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勇說連他自己都無法理解當初為什麽會那麽做。
他是個畜生不假,可並不是殺人狂。
那種殺意來的莫名其妙。
小男孩的腦袋砸在紅磚牆上,爆出了一團紅白相間的漿糊。
鮮血和腦漿的腥味迅速彌漫到整個教室。
原本跟著鼓點拍桌子的孩子們全都停下雙手看向了他。
那一雙雙小眼睛裏滿是駭人的紅光。
伍勇說如果讓他再選一次的話,他絕對會逃離教室。
可是當時,他完全忽略了孩子們的異常,憤怒的抓起另外一個小丫頭就往牆上砸。
這一下子可捅了馬蜂窩。
教室裏的孩子嗷嗷叫著朝他衝了過來,手口並用的開始攻擊他。
而他心裏,也隻有殺光這些小泥腿子的念頭。
伍勇雖然是成年人,但在一群小瘋子的攻擊下終究寡不敵眾,失血過多倒在了地上。
那些小孩子一開始還撲在他身上瘋狂撕咬。
後來見他不動了,居然掉過頭來開始相互攻擊。
最後,教室裏的師生,無一生還。
至於李沐清那個同學看到的場景……
隻是伍勇故意演的。
他覺的這樣一出戲能引起半大孩子的好奇心。
日後或許會有更多年輕的男女來探險。
他就能再次嚐嚐鮮了。
至於為什麽平時他不出來禍害人。
伍勇表示學校裏都是年輕人,陽氣比較重,它根本就出不來。
隻希望有人在夜深人靜時來探險。
比如我們今天這樣。
其實有很多次,伍勇也很好奇那鼓聲到底是怎麽來的。
它試過在鼓聲響起的時候向地下潛。
可是教學樓的地下有一道非常凝實的煞氣屏障,他根本潛不下去。
我又問他高三六班是怎麽回事。
雖然之前在高三六班體驗了一把曆史重現。
可是既然伍勇能演戲給人看,高三六班的群鬼為什麽就不能呢?
然而伍勇很篤定的告訴我,高三六班的事肯定不是鼓聲引起的。
鼓聲雖然邪乎,但是能影響的範圍並不大,基本就是在這間辦公室。
回答完了所有問題,伍勇用那張爛臉可憐巴巴的對著我。
我不是個一棒子打死所有鬼的人。
先前我也向他承諾過,隻要回答問題,就不讓水紀再打他了。
所以……我掏了一把黑狗血粉糊在了它褲襠上。
那話咋說的來著?
性甚至哉,割以永治。
不過,看著它那好像被潑了硫酸似的吱吱冒泡,我莫名覺著有點殘忍了。
都是男的,這種痛苦我懂。
所以,我在揪了它一縷頭發後,大發慈悲的給它從頭到腳都撒上了黑狗血粉。
沒用幾分鍾,伍勇鬼體就化作了一灘膿血,被那手腳組成的馬賽克地板給吸了進去。
“我說水紀,你晚上睡覺的時候小心點。”
夾著腿一瘸一拐的從辦公室裏走出來,我很不客氣地拒絕了水紀的攙扶。
“啊?你是打算在我睡覺時夜襲嗎?”
“這麽報複不太好吧。”
水紀看著我滿臉痛苦,很是尷尬。
“不太好?你也知道不太好啊。”
“我跟你說我們小河村除了一個瘋子,就剩下我這一個男丁了。”
“我要斷子絕孫,我們整個村就絕戶了,你說村裏那些老少爺們會不會放過你!”
如果白眼能殺人的話,水紀現在已經坐擁幾百個透明窟窿了。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水紀低著頭,搓弄著裙帶開始哼哼。
“陳先生,你沒事吧,怎麽弄成這個樣子了?”
劉安泰和李沐清早已從對麵的樓上下來。
看到我狼狽的樣子,女老師連忙上來扶住我。
“我……我看起來像沒事的樣子嗎?哎喲!”
我一步沒踏穩,半邊身子跌進了李沐清的懷裏。
那一瞬間,我感覺四周氣溫驟降,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
一種不祥的感覺從心底浮現了出來。
我和李沐清之前也有過比較近的肢體接觸。
那時候周圍多少也會有些異樣。
不過那時隻是涼,今天卻是寒。
李沐清身邊跟著兩個女學生厲鬼。
這種涼意,應該是對我的警告,畢竟她們都是被男人害死的。
有點小題大做了吧。
我是那樣的人麽?
好在,寒意迅速減退,恢複到了正常程度。
似乎她們知道用力過猛了。
一番折騰之後,警車載著我回到了醫院。
急診的大夫給我檢查了一下。
小長生有點腫,不過問題不大,吃點藥就好了。
反倒是在地上摔那一下有點麻煩。
後背的燙傷剛結痂,全讓衣服給搓起來了,好像扒了層皮似的。
之前過於緊張我沒感覺到疼,現在我恨不的當場哭一個。
劉安泰這不要臉的,到現在都沒放棄跟我玩美人計。
竟然還讓水紀來給我陪床。
我那個氣啊,一個蘋果把他砸出了病房。
沒過幾分鍾,劉安泰居然又回來了。
原本的嬉皮笑臉不見了,換成了一臉嚴肅。
“我去,姓劉的,你別告訴我又出事了啊。”
看著他連點幾下腦袋,我頭都是大的。
有完沒完了?
你和水丫頭才是零處吃皇糧的,我又不是。
老子現在都搞成這樣了,你還拿案子來煩我,會不會太過分了!
“長生……剛接到的案子,是跟之前有關的。”
劉安泰腆著臉把文件夾遞到了我手邊。
我翻了個白眼,忍著疼打開了文件夾。
文件夾的第一頁是一張照片。
在一間門窗大開卻有鐵柵欄防護的房間正中,點著一堆篝火。
六男一女,一共七個人倒在篝火邊上。
湊一起,點篝火,這方案還是我提出來的。
顯而易見,這就是燒烤店凶案中歸案的那部分人,其中還包括一個給人頂缸的。
我皺著眉頭往後翻去。
七人中有三個七竅流血麵色蒼白,呈溺死狀。
另外三個和之前在李沐清辦公室被收拾的小平頭一樣,眼耳口鼻關節全廢。
隻不過資料上寫的清楚,這三個人並沒有被刻意留下一口氣,而是當場死亡。
最讓人揪心的,是最後一個人。
不同於前六人身上穿的囚服,最後這位身上穿的是警服!
麻煩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