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分？對你們來說，我的做法應該算是追求自由吧。阿正給我念過一首詩，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
真沒想到，二叔還會給一個紙靈念裴多菲的詩，尤其還是一個有了自我意識的紙靈。
不知道這算不算為趙美靈背叛埋下的伏筆。
“追求自由？這就是你吸食老爺子精氣的理由？”
“你說什麽！？美靈姐吸食老爺的精氣！？這，這不可能吧！？美靈姐怎麽會害老爺呢？”
趙美靈還沒說什麽，傻愣愣站在屋門口的鈴音倒是先喊了出來。我這些話顯然有些顛覆她的認知。
“你……怎麽知道的？”
趙美靈饒有興致的看著我。
“我怎麽知道的？你真以為這事情很難察覺嗎？”
沉思莊與世隔絕，和外麵比起來這裏的鬼怪真的要單純很多，隻是簡單的詐一下就把實話給我說出來了。
吸食精氣什麽的實際上隻是我的猜測而已。
畢竟趙美靈和老爺子朝夕相處，身上沾染他的氣味一點都不奇怪。
誰曾想，竟然被我猜對了。
她一定是在和老爺子接觸的時候，一點點的從左手吸取老爺子的精氣。
而當時以老爺子和我二叔的本事都沒查出來老爺子到底是什麽毛病……大抵是打從心底裏就覺得這事兒和趙美靈毫無關係。
“所以……美靈姐你其實是想把我留下對吧，而且留下我也不是什麽為了我好要讓我把陳家傳承都學到手再走，而是我身上有什麽你需要的東西。我猜猜啊……”
我似笑非笑的打量著趙美靈。
“老爺子說你曾經離開莊子和人私會。那麽精氣應該不是你急缺的。你說你想要自由……這麽說來你可能隻能走到外麵那片迷霧陣法裏，而不能真正離開沉思莊的範圍。而打開陣法的方式一是通過正確的方法，二則是靠陳家的血脈。所以……你是覬覦我的精血吧。”
“怎麽可能，你是阿正的侄子，憑我們的感情我怎麽會覬覦你的精血，隻是真的想讓你在這裏學會陳家的傳承罷了。我要是想離開，讓你帶我出去不就好了，沒必要非奪取你的精血啊。”
可能趙美靈自己都沒意識到，當她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情一直在陰晴不定的變化著。
該說終究是沒有經曆過世俗的汙染嗎？
“是呢，光是出去當然不需要那麽麻煩。但是老爺子說他為了怕陳家傳承斷了，把陳家的秘術傳給了你。而據我所知，陳家很多秘術都是需要依靠血脈之力來驅動的。沒有陳家血脈，你就算學了，也隻是學到個空架子。對吧？”
話音落下的同時，我已經在左臂的石膏上畫下了一道炎天劍符。
“美靈姐，進入正題吧。”
“嗨，非要走到這一步啊，我還說讓你在莊子裏快活快活過過神仙一般的日子，看來還是我心太軟了。行吧，都把家夥拿出來，好好招呼一下咱們的小少爺！”
隨著趙美靈一聲令下，那些紙靈紛紛摸出了家夥。
柴刀、菜刀、鐮刀、扁擔、錘子……全都是一些日常用品。
“怎麽？你就打算讓她們這麽上？”
紙靈會用法術嗎？我也不太確定。之前並沒有看趙美芝用過，至於眼前這些家夥……很可能也是受了這沉思莊的製約，一切非陳家血脈傳承的法術都用不出來。
“看著很潦草是嗎?不過對付你已經夠用了吧。”
“沒錯，在這種地方，隻要能幹架就夠了。動手吧。”
“我會盡量讓你不那麽……”
趙美靈顯然想像電視裏那些反派一樣居高臨下的說幾句場麵話。
然而她剛一開口，一陣慘叫聲就從包圍圈外傳了過來。
當她扭頭看去時，一條被扯斷的胳膊正好飛了過來打在了她的臉上。
“這是怎麽回事！？是誰！？”
趙美靈驚呆了。
後排，有三個位置好像被聯合收割機卷了似的，胳膊、腿、腦袋、軀幹滿天亂飛，鮮血噴的到處都是。
那些根本就沒接受過正經戰鬥訓練的紙靈除了不停地尖叫外竟然連後方的情況都沒法準確的向內傳達，以至於趙美靈隻能看到她的防線在被迅速突破而不知道突破防線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這娘們兒反應也算是真的很快了，不管後排，糾集了身邊幾個紙靈朝我衝來準備來個擒賊先擒王。
該說不說的，她們這時候看起來就真像是紙做的了，行蹤極其飄忽，我甚至有點摸不準她們的前進路線。
“炎天！”
我把炎天劍符催發，左臂上烈焰熊熊，因為天生對火焰的畏懼，幾個紙靈流暢的步法出現了一瞬間的滯澀。
一瞬間也就夠了。
“砰！”
槍口冒出白煙的同時趙美靈的左臂齊肩而斷，整個身子在子彈的慣性下打著圈倒飛了出去。
其他幾個紙靈在趙美靈受傷的時候似乎都受到了影響，紛紛以很蹩腳的姿勢摔趴在地上，被我一槍一個全都點爆了腦袋。
開玩笑，在這種幾乎隻能靠身體進行對抗的地方老子手上有把槍，這意味著什麽還用說嘛？
“美靈姐！”
另外兩個從短暫失神中恢複過來的紙靈尖叫了一聲就要去攙扶趙美靈。
然而還沒等她們彎下身子，兩隻生著青灰色尖銳指甲的手掌就從她們的脖頸穿刺而出，十指一張，兩顆腦袋就帶著大蓬的鮮血飛了出去。
“這是什麽……唔！”
趙美靈的話才喊道一半，一隻滿是鮮血的手就扣在了她的脖子上，把下麵的話全都給憋回了肚子裏。
製住她的，是一個穿著黑色兜帽鬥篷的女人，得手之後，她迫不及待的仰起頭來向我邀功。月光下，那張精致的臉蛋不是桃子又能是誰？
沉思莊特殊的環境，對絕大部分外來者是一種限製。無論正邪，隻要沒有陳家的血脈在這裏就跟個普通人差不多。
可惜當初設計沉思莊的人似乎忽略了粽子這種東西。
銅皮鐵骨、力大無窮，桃子她們三個在這裏搞屠殺，真的是再合適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