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應該沒什麽,當心這個範救。”
臨出門的時候,我低低的叮囑了張良妃一聲。
實際上這是說給馬一濤聽的。
我對馬一濤乃至整個劇組的人都沒好感,並不打算浪費太多精力去救他們。
但是多幾個探路試錯的總是好的。
至於為什麽說謝安沒什麽,要當心範救……主要還是和無常有關。
傳說中,白無常謝必安是個笑臉善鬼,黑無常範無救是個怒臉惡鬼。
兩位村長在裝扮和表情上與無常二爺非常的搭,說不定行事風格也是如此。
等等,說到探路……那個叫什麽小龜的小鮮肉哪兒去了?
之前我指給他的方向就是我們走出來的方向。他應該先於我們出來才對啊,可是這村公所裏卻沒看到肖歸和他那幾個助理。
難道他們走到一半覺得我騙了他們而換了方向?還是說像我們隊伍裏失蹤的那幾個人一樣,莫名其妙的消失在了猛鬼坡的濃霧裏?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範救說的吃飯的院子就是村公所的院子。
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院子裏已經擺了四張桌子。
明明院子的空間很大,四張桌子卻沒有一字排開而是呈“田”字形擺在了院子中間的位置。
而且桌子的顏色有些古怪。兩張黑色兩張白色,其中對角的兩張桌子顏色是相同的。
幾位廚娘正從院子外麵走進來,把一盤盤菜肴擺到桌上。
這裏的菜色看著有點像西南地區那邊,除了一些竹筍、蔬菜外,還有一盤盤各式各樣的蟲子,這讓劇組裏很多沒體驗過西南菜色的成員看得直皺眉頭。
不過村長看起來也並沒有用蟲子宴難為我們的意思,每一張桌子的正中間都有一大盆紅燒肉,燉得爛爛乎乎的,看著很可口的樣子。
“各位,入座吧。”
範救揮手,示意我們可以開動了。
我拉著奶糖坐到了一張白色桌子上。
身在險地,每一步都得小心。
我現在就賭桌子和村長一樣,也是分黑白的。坐在白桌上,危險應該要小一點。
張良妃見狀,也趕忙拉著小圓還有她的助理,坐到了我這一桌,把離我近的位置全都給占了。
原本也想過來的馬一濤見到這情景訕笑了一聲,坐在了相鄰的黑桌上。
“大夥開動吧,吃飽喝飽,別跟我們客氣。”
範救說著話,讓廚娘們抱了幾個酒壇和幾摞酒碗上來,他親自拍開一壇酒給我倒了一碗。
“小老弟,你是你們這幫人裏的管事兒的吧,來,我敬你一碗。今天讓你們在村公所休息一晚,明天離開也好,在村裏建房和我們一起過日子也好,都隨你們,但是有一點,在村子裏不許惹麻煩,最好也不要用我的名字開玩笑,我這人不識逗。”
範救冷著臉,給自己也倒了一碗,對我舉了舉,示意碰一杯。
我頓時給了他一個尷尬的表情。
“那個……副村長,我……我不會喝酒啊。”
“大老爺們的,你時候你不會喝酒?是看不起我嗎?”
“不不不,我怎麽敢看不起您呢。那那……我試試啊,以前真的沒喝過。”
舉起酒碗和他碰了一下,我很是為難的把嘴湊到碗邊抿了一口,然後就是一連串的咳嗽。
哪怕我非常“及時”的扭頭閃避,還是把酒沫子噴了範救一身。
“咳咳咳……範,範村長,咳咳咳……對不起啊……咳咳……”
範救啊範救,非要讓老子喝酒對吧。行啊,老子說了不會喝的。而不喝酒的人,嗆酒那不是天經地義嗎?
“你……真不能喝就不要端碗!”
範救嘴角抽抽著,似乎心裏窩火,卻是發不出來。
沒辦法,是他非要我喝的,又不是我要喝。被噴了他也隻能忍著。
“村長,範村長,如今的小年輕們不行了,每天就知道奶茶可樂什麽的,喝酒他們都差遠了,來來來,我陪您喝喝兩碗。”
馬一濤見到這麵的尷尬場麵,似乎終於找到了自己發揮作用的時候端著個酒碗湊上來把範救拉到了他那桌,一碗一碗敬了起來。
“陳哥,咱們吃嗎?”
奶糖半靠在我懷裏低低問了一聲。
南方人本來就有吃宵夜的習慣,加上之前拍戲有點累,我已經能聽到小妮子肚子裏的“咕嚕”聲了,其他人大抵也都如此,看著桌上的菜肴直吞口水,卻又不太敢動筷子的樣子。
“吃吧。”
我低低應了一聲,夾了一筷子拍黃瓜放到了奶糖麵前的碗碟裏,卻不曾想我這個小小的動作就好像按下了什麽開關,其他那些人見我動了筷子,一個個就像餓狼一樣大快朵頤了起來。
甚至像張良妃這種本應該時刻保持身材的女人,竟然抄起筷子搶了幾大塊紅燒肉到自己的碗碟裏大嚼了起來。
奶糖似乎受到了這些人的影響,眼中饑餓與貪婪之色越來越重,我在桌下不著痕跡的掐了一下她的大腿,奶糖頓時渾身一個激靈,然後蔓延詫異的看向了我。
我示意她不要聲張偷偷塞了一張清心符給她。
奶糖收下符紙以後,用眼神在桌上掃了一圈。我則是用筷子在幾盤青菜上輕敲了幾下。
範救那邊雖然還在喝酒卻時不時的往其他桌上看幾眼。一點不吃是不行的,這些青菜問題應該不大。
沉吟了一下,我又塞了一張清心符到左邊張良妃的短褲裏。
張良妃同樣身子一顫,略帶詫異的看了一眼手上的紅燒肉,然後又悶頭吃了起來。
啥情況?以這娘們兒的聰明勁兒應該發現自己的狀態有問題了吧,怎麽還悶頭狂吃呢?算了,由她去吧。
就這麽的,一頓不知道是午還是晚的飯,在我的小心翼翼下吃了過去。
其間我還找機會和範救搭了個話。
之前老村長謝安說過,範救是在城裏念過私塾的。於是我就跟他打聽了一下城裏該怎麽走。
本以為範救會推諉一二給我個模棱兩可的答案,誰知道他很直接的告訴我出了村口沿路走三十裏地就到縣城了。
這似乎是在對我釋放一個有關這個“世界”的信號啊。
難道說這個“世界”並非僅有一個奈何村,外麵還有更大的地方?
飯後,範救告訴我們很快天就黑了,讓我們一定要待在房間裏不要亂跑就離開了村公所,那些廚娘們則是在院子裏慢慢收拾,似乎也是在監視我們。
十八間房,三十五個人,平均兩人一間寬寬鬆鬆,然而我和奶糖要回房的時候,張良妃卻死乞白賴的湊了上來,非要和我們一起,見我不想答應,還對我狂使眼色。
我也不知道她要搞什麽鬼。
這娘們進屋之後先是左右觀望了幾眼,看到房間裏沒有其他人之後,抱起地上的一隻垃圾桶嗷嗷的嘔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