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官三代?等等,我捋捋。小糖你不是跟我說你家境普通家裏人都不怎麽管你嗎?”

白雨洛看看我又看看小糖,滿頭都是霧水。

“我……對不起……陳哥,你能聽我解釋嗎?”

“我不想聽,立刻給我出去!白雨洛,你也別說什麽了,我的事情你是知道的,我最恨別人設套騙我。”

白雨洛扁了扁嘴,沒再說什麽。

小河村的事情我是給她講過的。

而被小糖投以求救目光的周小魚則直接低著頭走進了裏間屋。

顯然,在騙我這件事上,周小魚也不想多說什麽。

“我說你小子啊,差不多得了。人家倆姑娘在店裏等你一整天了,讓人家說句話怎麽了?你現在讓她出去,不是讓她去死嗎?”

讓我沒想到的是,裏屋的門簾後麵突然傳來了鄭老板的聲音。

這老財迷,平時看到金主就跟孫子似的,滿嘴都是不要錢的拜年話。

跟我和小魚則是罵罵咧咧沒一句好話。

我還是第一次見他說話這麽正經。

算了,好歹老財迷也算是我半個師父,他讓聽那就聽聽吧。

見我點頭,小糖可憐巴巴的說了起來。

小糖全名叫唐暮霜。

她確實是個官三代,爺爺就是主管零處的。

她家是三代警官世家,從她太爺爺開始就是當警員的。

唐暮霜高考結束後,家裏人要求她報考警校,繼承父親和爺爺的事業。

然而唐暮霜並不想做警員,她想學表演,以後當明星。

於是乎報誌願的時候唐暮霜和家裏人發生了分歧。

她父親和爺爺命令她必須報考警校,否則就不認她是唐家人。

唐暮霜也很倔,她要追求自己的夢想,而不是為長輩的願望買單。

於是,報完誌願,唐暮霜就離家出走了。

她用多年來積攢的壓歲錢交了學費。

之前家裏人可是放了狠話的,不考警校就不認她。

四年裏家裏都沒和她聯係過,她也沒聯係家裏。

生活費什麽的完全靠勤工儉學。

就這樣,她畢業了,也失業了。

當明星哪有那麽簡單?

娛樂圈從來都不缺美女。

那些手握資源的家夥們都是一樣的嘴臉,想要拿到角色,你就得付出點什麽。

警員家庭可能沒在事業上帶給她什麽幫助。

但是最起碼,唐暮霜懂得要做一個頂天立地的人。

於是她離開了念書的魔都,回到石嘉市。

沒有戲拍,她就先做主播。

她也是在機緣巧合下認識櫻桃和白雨洛的。

她說自己是普通家庭,家裏沒人管她倒也不算是騙人。

畢竟離家出走之後,她的“家”就隻有她一個人了。

然而實際上,有哪個做長輩的能真對孩子不管不問啊?

唐老爺子人脈很廣,無論是在魔都還是在石嘉市,唐暮霜實際上都在他的監控之中。

包括昨天晚上,我們在酒店開了個房間。

孫女還沒結婚就和男人開房,這事差點把老爺子給氣炸了。

然而當他摸我的底時,卻發現我是他的手下極力拉攏的人。

零處現在很尷尬。

雖然成立了,卻怎麽都招不到這方麵的人才。

偶爾有幾個毛遂自薦的,都是江湖騙子。

直到現在,省城這邊還沒有一個能拿得出手的人來坐鎮。

於是,老爺子按捺住了性子沒有在昨天半夜到酒店裏來抓人,而是等到早上才出現的。

老爺子的意思很明白了。

孫女不願意當警員的話,那用孫女換個孫女婿來做警員也行。

老爺子咄咄逼人的樣子半真半假,本想著嗬斥一番就把我拉進零處的。

卻沒料到他的這個“玩笑”恰好觸了我的逆鱗。

從始至終,唐暮霜對爺爺的所作所為都毫不知情。

她甚至都不知道這幾年爺爺一直在暗中關注著她。

“陳哥,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根本就沒告訴任何人咱們在哪個酒店,是我爺爺從住宿登記係統裏查到的。我真的沒騙你們。”

似乎是生怕我不信,唐暮霜的眼淚都急出來了。

身子更是不由自主的打著哆嗦。

我雙臂抱胸,看了唐暮霜一會兒。

她說的是真話嗎?

我不知道。

學表演的,演戲是人家的職業。

不過……過了那個氣頭,我突然反應過來老財迷話裏有話。

現在讓她出去,不是讓她去死嗎?

死?為什麽?

我不原諒她,她爺爺還能殺了她不成?

不對……她這哆嗦什麽呢?

“你很冷?”

我這有些無厘頭的問題讓唐暮霜愣了片刻,直到白雨洛捅了她一指頭,才忙不迭的開始點頭。

“什麽時候開始的?”

昨天晚上,這小妞就一副很冷的樣子,我連自己的被子都給她了。

而現在……老財迷的店裏可是沒空調的,即便是夜裏,我都還覺得熱呢。

“從……昨天看完阿朵的屍體就有點冷。白天就沒事了,剛剛太陽落山以後又開始冷。”

看完屍體才開始冷。

果然,不是體寒。

就在我想說點什麽的時候,一輛警車突然停在了店門口。

“老陳,你怎麽回事啊?幹嘛把我手機拉黑了?老劉打電話給你也不接,你這是拿了獎金就要當失蹤人口是咋的?”

滿臉焦急的水紀從車上下來,一邊說話一邊用手指對著我的胸脯子一頓戳。

“對,對不起啊……”

知道一切都是自己爺爺闖的禍,唐暮霜怯怯的對水紀道了個歉。

“什麽對得起對不起的。咋了?美女你把這小子給劫持了?沒看出來啊,他還有這種豔福。”

說話的功夫,水紀已經攥住了我的手腕子。

“跟我走,有案子等你幫忙呢。”

“覃楚欣的案子?”

“你怎麽知道!?”

“車上談吧。雨洛,你該幹嘛幹嘛去,我一會兒把你從黑名單裏拉出來。小糖,上車。”

我這一整天啊,心裏都憋著一口氣。

現在小糖給了我一個說法,這口氣就算出來了。

周娜娜都知道達則兼濟天下,我又怎麽會不懂呢?

在車上水紀給我講了一下這案子的情況。

今天中午,法醫打算對覃楚欣的屍體進行屍檢的時候發現覃楚欣的屍體不見了。

就如同頭天晚上一般,警署內部的監控畫麵完全沒有拍到覃楚欣的屍體是如何不見的。

劉安泰當時就給我打了電話,可是我的手機一直是關機狀態。

一個小時前,警方接到報案說有人直播殺人。

報案人提供的直播間正是覃楚欣的。

警方再次破門衝進覃楚欣家中。

可是覃楚欣依舊蹤跡全無,隻找到了一具幹癟的男人屍體和一行寫在牆上的血字。

拋妻棄子,渣男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