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們的祝福聲中,在鞭炮鑼鼓聲下,王富貴邁步走進了齊府內。
”恭喜王公子,賀喜王公子。”
“王公子喜結良緣,真乃一段佳話。”
“王公子才子配佳人,今日定當載入史冊。”
在眾人的一聲聲道賀中,王富貴徑直向前走去。
他先到大堂,拜會了齊家父母。
齊家父母看著王富貴一表人才氣宇軒昂的樣子,心中十分滿意。
“賢婿啊,老夫等這一天,可是等了多年了啊,終於是等到了今日,快去吧,小女可是早就等急了啊。”
哼,等這一天?等著這一天丟臉才對吧,你那女兒,此時怕是早已和那小情郎雙宿雙飛了。
心中冷笑,但王富貴表麵不動聲色,說了一些恭維之詞後,便向著齊家長女閨房走去。
一路上,不斷有人起哄,王富貴也是微笑作答,一副謙謙公子的樣子,任誰看了,都如沐春風,大道這公子謙遜有禮,齊家女子覓了個好夫婿啊。
“姑爺,我們家小姐,聽說你在京城,乃是酒中豪傑,更是被人稱作酒仙,不知是真是假啊?”
閨房門口,一個小丫鬟仰著俏臉,挑釁的看著王富貴。
聞聽此言,王富貴啞然一笑。
若說是別的考驗,他還要掂量一些,可若是喝酒,在整個京城,他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往往一桌人全部都喝趴下了,他還一點事情都沒有,回到家裏還能再來上兩壇。
“我們這裏有自小姐出生時便埋下的女兒紅,按照規矩,應該是今晚你們洞房花燭夜的時候喝的。
但小姐不願,說讓姑爺在門口喝,喝完了才能開門。”
“哈哈哈,拿酒來。”
王富貴大手一揮,豪氣頓生。
門口,被擺上了十餘壇美酒,王富貴看了眼睛哆嗦了一下,但還是選擇了微笑麵對。
不能慫。
第一壇酒,王富貴沒有做絲毫猶豫,直接拿起酒壇便喝了下去。
四周之人陣陣叫好。
第二壇酒,依舊如此。
第三壇,第四壇……
一口氣喝了五壇酒,王富貴隻感覺自己的肚子都要被撐爆了,連連擺手,說要緩一緩再喝。
四周之人依舊在瘋狂的勸酒,酒勁上頭的王富貴不服輸的脾氣馬上爆發了,又拿起一壇酒與人對飲起來。
酒勁上來的很快,王富貴暈暈乎乎,滿臉通紅。
他已經喝了八壇了,若是慢慢喝,他喝十壇也沒事,但是這次喝的太快了。
他有些醉了。
同樣是女兒紅,這酒可是沒有小道姑的好喝啊。
等等!
小道姑!
她還在等我我去接她呢。
該死,為了一個都不在屋子裏的人,我居然喝了這麽多酒,若是平時想喝多少便喝多少,可今天不行啊。
貪杯誤事貪杯誤事。
王富貴踉踉蹌蹌的推開人,要進屋。
“唉,姑爺,還沒有喝完呢。”
“滾開,再喝下去,你替老子拜堂入洞房啊?”
“哈哈哈……”
王富貴推開了大門,一步三晃的走進了閨房內,渾然不覺身後的房門被人關上了。
屋裏滿是紅色,燭影搖紅,佳人等候。
**,坐著一蓋著紅蓋頭的女子,兩個陪嫁丫鬟侍立左右。
看到**坐著的人,王富貴酒立刻醒了一大半。
不對啊,她不是應該已經走了嗎?
王富貴快步走過去,想要掀開那紅蓋頭。
“姑爺,要過了門以後才能掀開。”
“滾開!”
兩個丫鬟死死的拉著王富貴。
“放開他。”
紅裝女子,自己掀起了蓋頭。
是齊惠欣。
“為什麽……為什麽……”
王富貴眉頭緊皺,目光狠厲。
“你莫非真以為,我與你一樣不知廉恥,在有婚約在身的情況下,去私會他人吧?”
齊惠欣站起身,端起茶碗,輕輕抿了一口。
“你……騙我,你為何騙我?你答應過的。”
“可笑,你居然會相信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的話。”
齊惠欣目光帶著些許嘲弄,些許憐憫,
“你一心被那妖女迷惑,寧可放棄我也要去與她私奔,我若是強留你,隻會適得其反。
沒辦法,我隻能出此下策,先把你穩住,把你騙到今天,把你騙到我家,才能順利的讓大婚完成啊。
你啊,這麽大的人了,一點也不讓人省心。”
“混蛋,你敢騙我,我死也不可能娶你!”
王富貴瘋狂的掙紮著,恨不得一把掐死齊惠欣,但那兩個丫鬟的力氣出奇的大,死死的按著他,動彈不得。
“你最可笑的地方,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你覺得你很重要嗎?
隻要今天拜完了堂,你覺得你還有絲毫用處?
我隻是要嫁到你們家而已,有沒有你,都無所謂。
我要的,隻是你爹那個戶部尚書的身份而已,這樣,才能讓我家的商業遍布全國,我要打造一個屬於我的商業帝國,讓皇帝都要看我的臉色。
至於你,嗬嗬,一個廢物,有什麽用?你若是乖乖聽話呢?我還可以留你一命。
若是不聽話,大不了,過幾天京城就會傳出,你王大公子酗酒而死的消息。”
“放開我,讓我走,我要去找她,放開我,混蛋……”
王富貴的頭腦已經不清醒了,他此時也什麽都不在乎了,他唯一的想法,就是離開這裏,去山上,找到小道姑,帶她走。
可惜……
砰!
打暈了王富貴後,齊惠欣拿起一壺酒,澆在了他的身上。
“告訴外麵,新郎官不勝酒力,醉過去了。”
………
王富貴醒來了,看著周圍那熟悉又陌生的大紅掛彩,咬著牙,忍著頭疼,翻身而起。
“少爺,少夫人去給老爺夫人奉茶了。”
沒有了理會丫鬟的阻攔,王富貴飛奔出去,到了馬廄,搶了一匹馬,直奔城南而去。
到了山下,王富貴瘋了一樣的直奔山頂,來到了道觀前。
道觀裏,沒有人。
“你在哪?快出來啊!!!”
王富貴嘶聲喊著,踉踉蹌蹌的走在道觀前的小路上。
他找遍了所有地方,累的要倒在地上。
可這一次,任憑他怎麽喊,也沒有再聽到那腳踏青石板的清脆聲。
終於,他在小竹屋前,一片還未完全融化的積雪旁,找到了一把插在地上的劍。
若到那時,不如將往日埋在風中,以長劍為碑,以霜雪為塚。
他頹然坐在門口,看著天空,淚珠從眼角流下,滴在了胸口,滴落在地上,卻融不化那片積雪。
“你回來啊……你去哪了……你怎麽連多等我一天都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