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王海生的說法,會麵的時間是他們提前說好的,收到消息的當晚十一點,每次會麵對方隻需要發個地址過來就好了。
“這個沉思莊是什麽地方?飯莊嗎?”
見到我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孟慶龍連忙出來解釋。
這個沉思莊啊,本是東貢地區大戶陳家的祠堂建築群,規模之大仿若一個小村莊。
後來戰爭年代死了很多人,就暫時改成了義莊,裏麵的屍體根本沒有時間掩埋,全都陳列在院子裏。
當家的陳老爺子希望家族中的後輩能記住被侵之恥,把莊子改名成了沉思莊,取的是“陳思”和“陳屍”的諧音。
可能是當初在這裏陳列了太多冤死之人吧,經常有人聲稱在沉思莊附近撞到鬼魂出沒。
如今時過境遷,當初守莊的人基本上都離開了,就隻剩下一位陳姓老者獨自看守著莊子。
“裝神弄鬼,不過隻要他肯出來,那一切都好說。”
我想找福伯可是想了好久了,這老東西滑的好像泥鰍一樣,一點線索都沒有留給我,誰曾想居然在王海生這裏有了收獲。
隻要知道了名單,那些被枕風鬼寄生的人倒是造不成什麽麻煩,別說林九了,李長青過去都能解決。
不過為了麻痹福伯,暫時我還不打算動它們。
孟家的家庭醫生被喊了過來,給王海生處理了一下身上的傷口,然後醫生們就被我沒收了通訊工具,暫且關在了孟慶龍的辦公室裏。
話我說的很明白,王海生今晚要跟我們去一趟沉思莊,事情辦得好的話,我可保證他被枕風鬼“反噬”的情況再也不會發生。
至於辦不好會怎樣……嗬嗬。
……
“那個……你確定這麽跟我過去?”
坐在駕駛席上,王海生顯得非常忐忑。
此時已經是夜裏十點,我的臉上戴著一張矽膠的仿真麵具遮蓋麵容,但是左臂上的石膏卻是沒法掩飾的。
而此時車上就隻有我和王海生兩個人,凝凝和林九都沒有跟著過來。
“怎麽?我一個人去不行?”
“我說,我知道你是個有本事的人,但是你也不能太托大吧,就你現在的狀態,說不定一個身體狀態好的普通老頭都能擺平你,你真的要去那種地方?”
“怕什麽,我身體狀況不行,不是還有你呢麽。把車開慢點,讓我欣賞下沿途的風景。”
作為一個帶路黨,身上纏滿繃帶的王海生比我這本主還要慌。
他很清楚,如果我和那老頭照麵之後,沒弄過老頭,整出點什麽好歹的來,先不說老頭會不會放過他這個叛徒,回去之後凝凝也不會放過他。
這貨不傻,非常清楚所謂的“反噬”到底是掌握在誰手裏的。
“風景?這地方有什麽風景可看的,有這心思你還不如叫點增員呢,哪怕是附近執勤點的幹員叫兩個來也好。”
“你不懂。平時你從路口拐向沉思莊的方向需要開多久?”
“我怎麽知道,我第一次來沉思莊。”
“那怪不得了。”
沉思莊作為一個大家族的祠堂群,路口也是有一塊路標的。剛剛我分明看到上麵有一個500米的標注。
通往祠堂的這條路兩邊的行道樹有點意思。
通常行道樹都是單一樹種,看著整齊,可是這裏卻是四種樹按順序排列。
榆柳桑槐四棵為一組,兩棵樹之間的間隔為三米,一組就是十二米。
我記得很清楚,從我們拐上這條路開始,我已經看到了41棵榆樹,也就是說我們應該開進來四百九十多米了。
然而眼前依舊隻是一條有些殘破的水泥路,什麽小村莊級的祠堂群連影子都沒有。
“臥槽!”
當車子駛過第四十九棵榆樹的時候,林子裏突然鑽出來一輛亮著大燈的摩托,王海生驚叫一聲就要往左打方向盤。
我急忙把身子往過一靠,搶握住方向盤不讓他轉動。
“砰”的一聲,兩輛車狠狠撞在了一起,那摩托車明明是從側麵出來的,卻也像是正麵互懟一樣從我們車上翻了過去,砸落在地。
“你幹什麽!瘋了嗎!”
隨著一聲尖銳的刹車聲,王海生朝我大吼了一聲。
該說不說的,對此我還真有點訝異。
一個奪舍別人性命的家夥,撞個人而已,反應至於這麽大嗎?
這月黑風高的,打方向就算了,居然還踩刹車,這可跟我想象中的有點差距。
“也不知道是誰瘋了。算了,停都停了,下車看看吧。”
我用石膏錘了錘他的肩膀,開門走下了車子。
王海生滿麵狐疑,不過最終也跟了下來。
摩托車倒在我們車後七八米遠的地方,騎手的半個身子還在車子下麵壓著。
“我說……那個人怎麽一動都不動?該不會是死了吧?”
雖然不至於小心翼翼,不過王海生的眉頭也擰的挺緊的。
“死不了。這方麵我是專業的。對了,老王啊,你年輕的時候喜歡過機車沒有?”
“機車?你時候現在那種掛著個喇叭到處炸街的鬼火少年?那沒有,我和我哥白手起家,有輛摩托也隻是代步。”
王海生臉上掛著一些莫名其妙,顯然不知道我說這個是為了啥。
“那也算玩過了,你見過這種車燈嗎?”
我示意他看那輛摩托車還沒熄滅的大燈打在地上的光。
按理說車燈的光要麽亮,要麽滅,要麽就是因為接觸不良而明滅不定。
但是眼前這車燈的光芒則是呈現出一種搖曳的姿態。
“這……”
王海生的腳步就是一頓。
他似乎剛想起來我們現在是去沉思莊的路上。
“你要是怕,就站在這裏等吧。”
我無所謂的聳聳肩,朝摩托車走去。
王海生縮了下脖子,還是跟了上來。
畢竟這種情況下原地等著哪有我身邊安全。
路邊沒有路燈,但是今天月色不錯,走到五六部遠的地方時已經可以看清一些細節了。
這輛摩托車看起來可一點都不像是在路邊的野地裏跑過的。
那排氣筒不但幹淨,而且鋥光瓦亮的。
尤其……不是金屬的那種銀亮,而是一種挺紮眼的亮銀色。
嘖嘖,這個顏色,我是真的太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