衍的,我也讓他陪常朔一起了。”王盤說完後,又喝了一杯。

“原來是這樣,那我們放心了。”嚴宣點點頭,夾了一塊豬肚放入口中。

果然……

錢倉一歎了口氣。

場景再次轉換,錢倉一感覺自己的視角正在被逐漸拉高,到達一定高度之後,開始迅速移動,對錢倉一來說,這種感覺就好像在雲端遨遊一樣,而且並不是通過飛機。

很快,移動的視角突然停了下來,並且開始下落。

最終,進入到了一間普通的兩室一廳的房子中,大廳被打掃得幹幹淨淨,沙發上坐著兩名年齡接近半百的老人,兩人麵容憂愁,心神憔悴,似乎非常悲痛。沙發對麵的電視機中正在播放著新聞聯播,而在電視機上方,則掛著一個人的黑白照。

照片上人的麵容正是錢倉一的麵容。

顯然,照片上的人是常朔,而沙發上的兩位老人是常朔的父母。

“老伴,你說要是我們的孩子沒有那麽倔強該多好?”常朔的母親開口了,聲音虛弱無力,仿佛馬上就要去世了一樣。

“他啊,就是這個性格,怎麽也改不了,改不了哦……”常朔的父親搖搖頭。

“沒想到他突然就這麽去了,如果當初我們強硬一點,就算不讓他繼續做警察也沒關係,現在……白發人送黑發人……”常朔的母親說著說著哭了起來。

“老婆子,別哭了,人都沒了,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麽用呢?”常朔的父親雖然是在勸別人,可是他自己的聲音也開始哽咽。

“我說說還不行嗎?人都沒了,我還不能說了?”常朔的母親哭著喊道。

“好好好,你別哭,說就說,我和你一起說……”常朔的父親轉身幫自己的妻子擦眼淚,可是這眼淚,怎麽也擦不幹,好像永遠也流不盡一樣。

常朔的母親終於忍不住,直接‘嗚啊’一聲完全哭了出來,然後撲在常朔父親的懷中,兩人就這樣抱在一起。

錢倉一走到電視機前,雙手向裝有黑白照片的相框伸去。

可是他的手好像根本不存在於這個世界,完全從相框中穿了過去。

“節哀……”錢倉一轉過頭,對常朔的父母輕聲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