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村的人雖然說的也是華夏語,但是看他們的衣裝怎麽都不像是現代的華夏人。

當然,在村民們眼中我們同樣是一幫子奇裝異服的家夥,路上見到了也沒少了對我們指指點點。

其中我聽到最多的就是說奶糖和張良妃等幾個女孩的話,這些劇組裏的女孩長得都很漂亮,穿的也清涼,那些包裹的挺嚴實的村婦們少不了要數落她們是不守婦道的狐狸精。

幾個女孩兒聽到這話都很不爽,甚至有個叫聶蕊的女演員當即就給嗆了回去。

看聶蕊的裝扮,在劇裏演的應該是個挺潑辣的角色,而在劇外,也是不遑多讓,把幾個村婦懟的麵紅脖子粗的,差點就要上來跟她動手撕吧了,還是村長謝老爺子出聲嗬斥,才讓那些村婦有所忌憚,罵罵咧咧的走開了。

“你們這些人啊,也別怪村裏人看不上你們,一個個衣著古怪,看著就不像個正經人。我們村裏的,都是循規蹈矩的好人家,那些作奸犯科的,村裏是不會留的。”

趕走那些村婦,謝老爺子同樣沒好氣的對我們嘀咕了幾句。

聶蕊還想說什麽,被身邊的人給按住了。

這小姑娘一看就是年紀輕輕沒有受過社會毒打的類型。

現在是在人家的地盤,是龍你得盤著,是虎你得臥著,哪兒有你一個外來人張狂的份兒?

這村子的規模是真挺大的,足足走了二十多分鍾,才到了謝老爺子口中的村公所。

這村公所應該是和村委會差不多的地方,是一棟坐落在獨立小院裏的二層小樓。

小樓每一層有九個房間,而我們這邊除了我、奶糖、張良妃、箐箐、小圓外,馬導那邊還有三十二個人,倒是夠住了。

謝老爺子讓我們各自找房間先安頓下,之後的事情等副村長來了再說。

馬導也是個老社會人了,他讓劇組裏的人把隨身的珠寶首飾都歸攏到一起交給老村長,作為我們在村子裏的食宿費用。

剛剛那些村民圍觀我們的時候,可是一個拿手機拍照發朋友圈的都沒有。

手機轉賬肯定不行,鈔票估計人家也不認,倒是珠寶首飾這些東西隻要是在文明社會裏基本就是通用的。

收了珠寶的謝老爺子笑容比之前真摯多了,說讓我們先休息一下,他去招呼廚娘給我們弄些吃食就離開了村公所。

我們這幫人倒也沒各回屋子,而是在馬導的殷勤攛掇下聚集在一間大屋子裏。

派了個幹練的男人去守門,馬一濤滿臉殷勤的湊到了我麵前。

“陳先生,您見識廣,咱們腳底下這是個什麽地界?咋才能離開啊?”

“怎麽離開我也不知道,至於這裏是什麽地界……應該不是咱們那個地界就對了。你讀過陶淵明的《桃花源記》吧。”

桃花源記的故事想必大家都不陌生。捕魚的武陵人誤入了一處之前從沒見過的田園,見到了一批秦代時就躲避戰火生活在那裏的人。

眼前的明清建築,和武陵人的桃花源何等相似。

而且在牛二和謝老爺子身上我也沒感覺到濃烈的陰氣。

不過……僅僅是沒感覺到陰氣可不能說明這裏安全。

我對陰氣的感知本就不怎麽敏銳,經常被欺騙,而且在金鍾廣場裏還有一隻謊言惡魔普拉蒙。

“《桃花源記》?那咱們還能出去嗎?也許……那個什麽猛鬼坡和咱們想的不一樣呢?咱們在裏麵的時候,看不到外麵的人和麥田出來以後再看裏麵和來時也不一樣。會不會咱們看著那個誰變成幹屍,也隻是一種假象,實際上不是這樣的。”

馬導似乎對猛鬼坡還抱著一絲幻想。

“會不會咱們離開那個家居店就是個錯誤,隻要再回去就能像武陵人一樣離開這個地方?甚至……可能都不需要回家居店,猛鬼坡和那條黃土路的分界點可能就是這個‘桃花源’的出口。那六個失蹤的,還有回去找人的小鄭,他們已經回到原本的金鍾廣場了。”

不得不說,單純從“異度空間”這個角度來思考,這種說法是有可能性的。

可惜這裏並不是單純的異度空間,而是陷阱的一部分。

“我支持馬導的想法,要不……馬導先去試試?”

張良妃給了馬一濤一個鼓勵的眼神,然而馬一濤卻並沒有因為有人支持而開心,相反的,他的眼神有些閃爍,顯然是不想接這個話了。

試試?

成功了還好,一旦失敗,那試試就逝世。

“行了,這個不用試了,進去猛鬼坡的人會不會死,等到了晚上就知道了。咱們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如何應付那位副村長。”

牛二說了,進去猛鬼坡死掉的人,夜裏會變成厲鬼來禍害村子的。

到時候看看來的那位是不是死的那位就明白了。

“你們不覺得這村子的名字,還有咱們知道的三個人名,有點怪嗎?”

“奈何”這個詞,用在建築方麵最有名的就是奈何橋了吧。

奈何橋本身相當於陽間和地府的分界,一旦踏過奈何橋,就算入了地府,無法回頭。

這和那猛鬼坡的性質何其相似?

然後就是這正副兩位村長了。

謝老爺子叫謝安,那位副村長叫範救。

這恰恰暗合了地府裏白黑二位無常謝必安和範無救的名諱。

再加上引我們來這裏的牛二,很難說後麵還會不會有個代表馬麵的馬三出來。

奈何村看似祥和,實際上很可能踏錯一步就是萬劫不複。

“哼!果然是一幫子外來的野蠻人,村長好心好意收留你們,你們卻在背地裏拿我們幾個的名諱打趣,不當人子!”

我的話音剛落下,房門就被人推開了,一個四十五歲上下身穿黑衣的男人從外麵走來進來。

這人的長相倒是不凶惡,甚至還有幾分斯文氣,但是一張冷臉上帶著幾分怒容,讓人一看就很不好相與。

我眉頭緊皺,看向了馬導,剛剛他不是安排了人在門口值守嗎?怎麽來了人也不通報讓人家把話都聽去了?

尷尬。

“您,您就是副村……”

“叫我範救就行了。”

範救很是厭惡的白了我一眼,然後衝著屋子裏的人招了招手。

“廚娘已經按照村長的吩咐把你們三十五個人的飯做好了,都擺在院子裏,出去吃吧,有什麽事兒,邊吃邊說。”

範救說完,扭頭就朝外走去,我則再次看了馬導一眼。

三十五個人?我們明明有三十七個人的,除了……在門口放哨那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