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似曾相識啊。
在精神病院地下,那個叫索菲亞的女屍對付我的時候就曾經用過類似的一招。
“查過青湖精神病院了嗎?”
“查了,咱們先前大意了。”
據林九說,索菲亞棺材下麵那個石床其實是有個暗格的……或者說那本來也是一口棺材更加恰當。
昨天我們都被弄得很狼狽,下麵的散魂碎魄又沒有散幹淨,所以隻是初步的噴灑了朱砂和糯米粉,並沒有安排人下去仔細勘查。
在看了山魈的錄像之後,林九親自跑了一趟,發現石床……額,或者說石棺的蓋子被打開了。
裏麵沒有屍體,隻有一些動物毛發以及幾個早已經幹癟的果子。
山魈之前應該就在那石棺裏。
“你說……這個院長是想幹嘛?”
我有點搞不明白。
明明就已經放了索菲亞母女了,為什麽還要弄一隻山魈進去。
“我琢磨著,山魈才是那個家夥真正想煉製的東西,那倆洋妞則是意外。”
“意外?”
“嗯,陳哥,你沒發現她們的屍體都保存的很好嗎?可是按照卷宗裏的記載,兩具屍體都挺破爛的。放在下麵,很可能是在防腐之餘,讓她們借著那個特性把身體長好。”
“有可能。但是……山魈是幹嘛用的?這玩意不是咱們華夏本土的動物,放在地下能煉出個什麽來?”
“有可能……是想煉千魂魈,但是煉岔了吧。”
林九說的不是很確定。
“千魂魈?”
“嗯,那是我們茅山的一種說法,‘魈’乃山中惡鬼,‘千魂魈’便是山中至陰之處所生之惡鬼,此惡鬼集眾死者積怨而生,比一般平原地區的怨孽難纏很多。”
“也就是說,精神病院這個院長,用的是煉製千魂魈的手法?”
“這個……是也不是。山中聚陰池的惡鬼一律稱為‘千魂魈’,並不是說這種‘魈’是由一千個魂魄構成,而是說此種鬼怪非常厲害,千魂隻不過是個形容詞。不過病院那邊,倒像是人為製造出了一個聚陰池。”
林九說到這裏,我腦子裏突然冒出了個很荒謬的想法。
那位院長該不會是看書的時候沒看全,知道個名字就開始煉,結果煉岔了吧。
說是千魂魈厲害,他就真的弄了一隻山魈來讓它吸收散魂碎魄,想煉成名副其實的千魂魈?
等等,千魂魈為什麽要跑到南灣道去呢?
如果是因為我們破了他的局,還把母女倆的屍體給收拾了,院長要報複的話,首選的地方不應該是敬署或者醫院嗎?
難道說……我弄了他的女人,所以他也去弄我的女人了!?
想到這,我連忙找出手機撥了楊彩玉的電話。
聽筒裏,彩鈴聲一直在響,可是楊彩玉卻遲遲沒有接。
手腳有點發涼。
哪怕知道這娘們兒是因為被降頭術反噬才會對我無比恭順,可是畢竟處了這麽久,就算養條狗也是有感情的。
當即就讓林九找個輪椅推我去南灣道別墅區。
劉玉鳳見狀起身阻攔,我看了看她,示意林九不要磨蹭趕緊推我走。
說到底,我們兩個不過是氣氛到那裏了,一晌貪歡。
真要說做我身邊的女人,她不合適。
今天路上出奇的幹淨,沒用多長時間就趕到了南灣道別墅區。
這一路上,我不聽的給楊彩玉打著電話,可是始終沒有人接。
林九用輪椅推著我進了別墅前的小院,我隻是掃了一眼就發覺到了不對。
楊彩玉那輛銀色的瑪莎拉蒂停在院子裏,別墅的門甚至都是開著的,說明她在家。
可是明明在家為什麽不接我的電話呢?
“陳哥,你看這個。”
打開門後,林九低聲給我指了指門口的地板。
別墅門裏麵就是鞋架,我和楊彩玉回來都會先換鞋再上樓。
可是現在,一樓的地板上卻有一些鞋印,而且看樣子是高跟鞋留下的。
楊彩玉最喜歡的那雙熊貓拖鞋不在鞋架上,說明這些鞋印不是她的。
鞋印從門口一直延伸到樓梯似乎是去了二樓。
我給林九打了個手勢,示意他不要出聲,然後從輪椅上站起來摸出腰間的九二式手槍示意他跟我一起摸上去。
樓梯不長,但是我走得格外艱難,胸脯子一陣陣的疼。
那排鞋印一直進了楊彩玉的臥室。
臥室門開著,我看到楊彩玉穿著一身晚禮服四仰八叉的躺在**生死不知。
而在床邊上,一個穿著紅色風衣的人背對我們坐在那裏,手上還拿著楊彩玉那個用我照片做了手機殼的手機戳戳點點的不知道在查看什麽。
“不許動,你是什麽人!?”
深吸一口氣,我把槍口遙指向了那人的後心。如果楊彩玉出了什麽事,槍膛裏的這顆子彈就是這個世界送給他的最後一份禮物了。
“喲,不過就是沒接電話而已,這就急了?你們這些男人啊,真是見一個愛一個,就沒有什麽好東西。”
“白乙大將軍到此!急急如……哎呀,陳哥你幹嘛!?”
穿紅色風衣的是個女人,當她扭過頭來的時候茅山出身的林九頓時就不淡定了,抽出一張鎮屍符就要往出扔。
然而符紙還沒脫手,我就一把捏住他的臉蛋子把他的腦袋按到了牆上。
“喲,陳大顧問,你這是又收了個新小弟嗎?看著不錯啊,反應挺快的。你推他幹嘛?讓他收了我唄。”
女人說話的時候,臉上掛著微笑。
我感覺自己的鼻尖一個勁兒的發酸。
多少次午夜夢回的時候,我都在思念著眼前的這張臉蛋。
沒想到今天她竟然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凝凝,想死我了!”
雖然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但是眼前這女人,真的就是凝凝。
張開雙臂狠狠的把她擁抱入懷,眼淚在我的臉上肆意流淌著。
“多大的人了,怎麽還跟個小孩子似的哭鼻子,讓你的小弟看到,也不怕人家笑你。”
凝凝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一張紙巾,輕輕的給我擦拭著臉上的淚水。
從她的眼神裏我能看的出來,她對我的反應非常的滿意。
可是……
“親愛的,我不是想你想的,我是疼的……胸骨,胸骨裂了……”
“滾蛋!把你的石膏手從老娘身上拿開!騙我一下你會死啊!?”
凝凝嘴巴扁扁的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不過我知道,她不是在跟我生氣,而是在心疼我的傷。
畢竟,她才是我的正牌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