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已經扔了五根了，下麵還是一點光亮都沒有。您看……是不是該請個先生來看看？”
工頭湊到我身邊很是擔憂的說道。
建築行當做久了，或多或少都會遇到一些怪事，比一般人更信鬼神。
“不用，讓兄弟們把花壇旁邊那兩個編織袋搬過來。”
這種不透光的情況我之前見過，還是在武城那個孤魂廟底下。
隻不過孤魂廟下麵是彌漫著黑色的雲氣，這裏還要差一些。
工人們很快就把編織袋抬來了，裏麵是我讓讓人提前準備好的朱砂。
“天地自然，穢氣分散，洞中玄虛 晃朗太元……”
口中念動淨天地神咒，抓起朱砂朝洞口內撒了下去。
一陣刺刺拉拉的陰氣殉爆聲從下麵傳來，甚至還能看到空氣中有一朵朵幽綠色的磷火綻放。
“這……這是什麽地方？我竟然有點熟悉的感覺。可是我從沒到下麵去過啊。”
盧靜站在我身邊，看向地下的眼神中充滿了疑惑。
“能不熟悉嘛，你鼻子如果夠靈的話，怕是能在下麵聞到你每一個熟人的氣味。”
我嗤笑了一聲，看來盧靜是真的不知道地下的玄機。
“陳長生，你到底是什麽人？都這樣了，沒必要瞞著我了吧。”
“幹員，專門破靈異案件的那種。還是那句話，想跟你的院長告密就告吧，鬧這麽大，我也不指望瞞得住了。”
又是一把朱砂灑了下去，坑下麵的能見度明顯提升，我已經能看到冷焰火的光亮以及那兩個倒在地上的朦朧人影了。
“老板，看見了。阿生！阿亮！老板，現在怎麽辦？我去喊幾個火力壯的帶繩子過來，拉他們上來嗎？”
見到兩個工人身邊沒有什麽血跡，下麵的地麵也比較平整，包工頭倒是鬆了一口氣。
“嗯，去喊吧。”
很快，包工頭就帶著兩個身材壯碩的小夥子回來了，兩盤繩子往下一扔，小夥子們就要順著繩子下去，被我攔了下來。
下麵狀況不明，目前也就能看到洞口正下方這點地方，貿然讓他們下去太危險了，最好還是我和……瞄了一眼旁邊的盧靜，我開始琢磨如何組織語言才能讓她跟我一起下去救人。
“老板，他們動了，動了！阿生，阿亮，你們兩個沒事吧？”
身邊的包工頭突然興奮的喊了起來。順著他的目光望下去，隻見兩個工人搖晃著身子從地上爬了起來，他們動作有些遲緩，可能是摔傷了。
對於包工頭的喊叫，兩個工人用非常含混的“嗯”聲作為回答，然後就搖搖晃晃的抓住繩子開始往上爬。
“別，你們兩個別逞強，不行的話，就把繩子拴在身上，我們拉你們上來。可不要再摔了。”
看到倆人還能爬繩子，包工頭表示很是欣慰。
我卻急忙揮手，示意圍上來的工人全部後退。
這兩個小子不正常。
這麽高摔下去，不說傷不傷的，起來之後咋也得叫喚幾句說說自己的情況吧，隻是含混的應答一聲就往上爬，這太反常了。
“老板咋的了？我們在上麵拉幾把，他倆也能爬的快點啊。”
“你再喊他們兩聲。”
“啊？哦，阿生，阿亮，老板喊你們呢。回個話喲。”
包工頭扯著嗓子喊了起來，可是下麵那倆工人依舊悶頭爬著，嘴裏除了哼哼，啥話都沒有。
麻蛋的，有問題！
我扭頭衝到了係繩子的那根柱子旁去解繩扣。
“老板你幹什麽！”
包工頭被我嚇了一跳，撲上來從後麵抱住了我，其他幾個在附近的工人也是一擁而上把我圍了起來。
“他倆有問題，快解繩子！”
“老板，事兒不是這麽幹的，他倆看著也沒受什麽傷，不會要你賠什麽錢的，老板你別這樣！”
好麽，包工頭以為我是不想賠傷殘補償金，想讓他倆摔死能少出點錢……老子是那麽摳的人嗎？
阿生和阿亮似乎也聽到了上麵的動靜，我還沒來的及跟包工頭解釋，就聽“嗖嗖”兩聲，倆人居然從坑洞裏蹦了出來。
一個一直留在洞口邊的工人被他們兩個嚇了一跳，哆嗦完之後才發現是工友，正要咧咧兩句指責下他們的嚇人行徑，那個叫阿生的猛地抬起右手掐住了工友的脖子。
“唔，阿生，你個撲街仔，你要幹嘛？放開，放……”
被掐著的工人一陣掙紮呼喊，可是那阿生連扭頭看他一眼都沒看，直接一甩手把他扔下坑洞裏。
“阿生，你瘋了！？”
一個工人似乎和被扔下去那位關係不錯，衝上去一拳就呼在了阿生的臉上。
正常人被打一拳，臉上的肉會有個短暫的變形，然後快速恢複原狀。
可是阿生挨了拳頭後，臉上就留下了一個很誇張的拳頭印，就好像那張臉是橡皮泥捏的似的。
工人也被這一幕給整蒙圈了，張著嘴巴說不出話來，可是阿生卻沒跟他客氣，一把掐住脖子，跟剛才那個一樣，丟進了坑洞。
“放開，都特娘的放開！你們還按著我幹嘛！？”
包工頭和幾個工人已經被阿生嚇呆了，連按在我身上的手都忘了往開挪。
我把他們幾個都扒拉開從腰包裏摸出一張破煞符正要念咒，阿生那邊又起了變化。
他臉上因為那個拳印而多出來一拳肉棱迅速漲大，竟然在臉蛋子上長出了一隻“肉碗”。
沒等眾人的驚呼出聲，阿生身上的肌肉也發生了古怪的蠕動，左胳膊迅速萎縮成了皮包骨的模樣，右胳膊卻迅速漲大，他正常站著，拳頭卻已經抵在了地麵上。
一邊的阿亮大體身板子並沒有變化，隻是臉上的五官……咋說呢，開始極限的拉伸扭曲。
那嘴巴，在朝左撇到極限以後竟然好像脫離了束縛一般沿著左邊臉蛋子一路挪到了腦門上，鼻子幹脆橫了過來，兩隻眼睛一隻在腦門一隻在下巴，耳朵則是挪移到了顴骨的位置。
“媽呀！有鬼啊！”
不知道誰第一個喊出來的，工人們開始尖叫著往出逃竄。
而阿生和阿亮看到這一幕卻似乎很是開心，同時發出了尖利刺耳的笑聲。
他奶奶的，怕是得賠四份死亡撫恤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