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阻止他!阻止他!”

衣衫不整的李沐清,歇斯底裏地尖叫了起來。

我抄起一張椅子衝向了小平頭,打算先製服了再說。

小平頭沒有半點緊張,邪笑著舉起刀尖抵在脖子上對我勾了勾手指,又點了點刀柄。

這貨擺明了要我來個一刀封喉啊。

我能怎麽辦?

椅子在手裏舉著,完全不敢砸下去。

“嘿嘿……你們膽子好小啊,怎麽就不敢玩玩呢?”

小平頭詭笑了一聲,裁紙刀從下向上一拖。

一條從右邊下頜到眉毛的巨大傷口豁然而現,連眼珠都被切成了兩半。

灰白色的眼內容物和鮮血一起順著傷口淌了下來,看的我差點沒吐了。

“你到底是誰,想要幹嘛!?”

如果這貨要害李沐清,我直接就上了。

可他對自己動刀子,我是真沒轍。

“幹嘛?嘿嘿,當然是懲罰他了。你放心,不關你的事。嘻嘻嘻……”

小平頭用滿是鮮血的手指向旁邊的辦公桌,一部手機被兩本教材夾著立在那裏,正開啟著錄像模式。

“懲罰他,應該交給警方去做。”

“放屁!”

小平頭顯然是被什麽東西附身了,想救下他的命,隻能試著說服他身上的東西。

然而我剛一張嘴,他就暴怒了。

一刀劃出了一條從右肩到左胯的大口子。

“遲到的正義還算正義嗎?就算把凶手抓去坐牢,死去的人還能活過來嗎!”

“這……”

“我被那些混蛋殺死的時候,也渴望過有警員出來救我,可是有嗎?他們隻能在我死後把那些混蛋抓起來,這算什麽正義?”

“這……也不能怪他們吧?”我皺了皺眉。

“對,這不能怪警員,要怪就怪這些沒有人性的混蛋。”

“所以,嘿嘿……你看我在做什麽?遇到一個殺一個,不就好了?”

小平頭不停扭動著脖子,臉上的青筋一根根冒了出來。

“他”的怨氣進一步爆發了。

“也……不應該每個都殺吧?”

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勸說小平頭身上的東西了。

“你說他們該不該殺!”

小平頭嘶吼了一聲衝到李沐清的麵前,咧著一條大口子的臉幾乎懟在了她臉上。

李沐清手中的字典砸在小平頭臉上,尖叫一聲撲到了我懷裏。

一股尿騷味鑽進鼻孔,女老師竟然被嚇尿了。

“別怕,別怕,我在呢。”

“到底怎麽回事,這家夥怎麽會在學校裏?”

我用手輕拍後背安慰著李沐清。

小平頭身上的東西雖然凶殘,卻並沒有攻擊我們的意圖。

李沐清結結巴巴的說了一陣,我終於明白了個大概。

昨天被我嚇唬了一番,粗漢一幫人憋著火氣離開了。

今天中午李沐清站在校門口等我,恰巧被路過的小平頭看到了。

他們讓人盯著我和李沐清,準備伺機報複。

因為集訓班的事情,這幾天學校裏來的人比較雜,門衛也沒注意到他們。

剛剛下了晚自習,學生們都走了。

李沐清剛走進水房打水,就被小平頭和粗漢給堵住了。

在掙紮的過程中,她打到了粗漢的鼻子。

粗漢和小平頭把她拽到辦公室後,粗漢讓小平頭先玩,自己去水房洗一下鼻血。

結果小平頭還沒動手呢,就開始發羊癲瘋一樣哆嗦了起來。

再然後,他就像變了一個人,滿臉詭笑的一邊怒罵一邊往身上插東西。

我聽的一陣惱火。

這幫混蛋竟然還敢跟蹤我,還有幾個已經去古風齋,打算對周小魚下手。

“還覺的他不該死嗎?”

小平頭並沒有打擾我們,站在原地讓李沐清把事情講完。

由於大量失血,他的麵色蒼白如紙。

“該死,他們全都該死!”

我可不是什麽聖母。

村裏人死絕了,就剩下我和小魚相依為命。

知道這幫兔崽子要去傷害小魚,我恨不得活扒了他們的皮。

“嘿嘿……這就對了嘛,拿起刀,跟我們一起吧,製裁這些混蛋,讓他們付出代價!”

小平頭拽住左耳,一刀一刀,硬是給割了下來。

然後扔進嘴裏一邊咀嚼一邊張狂地大笑。

李沐清被這血腥一幕嚇的尖叫不止,我摟著她緩緩後退,想要離開這裏。

兩個混子死不足惜,小魚不能出事兒。

“那麽著急回去?已經晚了。”

“你在見他們第一麵時,就該殺了他們。”

小平頭的笑充滿了惡意。

他抓起桌上的手機,撥了視頻連接出去,把屏幕對向了我。

顯而易見,他想連上去古風齋的混混,讓我看看小魚會有怎樣的災難。

然而……視頻久久沒有接通。

倒是我手機傳來了消息提示音。

我打開一看,是鄭老板發來的消息:蒼蠅拍死了,以後記得別往家帶。

我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這老家夥果然是有兩把刷子的。

“聽我的,你別殺他。有的時候人活著,比死了更加痛苦。”

半個小時之後,警車開進了校園。

這學校也是夠倒黴的,兩死一重傷。

粗壯漢子是自己把腦袋伸到水管下溺死的。

另外一名死者是一個瘦高個,被發現時,他倒在教學樓下的草坪裏,脖子歪成了一個很古怪的角度。

屍體旁邊放著一部還在錄像的手機。

這貨應該就是一直在暗中窺視我的家夥。

警方調取了錄像,發現瘦高個是自己爬到了旁邊槐樹上,然後頭朝下跳了下來。

在跳之前,他甚至還笑著對鏡頭比了個剪刀手。

至於沒死的小平頭,幾個年輕警員看到他之後立馬跑出去吐了。

那個凶靈刺瞎了他的雙眼,割掉了耳鼻和舌頭,連帶著下麵那條禍根也用裁紙刀鋸了下來。

渾身上下關節,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被砸碎了。

甚至脊椎骨都給砸碎了一塊。

這貨要是能治好了,真比殺他慘多了。

因為有視頻為證,這三個家夥都是自殘,我和李沐清隻是被帶回去錄了個口供,就讓我們回家了。

隻是有一點我很好奇,這除暴安良的厲鬼是誰啊?

難道是高三六班的學生不成?