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門在哪，可千萬別在我夠不到的地方……
南安聽到了聲音，自然也清楚全雲公寓想要對她做什麽。
之前錢倉一的話浮現在她的腦海中。
全雲公寓從來沒有直接殺過人！
雖然南安知道這句話中的‘人’特指居住在全雲公寓的住戶，可全雲公寓究竟能不能這樣做，根本無法證明。
或許全雲公寓隻是不願意呢？現在她的發現也許已經改變了限製條件。
嗞嗞的聲音越來越近。
南安感覺自己的胸口仿佛被壓了一塊大石，現在即使爬出去也已經來不及了，更不用說爬出去的後果。
無論如何，她既然已經下到底部，那就必須要得到一個結果。
蒼一的推測究竟正確嗎？看他的樣子總是很自信，究竟是他真的相信這個推測，還是他本身就是這樣的性格？對什麽事情都很自信。
南安心想。
恍惚之間，南安腦海中浮現出自己被壓成肉餅的模樣，不知為何，她竟然覺得這種死法還不錯，至少幹淨利落。
很快，她聽到了電梯停止的聲音，或許是全雲公寓自己在操作，又或許是全雲公寓中的人在操作，總之，南安不想分心去調查，她現在隻想進入地下室，因為那裏，一定隱藏著值得注意的東西。
花間、琉璃，堅持住。
南安在心中說。
假設她真的在地下室發現了有用的情報，依靠這一情報，完全能夠讓其餘的演員幫忙將花間與琉璃救出來。
信息有價值就能夠進行交易。
雖說有些不太道德，可這一信息也不是撿來的，而是她冒著生命危險得到的。
不一會，南安找到了電梯門，在她的頭部上麵一點。
“找到了！”
一番折騰之後，南安成功將電梯門打開，她沒有貿然出去，而是用手機燈光先照了照，外麵，似乎是一條走廊。
她猶豫兩秒，最終還是選擇爬出去。
因為她擔心全雲公寓外的黑色正方體，雖然全雲公寓無法直接殺了她，但是其餘的存在卻可以，不但能，而且很輕鬆。
“這裏……就是地下室？”南安上下看了看。
走廊一個封閉的空間，牆壁上貼有瓷磚，很幹淨，像是經常打掃。
前方有一扇紅色木門，門把手處掛著一把有些鏽跡的鎖。
“還好。”南安慶幸自己將開鎖工具隨身攜帶，否則一時之間還真不好解決這個問題，偏偏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時間。
她沒有仔細查看走廊，確認走廊沒有可供躲藏的地方之後，她迅速來到紅色木門前。
熟悉開鎖技能的她隻花了不到十秒的時間就將鎖打開。
哢嚓。
將鎖拿下之後，南安右手握住把手。
就在這時，她猛地回頭，身後，空無一物。
剛才明明感覺有人在偷窺我。
南安內心非常疑惑。
可惜不多的時間不允許她去仔細調查。
她將木門推開，門內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不知為何，南安下意識地摸了摸牆邊，竟然真的摸到了一個開關。
啪嗒！
昏暗的白熾燈光出現在房間當中，南安驚訝地發現，整個房間都是資料袋。
資料袋的顏色是黑色，在資料袋上，有著詭異無比的花紋，花紋的一邊是全雲公寓的簡筆畫，右邊則是不知名的符號。
房間兩側全是用來存放資料袋的櫃子，一直延伸到遠處。
南安拿了一個距離自己最近的資料袋，她將白色的線解開，接著打開袋子，將裏麵的文件拿了出來。
就在這時，白熾燈忽明忽暗，似乎電力有些不穩。
南安抬頭看了一眼後，白熾燈又恢複了正常。
“這上麵的字……”南安眉頭緊皺，“看起來像是交易合同。”
與平常所見的合同內容不同，文件上的內容沒有繁多的文字，隻有一幅圖畫，左邊是全雲公寓的畫像，右邊是一幅星空的景象，在星空深處，似乎有什麽生物在蠢蠢欲動。
在圖畫的中間，畫有一個透明的人形，人形上麵畫了一個向右的箭頭。
“真的是這樣？全雲公寓將住戶賣給了其餘的生物，或許是需要靈魂，又或許是需要其餘的東西，總之，全雲公寓吸收負債的人並不是為了幫助他們，而是……將這些人，丟到更絕望的地獄去。”
南安深吸一口氣，她將最上層的白紙放在下方，接著看向第二頁。
這一幅與上一幅圖畫相差不大，但是卻有區別，區別主要在兩方麵，第一，交易的東西並非人類，第二，中間的東西是由右方的生物交易給全雲公寓。
“這是……鑽石？”南安仔細看了看。
被交易給全雲公寓的並非是打磨好的鑽石，而是鑽石原石。
“但是看這大小，未免太大了。”南安看向第三頁，第三頁左側有一張普通的照片，不算證件照，但也不是生活照。
這是一名男性，即使隻從照片也能夠看出這人的氣色很不好。
照片的右側，寫有幾行字，每行字的後麵都有一個時間戳。
“馬平，男，評測後確認無法回歸人類社會，屬於目標住戶。”
“已滿足合同簽訂要求，準備上架。”
“商品已被客戶選定，準備交易。”
“交易成功，貨款已存入指定位置。”
南安將這些話念了出來，她繼續翻看下一頁，第四頁左側有著一張圖片，正是南安猜測的第二頁上出現的鑽石原石，同樣，右方也有一些記錄。
“鑽石原石，可兌換……”南安沒有念，因為下方是一係列材料的名字。
雖然南安不是很清楚，但她確信，這些材料都是建築材料。
為什麽全雲公寓要用人類去交換建築材料？
這個問題出現的瞬間，南安馬上就得到了答案。
因為全雲公寓需要擴張，一旦全雲公寓變得高檔起來，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將不言而喻。
到那時，願意住在全雲公寓的人會更多。
“難怪全雲公寓會提供保護，而且是為被社會遺棄的人提供保護，原來它想要將這些人最後一點利用價值都壓榨幹淨。”
南安繼續翻，第五頁上寫的內容，南安掃了一眼便不再細看。
上麵，是住戶消失之後對社會產生的影響，結論的字體要大一號，內容是該住戶的消失對社會運行無任何影響。
根本不重要，沒人會在乎這些人的消失。
或者說……消失了反而更好……
在後麵，還有幾頁，都是後期跟蹤，例如客戶是否還需要同類的商品等等。
南安將資料重新放回資料袋，她看了看兩邊密密麻麻的資料袋，感覺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