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學生後來怎麽樣了?”

我有點懷疑這是那倆學生的惡作劇。

學校裏靈異傳說很多都是以訛傳訛。

而且照李沐清說的,第六間教室一直是忌日那天出現,可現在才八月份。

“學校聯係了他們家長,兩個學生暫時退出了集訓班回家休養。”

“這樣啊……”

惡作劇的可能性又大了幾分,有些熊孩子為了不上學什麽損招都能想的出來。

表麵高冷的李老師實際上非常健談,我們坐在食堂一直聊到學生下課來吃晚餐。

一起離開食堂時,我突然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那種窺視感又出現了,可是向四周掃視了一圈,我始終沒有發現是誰在窺視我們。

小魚今天不算正式上課,晚自習就不參加了。

我把她送回古風齋吃了口飯,又騎車回到了私立一中。

周小魚算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不能放任她身處危險之中。

集訓班的學生已經放學了,我跟門房大爺打了個招呼說是來找李老師的。

一進校門,那種窺視感再次纏了上來。

我走到教學樓下朝上打量了一眼,心裏立刻泛起了嘀咕。

下午我和李沐清約好了,等集訓班放學後,來學校找她,看看第六間教室是否真的存在。

可現在整棟教學樓黑著燈。

我摸出手機給李沐清撥了過去。

手機開著,卻沒有人接聽。

這個李沐清……該不會沒自己去找高三六班了吧?

學校這地方,有人的時候看哪都鬧騰。

一旦沒了人,空曠的校園,漆黑的建築,就算不鬧鬼都讓人感覺後脊梁發寒。

走進大樓,一股寒意迎麵襲來。

也不知是教室空調太給力讓整座樓降了溫,還是這地方陰氣太重。

我順著樓梯往上走,到一樓半的時候,猛地回頭往樓門方向看了一眼。

樓門外空空****,我眉頭不禁皺的更緊了。

那種窺視感如芒刺在背讓人坐立難安。

算了,先不管了,找到李沐清再說。

我小心翼翼的爬到三樓,琢磨了一下,沒有大喊李沐清的名字,而是再次撥通了她的手機。

“媽媽看好我的我的紅嫁衣,不要讓我太早太早死去……”

手機剛一撥通,一首滿是幽怨的《嫁衣》從走廊深處傳了過來。

這幾個意思?

下午我明明聽過她的手機鈴聲,是《關山酒》啊。

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就換成嫁衣了?

難道是為了夜探高三六班烘托氣氛用的?

我循著聲音向前走去,很快,就發現歌聲傳出的地方並不是走廊盡頭那麵牆裏,而是夾在四班和五班中間的水房。

一部手機,屏幕朝下扣在被月光照亮的窗台上。

那個HELLO KITTY的手機殼好像就是李沐清的。

“李老師?你在嗎?”

我走進水房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屏幕。

李沐清的桌麵圖片本是她的自拍,此時卻換成了一個人伸手摸眼鏡蛇腦袋的動圖。

改了鈴聲,又換了手機桌麵,有什麽特殊意義嗎?

就在我打算多看幾眼時,一聲“滴答”的水響讓我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水房裏有滴水聲不奇怪。

但是這滴水聲並非來自兩旁水槽,而是我的身後。

有什麽東西跟在我身後?

我舉起李沐清的手機,打算關掉屏幕從反光裏看看身後到底有什麽。

然而就是那麽巧,屏幕動圖裏那個人的手突然鬆開了,眼鏡蛇猛地一回頭,然後畫麵一轉,一個渾身鮮血的女鬼從畫麵下方大張著嘴巴冒了出來。

我被這畫麵嚇了一跳,驚叫一聲把手機扔了出去。

下一秒鍾,我抽出棺材釘指向了身後。

我身後空空****的。

不過在距離兩步遠的地麵上,有幾點不知從何而來的水花。

“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我過來找人,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所謂先禮後兵,我不知道剛剛在身後的是什麽,先說幾句好話,能不起衝突是最好的。

水房裏安安靜靜的,沒有任何回應。

這算是默許了嗎?

我走到水槽邊上去撿李沐清的手機。

就這麽一彎腰,一種更加詭異的窺視感立刻從右邊傳了過來。

我猛地一個激靈,用手機照去,一張男人的麵孔出現在我眼前。

我勒個去的,什麽鬼?

一個人蜷著身子縮在水槽下麵,正是之前在燒烤店搞事的粗漢。

不過,他看起來不太妙。

一張醜臉蒼白如紙,眼球好像死魚一樣往外凸著,七竅有混著少量血液的清水涙涙淌著。

“喂,哥們,醒醒!”

喊了兩聲,那漢子沒有任何反應。

我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和心跳,胸脯子已經涼了。

很奇怪。

這個家夥顯然不是學生,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難道說昨天騷擾李沐清不成,摸到這來準備用強?

要真是這樣,那些古怪的窺視感倒能說通了。

可他為啥死在了水房裏?

這死相分明就是溺水造成的。

水房裏並沒有什麽容器,想讓人溺水,怕是得把他仰麵按在水龍頭下,用大股水流對著口鼻猛衝才行吧。

李沐清那細胳膊細腿,不像是能摁住他的。

難道……是剛剛那個滴水的東西做的?

“不要!”

走廊裏突然傳來了女人的尖叫,我快步衝出水房。

在第二次尖叫的指引下,一腳踹開走廊盡頭教師辦公室的大門。

抖如篩糠的李沐清蜷縮在最裏麵的窗台下,雙手舉著一本英漢大字典。

一個穿白T恤的男人堵在辦公室中間,從身形上看,正是和粗壯漢子一夥兒的小平頭!

聽到有人踹門,小平頭轉頭看向了我。

我滴個娘啊,這貨假酒喝多了?

滿臉陰氣森森的邪笑就算了,身上那都是啥玩意?

三支圓珠筆,一個三角板,還有兩個圓規插在小平頭胸脯上。

鮮血把他的白T恤染紅了一大片。

看到我後,他的表演欲似乎上來了。

怪笑著拿起桌上的裁紙刀,狠狠的刺進了自己的肚子。

然後他好像還不過癮,說著又在肚皮上來了一下。

透過T恤裂開的口子,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皮肉翻卷的傷口,滿是黃膩膩的脂肪。

“嘿嘿嘿……好不好玩啊?咱們一起來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