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剛做了個噩夢,在夢裏我看到了你。”
寫字板上,竟然出現了一句整話。
敢情這個吳影並不是性格原因導致的一個字一個字往出蹦,而是患了類似於失語症的病嗎?
“那你夢到我什麽了?”
我挺好奇的,是什麽夢讓一個大姑娘半夜穿著睡衣跑來敲我的門。
“我夢到你倒在這間房間的地板上,身上滿是鮮血。”
“你的脖子被人折斷了,喉嚨上開了個大口子,四肢也呈現出古怪的樣子。”
“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死不瞑目。”
這三行字依次出現在寫字板上,我皺著眉看了吳影的臉一眼。
我說姑娘,你這算是在詛咒我還是在威脅我啊?
“就這些?”
“直覺告訴我這不是個簡單的夢,你如果繼續待在這裏,夢裏的東西很可能會成真,你還是趕快離開這裏吧。”
這……幾個意思?
讓我離開?
我好不容易想到了一個你們把我請回來的理由,你就打算給我直接否了?
“這是你自己的意思還是你幹爹的意思?”
“我自己,剛剛夢到的,我有些夢是很準的,你快走吧。”
“我走了的話,你和你幹爹怎麽辦?”
這個問題讓吳影愣了好幾秒鍾,那支筆在寫字板上一下下輕戳著,似乎在猶豫。
不過最後她還是在寫字板上寫下了兩個字:你走。
“好啦,我沒事的。自從幹這行開始,我已經遇到了很多次要命的危險,全都挺過來了,這次也不會有事的。”
看到那兩個字,我突然抬手捏了一下吳影的臉蛋。
有一種可能吳影根本就不知道杜家的存在以及目的。
甚至於吳影家裏遭逢的巨變都有可能是木垚山策劃的。
她那種人鬼通吃的特殊魅力很可能就是懷璧其罪。
不過說起來……很奇怪啊。
那些公子哥和青頭鬼都像是失了智一樣青睞這位失語症少女,可是我卻沒什麽反應。
哪怕她隻穿著睡裙站在我麵前,我也頂多是覺得她蠻可愛的,完全沒有男人對女人的那種想法。
我像哄孩子一般哄了吳影半天,一直在跟她強調我經驗豐富,不會有事的。
吳影見勸不動我,隻能無奈的歎息一聲離開了房間。
我則重新回到**打坐修煉。
可是這一次,修煉比之前更加不順利。
可能是受了吳影的影響,一入定,眼前就開始出現剛剛吳影給我描述的那個畫麵。
“這小妮,一頓胡說八道,連我的心境都給影響到了。”
默默念叨了一句,我結束了入定,仰躺在**準備放鬆一下,誰知剛躺下,就有一陣詭異的笑聲在房間裏響了起來。
“哪個不長眼的,又想來老子這裏找收拾了嗎?”
我挺煩這種來了不露麵,暗戳戳給你玩手段的家夥,這種東西多半是本身沒什麽本事,就喜歡整些彎彎繞的。
“嘻嘻嘻……哥哥,不要生氣嘛,背靠背,多溫暖啊。”
詭異的聲音有種雌雄莫辨的味道。
而隨著它那句“背靠背多溫暖啊”之前的縹緲感消散了大半,這聲音好像就來自我的床下。
背靠背好溫暖?這都多少年前的爛梗了?
無非就是有個小鬼頭貼在床板下麵罷了。要不,我給你點驚喜?
冷笑一聲,我捏了一張破煞符在手裏,滾到床邊就要把上半身探下去。
然而讓我沒想到的是我剛一探身,一把長劍就從下麵刺了出來。
饒是我急忙回身躲閃,劍刃還是擦到了我的右眼。
一陣尖銳的刺痛,右邊的視野先是一片血紅,然後就陷入了黑暗之中,粘稠的**迅速在我臉上流淌開來。
我的眼睛!
“麻蛋的!神火招來,火炎王陣!”
丟掉破煞符,我從包裏拽出一把烈火符拍向了床板,打算用符火把床燒個對穿,狠狠給床下的家夥來一下。
然而捏著符紙的手還沒拍到床單上,又一把長劍就刺破床單從下麵捅了上來,把我右手的手掌給紮了個對穿。
鮮血飛濺,劇烈的疼痛讓我腦門上布滿了黃豆粒大小的汗珠。
咬緊牙關,打算把手從劍上拔出來,可是還沒等我發力,又一把劍從床單下麵刺出,紮穿了我的右前臂。
而且不知道那兩把劍上是不是被塗了毒,雖然痛感非常強烈,但是右臂自手肘往下已經完全不聽使喚了。
陷阱!這就是一個陷阱!
該死的木垚山,做出一副普通人的樣子把我誘騙過來,安置在這間布置了陷阱的房間裏。
然後……剛剛吳影過來恐怕也是一種麻痹我的手段。
給我講述我被折斷脖子和四肢倒在地上的畫麵,讓我對可能造成那種局麵的因素產生警惕。
結果卻是用一個老梗來讓我輕敵,然後出殺招!
木垚山,你這老王八蛋好手段啊!大不了老子的右手不要了!
我猛地撐起上半身,想要把右臂從兩把劍上硬拔出來,卻在同一時間聽到一陣惡風襲來,抬頭一看,卻是一塊天花板從頭頂掉了下來,那大小,幾乎和我身下的床一模一樣。
“轟隆”一聲,我好像三明治裏那片肉腸一樣被死死的夾在床板和天花板之間。
巨大的衝擊力不知道砸斷了我多少根肋骨,不過有一點很明確,那就是其中有幾個已經紮進了我的肺部。
明明口鼻沒有被堵著,但是我卻覺得呼吸特別的吃力。
我得逃出去,再這麽被壓著,隻有死路一條。
這天花板也不知道有多重,但是既然沒壓死我,應該就撐得起來。
左胳膊還能動,我咬緊牙關,想要挺直腰杆把天花板從身上掀下去。
“噗呲”一聲,又一把長劍從床單下刺出,劍鋒直接貫穿了我的丹田。
強撐起來的一口氣瞬間散掉,我的身子重重落回到床麵。
剛被撐起來一點的天花板再次砸下,這一次我很清楚的聽到了自己肋骨斷裂的聲音。
甚至於心髒部位都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
耳朵裏傳來了尖銳的耳鳴聲,腦子卻空空****的。
就要這樣結束了嗎?
明明……闖過了那麽多凶險,難道,就要倒在這明知是陷阱而跳進來的地方了嗎?
我……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