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東西?為什麽他們看起來這麽熟悉?”
包括包工頭在內,所有人都作鳥獸散,隻有盧靜呆愣楞的站在原地看著那兩個工人。
“我剛才不是已經回答過你一遍了嗎?感覺熟悉就對了。”
正常人身上隻有三魂七魄,可是現在這兩名工人卻不一樣了,他們顯然是遭受了大量散魂碎魄的入侵。
魂魄和軀體原本是相輔相成的。
可是大量散碎魂魄進入之後,軀體不可避免的會受到影響。
細胞的快速分裂,器官的肆意移位都是這些散魂碎魄造成的。
我先前給包工頭的命令是一直往下砸,砸出密室來就停手喊我過去。
誰知道這兩個工人竟然倒黴如斯,居然掉下去了,我明明吩咐過包工頭地下會有密室的。
“喂,你幹什麽!”
盧靜突然抬腳向那兩個工人走了過去,我急忙把她拉了回來。
“我……想去確認一下他們……”
盧靜沒有反抗我,隻是呆愣楞的看著阿生和阿亮。
我攥著她的手腕,可以很清楚的感覺到這女人正在打著哆嗦。
“不用去確認了,你熟悉的一些人的散碎魂魄就在他們體內發瘋呢。你要是做過詳細統計的話,應該能發現,出院的人要比入院的少一些。”
“這不可能……我們明明都,都隻是需要多少才吃多少,怎麽會有這麽多碎渣落到地下?”
“人被咬傷了,傷口會流血,魂魄被咬傷了,也會散逸出一些碎末吧,還有最後的奪舍過程,你們把魂魄硬擠進軀體裏,把軀體原主人的魂魄擠出來,這個過程怎麽可能會不造成傷害。”
“那……那現在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水來土掩唄。太上老君教我殺鬼,與我神方!”
三張破煞符漂浮在我身前的半空,在咒語的催動下散發出淡淡的金光。
原本隻是站在坑洞邊觀望的兩個工人似乎被金光刺激到了,一邊嘶吼,一邊朝我走了過來。
隻是那移動速度有些不敢恭維,就和遊戲裏最低級的喪屍差不多。
“急急如律令!敕!”
符紙在法咒的催動下飛向了阿生,阿生抬起那條異常粗大的手臂當做盾牌把符紙擋了下來,“吱吱”聲中,一股青煙伴隨著焦糊味從他的巨臂上冒了出來。
阿生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但是手臂上卻傳來了很多聲直接刺入靈魂的嘶喊,讓人腦袋不由得有些發悶。
這顯然是燒掉了一部分散魂碎魄。
多來幾次說不定能讓兩個人恢複正常。
一念及此,我又丟了幾張符紙出去。
可是這一次,在碰到符紙之前,我看到阿生巨臂上的肌肉突然蠕動了一下,然後那三張符紙就好像貼在普通人身上一樣,沒有產生任何效果。
我的嘴角略微抽搐了一下,剛剛還是太天真了。
阿生肌肉蠕動的那一下,實際上是把他原本的魂魄挪移到了體表。
殺鬼咒對上活人的身體和魂魄當然是沒用的。
“老板……俺要工錢,越多越好。不要你這種黃紙片片。”
仿佛示威一樣,阿生把符紙扯下來團成一團丟進嘴裏給咽了,然後還打了個嗝,從嘴巴和鼻孔裏噴出了一些青煙。
“老板,加工錢,加工錢,俺要回去娶媳婦,不,俺就要這個婆娘做俺媳婦!”
阿亮此時也開口了,他口中的婆娘指的顯然就是盧靜。
不知道為啥,他的五官明明已經在腦袋上亂跑的不像樣子,我竟然還是從中看出了幾分貪婪和猥瑣。
“別跟俺搶,是俺先看上這個婆娘的!”
剛剛挨了我的符都沒有什麽反應的阿生聽到阿亮的話竟然發火了,巨臂一掄,砸在了阿亮的身上把阿亮砸得飛出去四五米遠,硬是把後麵那堵牆上砸出了一個人形的印子。
阿亮一聲暴吼,眼耳口鼻之中都冒出了白煙,從地上爬起來後以百米衝刺的速度撲到阿生身上,手口並用的撕打了起來。
阿生的雙臂一條過於巨大,一條過於羸弱,一時間對阿亮竟然無可奈何,幹脆撲到地上化作了一對滾地葫蘆。
我不由得汗了一個,剛才還在暗自吐槽這倆貨走的慢,現在看來,人家隻是對我沒有足夠的興趣啊。
“怎麽會這樣?他們兩個難道不應該過來攻擊咱們嗎?”
盧靜被這極其原始的撕打場麵徹底弄蒙圈了。
她也不是沒做過鬼的,哪怕是當年那群瘋子鬼遇到了人也是一起出手去戲耍嚇唬的,咋她這個“婆娘”還沒弄到手就先內訌了?
“人本來就是喜歡內訌的。”
“人?他們這樣還算是人?”
“當然。”
沒錯,阿生和阿亮依舊是人,主導身體的也是他們原本的意識,隻是受到了那些散魂碎魄的影響。
散魂碎魄沒有毒,卻比毒還可怕。
那些魂魄被撕碎的時候,可不會心情愉悅,一個個都飽含著負麵情緒。
如今在改造兩人身體的同時,也把他們的各種負麵情緒給放大了,比如好色、貪婪、獨占。
就在我準備給盧靜加把火,用嘴炮讓她背叛院長的時候,那二人的方向突然傳來了“哢嚓”一聲,緊接著,就有什麽東西朝我們飛了過來。
下意識的抬手一接,然後我發現被抓在手裏的竟然是阿生那條幹枯細小的胳膊。
尼瑪啊,徒手幹架硬拆了個零件下來!?
剛要吐個槽,我突然發現抓著那條胳膊的右手掌心傳來一陣酥麻之感,好像有什麽東西正在往我手掌裏鑽!
我急忙把那條斷臂扔了出去,可是已經晚了。
酥麻感沿著手臂一路向上擴散,手掌和小臂上已經冒起了一個很不正常的小疙瘩。
那些疙瘩就像是有自己的思想一樣當著我的麵胡亂扭動著“身體”,一股狂躁的情緒迅速湧上心頭。
麻蛋的,知道這些散魂碎魄攜帶的負麵情緒很麻煩,可是我真沒想到這玩意兒傳染的這麽快。
“陳長生,你沒事吧!?”
盧靜驚恐的看著我,作為一個醫生,這種傳染效率代表著什麽她清楚的很。
“我沒事,就是心裏有點……燥!”
話音都還沒有落下,我猛地揚起右手朝盧靜抓了過去。
盧靜尖叫一聲想要後退卻終究是晚了半拍,白大褂下的襯衫被我一把扯蹦了三顆扣子,露出了僅剩一條內衣包裹的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